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提起趙普這個名字,你的腦海里會浮現(xiàn)出什么畫面?是《朝聞天下》里那個沉穩(wěn)干練的主播?
是2008年汶川地震直播中那個幾度哽咽、讓全國觀眾跟著落淚的“性情中人”?還是那個因為曝光“老酸奶明膠”事件而引發(fā)軒然大波的“敢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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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趙普曾是央視名嘴,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傳媒人,就在2015年,處于事業(yè)巔峰期的他,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的決定——從央視離職。
在那最后一期《晚間新聞》里,他像往常一樣說著“趙普在北京祝您晚安”,卻沒人知道,這一聲晚安,竟是他與央視舞臺的正式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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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身離去后,他消失在了熒幕前,選擇孤身回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從光鮮亮麗的主播臺到充滿泥土氣息的田間地頭,從萬眾矚目的“國臉”到為傳統(tǒng)手藝奔走的“商人”。
如今,距離他離開那個令人艷羨的體制內(nèi)崗位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10年,這10年里,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放棄了“鐵飯碗”的他,現(xiàn)在過得真的如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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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得先看看,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那個高度,又是為何選擇走下神壇的。
趙普的人生劇本,如果拿給現(xiàn)在的編劇看,恐怕會被批“太假、太杰克蘇”,因為他的起點實在太低,而跨越的階層又實在太高。
很多人以為,能進央視的主持人,大多出身書香門第,名校畢業(yè),順風順水,但趙普完全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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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生在安徽的一個窮山溝里,家境貧寒到什么程度?家里三個孩子,他是老幺,等到哥哥姐姐要結(jié)婚的時候,家里窮得連床像樣的新被子都置辦不起。
為了給家里減輕負擔,初中一畢業(yè),年僅16歲的趙普就放棄了學業(yè),選擇參軍入伍,那個時候的他,甚至連普通話都說不標準,帶著濃重的鄉(xiāng)音。
命運的齒輪是在新兵連的聯(lián)歡晚會上開始轉(zhuǎn)動的,看著臺上那個報幕的主持人,神采飛揚,光芒萬丈,坐在臺下的趙普心里突然萌生了一個看似癡心妄想的念頭:“我也想做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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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夢想,這股子狠勁兒就上來了,在部隊里,戰(zhàn)友們休息時,他在練發(fā)音;微薄的津貼,他大半都用來買了播音主持的書籍。
可是,現(xiàn)實并沒有馬上給他回報,退伍后,他被分配到了安徽省體育局——不是去做管理,而是做保安,偶爾還要兼職勤雜工。
你能想象嗎?那個后來在央視演播廳里指點江山的趙普,當年是個穿著保安制服、在門口站崗的小伙子,但他沒有認命。一邊做保安,一邊自學,他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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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機會終于露了個縫,安徽氣象臺招聘臨時播報員,趙普興沖沖地去了,結(jié)果人家一看簡歷:初中學歷?保安?招聘要求可是本科起步。
按理說,這事兒到這兒就黃了,但趙普愣是憑著一股子“死皮賴臉”的韌勁,求考官給他一個展示的機會。
也就是這一開口,他那段時間苦練的成果打動了所有人,雖然學歷不行,但這小伙子業(yè)務能力是真硬,于是,他被破格錄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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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不是童話的結(jié)局,而是苦難的開始,做臨時工,工資低得可憐,沒有編制,隨時可能卷鋪蓋走人,為了改變命運,他報名參加了中國傳媒大學的自學考試。
那幾年,他是真的在拼命,白天,他要為了生計奔波;晚上,他是光鮮的氣象播報員;深夜,他是啃書本的學生。
生活的重錘接踵而至,1994年,父親因病去世,還未從悲痛中走出來的趙普,緊接著又丟了保安的工作。
沒了“鐵飯碗”,只剩個氣象臺的臨時工身份,這讓他陷入了極度的恐慌,為了活下去,他拿出全部家當——兩千塊錢,擺起了地攤,賣起了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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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腦補那個畫面嗎?白天,他在嘈雜的市場里為了幾塊錢跟人討價還價,滿身大汗地搬運成捆的衣服;到了晚上,他洗把臉,換上西裝,坐在攝像機前播報天氣。
這種巨大的撕裂感,足以壓垮很多人,但趙普咬牙挺過來了,1996年,他終于拿到了中國傳媒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也以此為跳板,闖進了北京電視臺。
但北漂的日子哪里好過?剛進臺里,沒人看好這個外地來的“野路子”,只讓他做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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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爭取一個出鏡的機會,他打了114個電話求職;為了一個春節(jié)外景主持的補錄機會,他在大家都休假的時候主動請纓。
正是這種“不要命”的勁頭,讓他從北京電視臺一路殺進了中央電視臺,2006年,在央視“魅力新搭檔”比賽中,他從幾千名選手中脫穎而出,拿到第三名,正式入主《朝聞天下》。
從初中輟學的保安,到央視的“國臉”,趙普用了整整十幾年,完成了一次不可能的階層躍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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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央視的那幾年,是他人生的高光時刻,特別是2008年汶川地震,他在直播中看到災區(qū)慘狀,情難自禁,哽咽落淚。
這一哭,沒有被批“失態(tài)”,反而被全國觀眾記住了他的真性情,被稱為“央視最有人情味的主持人”。
這種“真性情”也是一把雙刃劍,2012年,趙普在社交平臺上發(fā)了一條只有幾十個字的微博,提醒大家不要吃老酸奶和果凍,直指背后的工業(yè)明膠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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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微博瞬間引爆輿論,雖然是為了公眾安全說真話,但也動了太多人的奶酪,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壓力,甚至一度傳出他被央視“封殺”的消息。
雖然幾個月后他重新回到了主播臺,但這件事,或許也在他心里埋下了離開的種子。
如果說“明膠事件”讓他看到了輿論場的復雜,那么真正促使他離開的,是一次刻骨銘心的遺憾。
還在北京電視臺工作時,趙普曾參與制作一部名為《傳人》的紀錄片,專門記錄那些瀕臨失傳的民間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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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節(jié)目組計劃去拍攝一位年過九旬的赫哲族魚皮制作技藝傳承人,但因為經(jīng)費緊張,拍攝計劃一推再推。
等到終于湊夠了錢,再次聯(lián)系對方時,得到的卻是一個冰冷的消息:老人已經(jīng)去世了,隨著老人的離去,這門古老的手藝也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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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扎進了趙普的心里,他突然意識到,坐在演播室里播報新聞固然光鮮,但有些事情如果現(xiàn)在不做,就真的來不及了。
那些散落在民間的傳統(tǒng)手藝,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亡,“與其在直播間里做一顆螺絲釘,不如去泥土里做一個守望者。”
2015年11月1日,趙普站好了最后一班崗,沒有煽情的告別,只有沉默的轉(zhuǎn)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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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外界眾說紛紜,有人說他受了委屈,有人說他想去撈金,他都沒有過多解釋,他心里清楚,屬于他的下半場,才剛剛開始。
離開央視后,趙普并沒有像大家擔心的那樣“落魄”,相反,他活得更加“生猛”了,他回到了老家安徽,但這并不是一次敗退,而是一次沖鋒。
他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焦棗品質(zhì)極好,卻因為銷路不暢爛在樹上,于是,他創(chuàng)立了“普哥焦棗”品牌,親自下場做起了“帶貨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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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直播帶貨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火,一個前央視主播去賣棗,多少人等著看笑話,覺得他“掉價”。
但這只是個開始,他沒有忘記那個去世的魚皮匠人,趙普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和積累的資源,成立了中國手藝發(fā)展研究中心,并聯(lián)合創(chuàng)辦了國內(nèi)首個手工藝電商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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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也很難:讓手藝人能賺到錢,讓手藝能活下去,他把自己變成了“空中飛人”,四處奔走。
他策劃了紀錄片《不要叫我匠人》,撕掉那些虛無縹緲的標簽,展示手藝人真實的生存狀態(tài);他創(chuàng)辦了“中國匠人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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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推動下,電商平臺的月營業(yè)額一度突破了5000萬,更重要的是,很多原本快要斷代的手藝,因為有了商業(yè)價值,年輕人開始愿意學了,老手藝人也能靠本事養(yǎng)家糊口了。
如今的趙普,已經(jīng)53歲了,如果你去翻看他的社交媒體,會發(fā)現(xiàn)他依然是那個“敢說話”的人。
哪怕沒有了央視主播的頭銜,遇到社會不公,他依然會犀利發(fā)聲;遇到需要幫助的弱勢群體,他依然會慷慨解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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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問:離開央視這十年,趙普過得如意嗎?如果用世俗的眼光看,他失去了體制內(nèi)的“鐵飯碗”,失去了在國家級媒體露臉的機會,似乎是一種“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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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個買不起被子的農(nóng)村娃,到睡在服裝攤邊的商販,再到央視名嘴,最后回歸鄉(xiāng)土成為手藝人的后盾,趙普的人生,從來不是一條直線,而是一條不斷向上的波浪線。
或許正如他自己所說,10年后的趙普,不會后悔當初的選擇,因為他不僅找到了比熒幕上更璀璨的人生,更重要的是,他守住了自己的本心。
那個當年在新兵連聯(lián)歡會上看著舞臺眼里有光的小戰(zhàn)士,如今把那束光,照進了更多手藝人的心里,這,或許才是一個傳媒人最如意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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