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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12月22日清晨7時許,俄軍總參謀部作戰訓練總局局長、陸軍中將法尼爾·薩爾瓦羅夫像往常一樣,離開家門,前往小區附近停車場。他發動了自己的私家汽車,一輛產于2013年的起亞越野車。車行駛了僅數米之遙,還沒有出停車場,就發生了劇烈爆炸,車身被炸成了一堆廢鐵。薩爾瓦羅夫身上有多處彈片傷,雙腿和面部傷勢尤其嚴重,在送醫途中不治身亡。
截至目前,俄聯邦偵查委員會發布初步調查,稱爆炸裝置為磁性地雷,被安裝在汽車底盤上。警方懷疑有可能是“烏克蘭特工部門”的手筆。
警方的推斷并非空穴來風。就在一年前,俄三防軍司令基里洛夫中將也在其莫斯科寓所門口被炸身亡,當時爆炸裝置藏在一輛不起眼的電動滑板車下。事后烏軍情報部門主動認領了這起襲擊事件。而薩爾瓦羅夫遇襲事件,與基里洛夫被炸事件相比較,其作案地點、手法、時間都驚人的相似。
這已是一年之內,俄軍第三位中將在首都莫斯科遇襲殞命。另一位是俄總參謀部作戰局副局長莫斯卡利克中將,他在今年4月在莫斯科郊區被汽車炸彈殺害。
他們沒死在前線疆場,而是死在了首都莫斯科,死在了自己的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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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瓦羅夫的汽車爆炸后,俄媒開始的報道并沒有指明其具體身份,只是說司機傷情嚴重,后來才查明他是俄軍高級將領。這說明,薩爾瓦羅夫當時極可能是身著便裝,并沒有身著將軍服招搖過市。他自己開的車,也沒有帶司機,說明其行事低調,為安全起見不愿引發太多關注。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在家門口被人精準暗殺了。兇手一定跟蹤窺視已久,對薩爾瓦羅夫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而高當量磁性地雷的制作、運輸、安裝和遙控,也是復雜的、需要多人協作的“系統工程”。這充分說明襲擊事件大概率不是獨狼式的,而是由團伙或機構所為。
薩爾瓦羅夫中將被炸事件,再次將一個問題推到臺前:為何在被視為“最安全城市”的俄羅斯首都,高級將領卻頻頻成為襲擊目標?
從表面看,這似乎是莫斯科安保出現嚴重紕漏;但從更深層次看,這并非單純的治安或人員緊張問題,而是俄烏沖突進入長期消耗階段后,戰爭形態發生變化的必然結果。
首先,莫斯科并不存在整體意義上的軍警空虛。負責首都安全的并非野戰部隊,而是內務部、國民近衛軍和聯邦安全局等體系化力量,這些力量并未被大規模抽調至前線。問題不在于“沒人守”,而在于防的仍是舊威脅,應對的卻是新戰爭。俄方長期擅長的是防騷亂、防示威、防大規模恐襲,但面對以精準情報為基礎的小規模定點清除,其傳統安保模式顯得滯后。
其次,多名俄軍將領在“家門口”遇害,暴露的是一種制度慣性。長期以來,莫斯科被視為絕對安全區,高級軍官的生活軌跡高度規律,住所、通勤路線相對固定,安保等級在私人空間明顯下降。在現代情報戰環境下,這種可預測性恰恰構成最大風險。磁性爆炸裝置、近距離安置炸彈并不需要大規模滲透,只需要足夠精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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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此次事件與此前俄“三防軍”司令遇襲身亡對比,更能看清其戰略指向。兩起事件的共同點在于:目標都不是前線指揮官,而是掌握體系性能力的關鍵人物;目的不是造成軍事癱瘓,而是制造心理震懾和制度壓力。不同之處在于,三防軍司令事件更具戰略威懾象征,而薩爾瓦羅夫的遇害,則指向俄軍戰爭機器“持續運轉能力”的削弱。
從俄烏沖突整體演變看,這類行動并不追求直接改變戰局。現代戰爭高度體系化,單一將領的缺位難以撼動整體作戰能力。但它們必然會改變俄羅斯的行為模式:迫使俄方投入更多資源用于國內反間諜和要員防護,提高安全成本,強化封閉式治理邏輯,并進一步將沖突理解為一場“無前后方之分”的全面對抗。
正是在這一意義上,這些暗殺行動的真正目標,從來不是某一位將軍,而是對手的安全感、耐受力和制度彈性。當戰火以這種方式延伸至首都街頭,戰爭就已經不再只是前線的勝負問題,而是一場關于國家運行方式和社會承受能力的長期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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