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雍正年間,蘇州府元和縣有一姓黃的老漢,平日靠種地為生,和妻子育有一子名叫黃春江。
黃春江生得俊美且勤勞肯干,城中吳員外見他優秀,遂將女兒吳雯蘭許配給他。婚后二人恩愛有加。美中不足的是,吳雯蘭自幼含著金湯匙長大,吃穿用度皆屬上乘,故此花銷很大。黃氏父子以務農為生,賺錢微薄,使得黃家漸漸入不敷出。
黃老漢深知兒媳除了花錢頗多,無任何缺點,只得考慮另尋賺錢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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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正逢蓮花受捧,元和縣不少人靠種蓮發家,郊外有成片成片的沼澤供飼養蓮花之用。黃老漢也動了心思,于是打聽可否有人愿意割愛。
此乃發家致富手段,又有誰會賣掉呢?因此黃老漢打聽一圈也無人賣沼澤地。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城西王老漢找上門稱愿意賣。黃老漢喜出望外,忙約他出來詳談。
王老漢表示,若非年歲已高不會做此決定。黃老漢感謝道:“多謝王兄割愛了。“王老漢道:“我雖賣了沼澤,你也得找人打理,我見你那兒子兒媳最為合適,你也好省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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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漢覺得此話有理,二話不說回家找夫妻商量。二人當即拍胸脯答應,唯有黃夫人坐在一旁沉默不語。事先,她曾極力反對向王老漢買沼澤,如今木已成舟,也明白多說無益。
之后,夫妻倆到城郊蓮花池幫忙,早出晚歸甚是辛苦。黃老漢獨自務農,一家人熱火朝天的干活。哪知不出半月,黃春江竟害了病。
這日清晨,黃老漢忽然注意到黃春江變得愈發消瘦,反觀兒媳面色紅潤有光,便問道:“兒啊,身體不舒服么?短短半月為何瘦成這樣?”黃春江臉微微漸紅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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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漢立刻會意,拉過兒子輕聲道:“兒啊,雖說你倆成親不久,也得注意節制啊,瞧你都變成啥樣了?”黃春江道:“爹,您誤會了,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樣,兒子也不知為何越來越瘦。”
見兒子不像說謊,黃老漢眉頭緊皺,心想二人莫非有別的貓膩?
當晚烏云密布,黃老漢決定暗中觀察一番,他趁妻子睡著,偷偷趴到兒子夫妻窗下偷聽,并未發現異常。正欲離開時,聽見屋內傳來動靜,吳雯蘭輕聲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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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吳雯蘭頭發披散著宛若女鬼,又打來一盆水開始洗頭。黃春江不禁泛起嘀咕,大半夜兒媳為何洗頭呢?
次日清晨,黃老漢問起此事,吳雯蘭一愣,緊張道:“兒媳做噩夢了,頭發被汗打濕,故此才洗頭。”黃老漢將信將疑,打算再看看,而后,一連幾個晚上未見吳雯蘭洗頭,心總算放下來。
值得高興的是,黃春江身體逐漸恢復健康。黃老漢見兒子好轉,欣喜道:“兒啊,前日我還因件事發愁,眼下你身體好轉,我也就放心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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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三天前,一個朋友找到黃老漢,說他父親辦壽宴,無奈做飯的人手不夠,恰逢黃老漢會做菜,故此希望他能幫幫忙,等壽宴結束,愿意出一罐鹽作為謝禮。
當時,鹽乃稀缺物品甚是值錢,黃老漢有心答應,礙于兒子病重無法抽身,眼下好了兒子恢復健康,自己也能去幫忙。黃春江道:“去吧爹,兒子沒事了。”
壽宴乃是流水席,要三天才能結束,黃老漢忙前忙后,總算圓滿完成了朋友交代事情。臨走前,朋友拿出一罐鹽道:“多謝老友相助,只是眼下天色已黑,住一晚再走不遲。”黃老漢擺擺手,稱幾日未見親人難免想念,需盡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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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黃老漢拿著鹽往家走,等到門口已臨近午夜,他怕吵醒妻子和兒子夫妻,便躡手躡腳推門進去。哪知剛進到院子,就被眼前一幕嚇傻了。
當晚月明星稀,只見兒媳借著月光正在洗頭,血水順著頭發流下,不多時一盆水全部染成紅色。黃老漢心想,上次天太暗所以沒看清,難道她真是妖怪?
想到這,他不由得后退幾步,好巧不巧正踩在院子花壇里,發出“沙沙”聲。吳雯蘭抬頭問道:“是誰?”黃老漢哆嗦走出來,回答道:“是我,兒媳。”吳雯蘭問道:“這么說,你都看見了?”黃老漢邊搖頭邊后撤,緊接著撒丫子往外跑,吳雯蘭譏笑一聲緊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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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跑幾步,黃老漢有些體力不支,癱倒在地。眼看兒媳步步逼近,他急中生智,打開鹽罐子抓一把鹽撒出。哪知吳雯蘭竟嗷嗷慘叫起來,黃老漢見狀,忙將一罐鹽倒向她。
不一會,吳雯蘭癱軟下去,變成一只碩大螞蟥,黃老漢嚇了一跳,問道:“你是妖怪?我兒媳呢?”螞蟥口吐人言道:“事到如今,我也無需隱瞞,是王老漢要我來害你,他把你兒媳關起來了。”話音剛落,螞蟥成了一灘血水。
黃老漢趕忙跑回家,見妻子正在睡覺,兒子只是失血過多并無大礙,總算放下心來。他叫起二人說道:“雯蘭被王老漢抓走了,我們趕緊救人。”隨后,一家人到衙門報官,官差趕到王家,果然在一密室找到吳雯蘭,遂將王老漢押送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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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黃老漢怒道:“老王頭,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我全家?”王老漢怒道:“哼,若非當年你搶走我心愛之人,也不至如此。”說罷,他看向黃夫人。
原來,王老漢因當年求愛不成懷恨在心,多年苦于沒機會報仇,一直隱忍不發。恰逢黃老漢欲買蓮花池,這才等到機會。他特意賣出自家池子,并收買只螞蟥精潛入池底。
螞蟥精趁人不備擼走吳雯蘭,并變作她的模樣潛入陳家伺機害人。它每晚都會吸食黃春江鮮血,因螞蟥構造特殊,口器長于頭頂,每次吸完血頭發會有不少殘留。它怕被人察覺,故此每晚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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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實情,黃老漢恍然大悟道:“難怪夫人不要我買池子,唉,早知有此一遭,打我也不買了。”
之后,王老漢被發配充軍,不得回來。吳雯蘭也得知,公爹因自己開銷大才買蓮花池,暗自決定要勤儉持家。后來,經過一家人不懈努力,黃家蓮花生意做得蒸蒸日上,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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