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的是個啥?主席怎么只有一只耳朵?”
1950年5月,天安門廣場上人山人海,本來大家是高高興興來過勞動節的,可一抬頭,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幾十萬雙眼睛死死盯著城樓正中央那幅新掛上去的畫像,人群里開始有了騷動,不滿的聲音像開了鍋的開水一樣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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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就因為畫師的一個“藝術追求”,竟然惹出了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大的一場“畫像風波”,市政府的信箱差點被投訴信給塞爆了。
01
這事兒咱們得好好說道說道,畢竟這關乎的是新中國的“臉面”。
在那個特殊的年月里,老百姓對領袖的感情,那是純粹得像一汪清水,容不得半點沙子。
1950年的勞動節,對于剛剛成立不到一年的新中國來說,這可是個大日子。
為了迎接這個節日,同時也為了給天安門城樓換個新氣象,上級部門決定,把開國大典那張戴八角帽的畫像換下來,重新畫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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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重任,落到了北京市人民美術工作室的辛莽身上。
辛莽這人是個搞藝術的行家,在延安時期就畫過不少宣傳畫,手藝那是沒得說。
接到任務的時候,他心里那個激動啊,琢磨著一定要畫出一張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經典之作。
他翻遍了手頭所有的照片,覺得以前那種正襟危坐的大頭照太呆板了,顯不出領袖那種指點江山的豪邁氣概。
挑來挑去,他看中了一張主席的半側面照片。
照片上,主席頭戴解放帽,微微昂著頭,目光深邃地看向遠方,那種運籌帷幄的神態,簡直絕了。
辛莽一拍大腿,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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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體現新時代的新風貌,他還大膽地做了一個決定——把照片里的帽子給去掉了,直接畫成脫帽的形象,這樣更能展現主席寬闊的額頭和智慧的風采。
畫這畫的時候,辛莽那是廢寢忘食,把畢生的功力都使出來了。
畫成之后,大家伙兒內部一看,都覺得好:這構圖,這光影,這神態,確實有藝術感染力。
可誰能想到,這幅被藝術家們交口稱贊的作品,剛掛上天安門城樓,就捅了馬蜂窩。
當天廣場上的群眾,本來是懷著崇敬的心情來瞻仰主席風采的,結果站在下面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有人在底下就開始嘀咕了:“你們看,這畫像是不是有點怪?”
旁邊的人仔細一瞅,也回過味兒來了:“是啊,這怎么只有一只左耳朵?右耳朵哪去了?”
其實從繪畫的角度講,這是半側面像,受透視關系影響,擋住一只耳朵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但在當時那個政治氛圍濃厚、老百姓心思單純又敏感的年代,這就不單單是個透視問題了。
很快,第一封意見信就送到了北京市政府。
緊接著,第二封、第三封……信件像雪片一樣飛來,那陣勢,簡直比戰場上的沖鋒號還急。
信里的內容,更是讓辛莽看了直冒冷汗。
有的群眾直言不諱地指出:“主席是要聽取四面八方意見的,你畫一只耳朵,這不就是暗示‘偏聽偏信’嗎?這政治寓意太不好了!”
還有人盯著主席的眼神不放:“你看主席這眼睛,往天上看,這是不是‘目無群眾’?主席心里裝著咱們老百姓,怎么能不看咱們呢?”
這一波解讀,直接把辛莽給整懵了,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藝術創新,竟然會被解讀出這么多“大逆不道”的含義。
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直接驚動了中央。
那時候的干部作風那是真硬,既然人民群眾說不好,不管你藝術造詣多高,必須得改!
這幅“一只耳”的畫像,僅僅在天安門上掛了一天,就因為老百姓的強烈反對,成了歷史上壽命最短的一版畫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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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其實啊,這天安門畫像的波折,早在1949年開國大典之前就開始了。
那時候負責畫像的,是國立北平藝專的周令釗。
這位老兄接到任務的時候,距離開國大典也就剩20來天了。
要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畫出一幅幾層樓高、還要掛在天安門這種神圣地方的巨幅油畫,那壓力大得能把人壓趴下。
那時候的條件,苦得咱們現代人根本想象不到。
沒有寬敞明亮的畫室,也沒有現在那些高科技的升降設備。
就是在天安門城樓東邊的空地上,搭了個巨大的腳手架。
周令釗帶著他的新婚妻子陳若菊,兩口子每天天不亮就爬上腳手架,拿著畫筆和顏料,一站就是一整天。
吃飯就在架子上啃兩口干糧,喝兩口涼水。
那時候北京的風沙大,一陣風刮過來,畫板上、人臉上全是土,兩人還得小心翼翼地護著剛涂上去的油彩。
為了畫好這幅畫,周令釗也是選了張主席在延安時期的照片做參考。
照片里,主席戴著八角帽,衣領微微敞開,那是相當的瀟灑,透著一股子革命者的不羈和豪情。
周令釗也是個實誠人,他就照著照片原原本本地畫了上去,連那個敞開的領口都畫得惟妙惟肖。
眼瞅著大典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畫像也畫得差不多了。
9月30號那天,時任北平市市長的聶榮臻元帥,親自爬上腳手架來驗收。
聶帥背著手,圍著畫像左看右看,臉上本來還帶著笑模樣,可看著看著,眉頭就皺起來了。
周令釗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畫筆都差點沒拿穩,心想壞了,這是哪兒出問題了?
聶帥指著畫像上主席的領口,語重心長地開了口:“令釗同志啊,這畫得像倒是挺像,神態也好。但是你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那是開國大典!全世界的眼睛都盯著咱們呢。主席作為國家元首,這領口敞著,是不是顯得稍微隨意了點?”
周令釗一聽,腦袋“嗡”的一聲,立馬反應過來了。
是啊,延安時期那是戰爭年代,穿衣服隨意點那是艱苦樸素、不拘小節。
可明天那是新中國成立的大日子,那是嚴肅莊重的政治場合,這著裝必須得嚴謹啊!
聶帥接著說:“我看吶,還是把風紀扣扣上比較好,這樣顯得莊重、威嚴,符合大典的氣氛。”
這話說得在理,可問題是,明天就要大典了,這時候改,來得及嗎?
周令釗二話沒說,當場表態:“聶市長您放心,我今晚不睡覺也得把它改過來!”
那一夜,天安門廣場上燈火通明。
周令釗兩口子挑燈夜戰,硬是憑著高超的技藝,在油彩還沒完全干透的情況下,把那個敞開的領口給“縫”上了,扣得嚴嚴實實。
等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天安門城樓上的時候,那幅莊重威嚴的毛主席畫像,已經完美地呈現在了世人面前。
這就是咱們在開國大典紀錄片里看到的那個經典形象——主席頭戴八角帽,身穿中山裝,風紀扣扣得一絲不茍,目光慈祥而堅定。
這事兒雖然不大,但卻說明了一個道理:在新中國,任何一點細節,那都是關乎國家形象的大事,來不得半點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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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經歷了開國大典的“風紀扣”事件,又經過了1950年五一勞動節的“一只耳”風波,中央和畫師們都摸索出經驗來了。
給天安門畫主席像,光有藝術性不行,必須得政治性、藝術性、群眾滿意度三合一。
既然老百姓不喜歡側面,不喜歡看不見耳朵,不喜歡眼神向上,那就改!
辛莽吸取了教訓,重新找了一張主席的正面照片。
這張照片里,主席正面直視前方,兩只耳朵清清楚楚,眼神慈祥又平和,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看著就讓人覺得親切。
為了保險起見,這次不僅僅是辛莽一個人畫,還請了好幾位美術界的泰斗一起來把關。
大家伙兒圍著畫板,那是真的一點一點摳細節。
耳朵怎么畫顯得飽滿?這叫“兼聽則明”。
眼睛怎么畫顯得有神?這叫“目光如炬”又“心系百姓”。
嘴角的弧度怎么調整?既要有威嚴,又不能讓人覺得距離感太強。
這一番折騰下來,到了1950年國慶節,新畫像終于掛出去了。
這回,北京城的百姓們再走到天安門底下,一抬頭,都樂了。
畫上的主席,就像家里的長輩一樣,慈眉善目地看著大家,兩只耳朵都在,眼神也是平視著廣場上的每一個人。
大家伙兒紛紛點頭:“這就對了嘛!這才是咱們的主席!”
這之后,天安門畫像的任務,交接到了張振仕的手里。
張振仕也是個繪畫高手,他接手之后,一畫就是整整11年。
這11年里,他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那時候畫巨幅畫像,不像現在有恒溫的工作室。
每年的國慶節前夕,都是北京秋風蕭瑟的時候,為了趕工期,畫師們得在天安門城樓后面搭的那個簡易大棚里工作。
那棚子四面漏風,到了深秋初冬的晚上,北京的氣溫能降到零度左右。
油畫顏料這東西,最怕冷,一冷就凍得跟石頭蛋子似的,根本擠不出來,更別說往畫布上抹了。
張振仕沒辦法,就在畫架子旁邊生個煤球爐子,上面坐壺水,把顏料管子扔在溫水里泡著。
畫一會兒,手凍僵了,拿不住筆了,他就拿起旁邊的二鍋頭,猛灌兩口。
不是為了過酒癮,是為了暖身子,為了活血,為了手不抖。
就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張振仕硬是一筆一筆,把主席的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咱們現在看那時候的老照片,畫像上主席的皮膚質感、衣服的紋理,細膩得跟照片一樣,那都是老一輩藝術家在寒風里,用凍裂了口子的手,一點點描出來的。
這種敬業精神,這種對領袖的深厚感情,現在的年輕人恐怕很難體會得到了。
那時候的人,心里只有一股勁兒:為了國家,為了主席,再苦再累也得把活兒干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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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時間到了1964年,天安門畫像的接力棒,傳到了王國棟的手里。
也就是從這位王國棟先生開始,咱們現在最熟悉、最經典的那個“標準版”畫像,正式定型了。
王國棟接手的時候,前面的畫師們已經打下了很好的基礎,但他覺得還不夠完美。
以前的畫像,背景大多是藍天白云,寓意是好,看著也清爽。
但在那個年代,中國人民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那是紅啊!
紅色代表革命,代表喜慶,代表新中國像初升的太陽一樣紅紅火火。
王國棟大膽地提出:把背景換成純正的“中國紅”。
這個提議在當時也是很大膽的,畢竟紅色背景要是處理不好,容易顯得燥,容易把人物的膚色給吃掉。
王國棟那是下了死功夫研究色彩學,他反復試驗,終于調出了一種既沉穩又熱烈的紅色。
當這紅底的主席像一掛出來,整個天安門廣場的精氣神兒立馬就不一樣了。
那種莊重感、神圣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而且,王國棟在畫主席眼睛的時候,還用了一種特殊的技法。
這種技法有點像咱們看那“蒙娜麗莎的微笑”,不管你站在廣場的哪個位置。
你站在金水橋西邊也好,站在東邊也好,哪怕是站在廣場最南邊的紀念碑底下。
只要你一抬頭,就會感覺主席的目光正慈祥地注視著你。
這種互動感,讓每一個來到天安門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種心靈的震撼和溫暖。
王國棟還特別注意東西方繪畫技巧的結合。
以前有的畫法太偏素描,陰陽臉太明顯,看著立體感是強了,但老百姓覺得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不好看。
王國棟就吸收了中國年畫的特點,光線處理得特別柔和,臉上沒有明顯的陰影,顯得面色紅潤、容光煥發。
這一下子就符合了中國老百姓的審美習慣——這就叫“福相”。
從1967年開始,這版紅底、正面、雙耳俱全、目光慈祥的畫像,就成了定式。
雖然后來的畫師換了一茬又一茬,葛小光等人都接手畫過,但大家都是嚴格按照王國棟定下的這個模子來畫的。
這不僅僅是一次藝術上的定型,更是經過了十幾年的摸索,經過了老百姓無數次的“挑刺兒”和“審核”,最終達成的一種全社會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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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說到這兒,可能很多人會覺得,這畫像不就是一張畫嗎?
現在技術這么發達,拿個高清相機拍一張,然后用大噴繪機一打印,不就完事了嗎?
哪怕壞了,隨時再打印一張掛上去,多省事,還省錢。
可事實是,直到今天,天安門城樓上的毛主席畫像,依然是純手工繪制的油畫。
這可是個大工程。
這幅畫像高6米,寬4.6米,連著畫框重達1.5噸,號稱是全亞洲最大的手繪領袖像。
每年國慶節前夕,天安門廣場都會有一個特殊的儀式——“換畫”。
吊車開過來,把經歷了風吹日曬一整年的舊畫像摘下來,再把畫師們精心繪制了一年的新畫像掛上去。
為什么要堅持手繪?
這里面有一種傳承,有一種溫度在。
機器打印出來的東西,那是冷的,是千篇一律的。
而畫師一筆一筆畫出來的,那里面傾注了人的情感,傾注了對歷史的敬畏,傾注了對領袖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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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筆油彩的堆疊,都是一次心靈的對話。
而且,油畫在陽光下那種特殊的質感和光澤,是任何噴繪都替代不了的。
它能經得起風吹雨打,經得起歲月的考驗,就像畫像里的人一樣,歷經風雨,依然屹立不倒。
這么多年過去了,畫師從周令釗、辛莽、張振仕、王國棟,傳到了現在的年輕一代。
雖然人換了,但那份匠心沒變,那份對人民意見的尊重沒變。
回過頭來看看1950年的那場“一只耳”風波,咱們不難發現一個樸素的道理。
那個年代的干部和藝術家,是真的把老百姓的話當圣旨。
老百姓說不喜歡,那就改,絕不找借口,絕不推脫。
這種干群關系,這種“人民至上”的態度,才是那段歷史最動人的地方。
一張畫像的變遷,記錄的不僅僅是審美風格的變化,更是那個時代人民當家作主的最真實寫照。
如今,當我們再次站在天安門廣場上,仰望那幅紅底的毛主席畫像時。
你看到的,不應該僅僅是威嚴和莊重。
你應該能看到,在那莊嚴的背后,是無數畫師在寒風中的堅守,是無數老百姓最真摯的情感投射。
那兩只畫得清清楚楚的耳朵,那雙始終注視著人民的眼睛,就是那個時代留給我們最寶貴的精神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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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像畫得真好,主席就像在看著咱們一樣。”
幾十年過去了,天安門廣場上的游客換了一波又一波,但這句話,始終有人在重復。
畫框里的顏色每年都翻新,可那股子精氣神,卻像是長在了城樓上,風吹不散,雨打不滅。
當初那個給市政府寫信嫌棄“一只耳”的老百姓,要是知道他的意見被記了這么多年,估計做夢都能笑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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