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石烈士在獄中遭受的折磨與面對死亡的從容

作者 |星火·薪火

1949年8月14日，吳石接到從臺灣發來的蔣介石急電，命他即日赴臺。16日凌晨，吳石攜妻子王碧奎、次女吳學成、幼子吳健成飛臺，留下長子吳韶成、長女吳蘭成在大陸。17日，福州在晨霧中迎來解放。

抵臺后，吳石很快晉升國防部參謀次長，被授予中將軍銜。這個身份不但可以讓他進入最高決策層獲取情報，而且能夠為他的潛伏增加安全系數。1949年底，臺灣風聲很緊，吳石勸何遂（何敘甫）逃離臺北時說：“我不要緊，有國防部參謀次長這塊牌子掩護，你快走！”

1950年1月29日晚，中共臺灣省工委書記蔡孝乾被捕，不久后叛變，造成吳石暴露（蔡孝乾隨身攜帶的記事本上留下了“吳次長”記錄）。3月1日晚，吳石被捕。當天夜里，國民黨特務就對他進行了審訊，逼迫他說出中共在臺灣的組織情況。

隨后的審訊由保密局二處處長葉翔之（后升任情報局局長）親自出馬，谷正文、毛人鳳參與其中，吳石遭受種種酷刑和反復審訊，致左眼失明、雙腿腫脹，卻始終未吐露情報細節。其中，3月5日至4月7日，吳石遭受頻繁提審，為了崇高信仰和保護他人，他始終沉著應對，堅貞不屈。

以上細節從吳石獄中手記可知，手記中還記載了吳石的牢房很小，卻住了十多人，導致他高血壓陡升至200多，在醫生診斷有腦溢血而死的風險后，才減至7人。

在獄中，吳石所受的折磨，遠比電視劇《沉默的榮耀》所呈現的更為慘烈。他每天都要面對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走廊上腳鐐的聲響，牢門鑰匙的轉動聲，似乎都預示著要與死神見面。

吳石太了解蔣介石，自從被捕后，他就沒指望能活著出來。感到時日無多的他在獄中斷斷續續寫了一封絕筆書（也稱獄中手記），既有對理想的執著，也有對親人的懷思，還有對兒女的叮囑。

1950年3月9日，在吳石入獄一周后，著名報人龔德柏（1891-1980）因公開發表批評蔣介石政策的言論，被抓進監牢，后來他寫了《蔣介石黑獄親歷記》一書，書中有這樣記載：龔德柏的牢房在吳石隔壁，不到5平方米，空氣流通差，最多時住十多人。后來因吳石牢房人多，導致吳石有生命危險，特務這才把所有牢房人數減少至七八人。

▲左圖為郵電局國語補習班同學會幾個干部，后排右一為劉建修，右圖為同學會刊物《野草》創刊第一期。

1950年3月10日，劉建修（1928-2020）因“郵電案”被捕，成為吳石獄友。 2009年8月，他通過口述，讓人們了解更多吳石在獄中的細節。

吳石和其他人一樣，一天只吃兩頓飯，但比一般犯人要吃得好點。他很安靜，幾乎不講話，白天大半時間都在看書。有一天晚上，他被叫出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送回來，劉建修發現他被凌虐得厲害，躺在地上不能動，也不講話。身上到處是傷，皮膚是紅的、紫的，腿也腫得很大。

吳石一直躺著，過了一兩小時才慢慢靠著墻壁坐起來。之后，飯菜送來，但他吃不下，直到三五天后才好點。過了一兩個星期，有一天晚上吳石又被叫出去，也是第二天下午才回來，不過這次是被抬回來。他睡了一天一夜，沒有動，眼睛閉著，一直發出痛苦的呻吟。

特務之所以對吳石用刑，參與過“吳石案”審理的李資生在《臺灣大間諜案破獲始末》中提到：對吳石的偵訊是最困難的，因為但凡牽扯到第三者時，他總是帶著“好心”來替別人洗刷，所以不得不動刑。

6月10日下午，吳石被押赴刑場。面對死亡，他鎮定自若。從當年香港《星島日報》的標題可以看到，吳石臨刑前從容吟詩：“五十七年一夢中，聲名志業總成空。憑將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對我翁。”這首詩正是吳石絕筆書的最后部分，字里行間盡顯他在生命最后時刻的無畏與從容。

正如電視劇《沉默的榮耀》中“吳石”所說：“我之選擇，非為黨派，實為蒼生，我只是希望，戰爭早一點結束，中國人民飽受戰爭之苦久矣！”

“但悲不見九州同”，祖國統一，是吳石的心愿，也是所有中國人的心愿，期盼這一天早日到來。

參考資料：共產黨員網：《絕筆》第三季｜吳石 謝小球，編輯：邢瑞華。

《冷月無聲：吳石傳》：作者：鄭立。

圖片來源：網絡。

【注】參考信息源自官媒，內容嚴謹客觀。致敬之作，緬懷先烈。

- 完-

總有一些歷史需要被記憶，總有一些情懷需要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