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破襖子怎么賣?”
一九五零年的北京德勝門外,天還沒亮透,刺骨的寒風裹著黃沙,刮得人臉生疼。
一個穿著舊棉袍的老頭,正蹲在地上,手里攥著幾個銅板,凍得鼻涕直流。
你敢信?這個蹲在地上跟人為了幾分錢磨牙的老頭,二十年前,那是大清國響當當的“七王爺”,光緒皇帝的親弟弟,宣統皇帝的親叔叔——愛新覺羅載濤。
咱們今天要聊的,就是一個關于“骨氣”能不能當飯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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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把目光聚焦到那個特殊的年份。那時候的北京城,剛換了新天地,老百姓的日子都在慢慢變好,可對于載濤這樣的一大家子前清皇族來說,那日子簡直就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你也別覺得奇怪,這瘦死的駱駝雖說比馬大,但架不住坐吃山空啊。
大清早亡了,鐵桿莊稼也沒了,這一大家子三十多口人,張著嘴等著吃飯,那場面,你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為了活命,這位曾經統領過大清禁衛軍的貝勒爺,只能把面子揣進褲兜里,干起了這倒騰破爛的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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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德勝門的“鬼市”,那可是有講究的。
天不亮開張,天亮就散,賣的東西五花八門,買東西的人也不問出處,大家都心照不宣。
載濤就在這兒,鋪塊破布,擺上家里剩下那點不起眼的瓶瓶罐罐,還有幾件這就是補丁摞補丁的舊衣服。
一開始吧,這老爺子還真有點拉不下臉。
畢竟就在幾十年前,他出門那得是前呼后擁,八抬大轎,路上的老百姓都得回避。
哪成想,這轉眼間,為了幾個銅板,還得跟人陪著笑臉,討價還價。
有一次,天還沒亮,載濤正如往常一樣蹲在地上守著攤子,心里盤算著今天能不能賣夠買棒子面的錢。
突然,一個路過的老街坊借著微弱的馬燈光亮,瞅清了他的臉。
那人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喲,這不是七爺嗎?您怎么……”
話沒說完,那人的眼圈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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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那個鮮衣怒馬的王爺,現在居然混到了這個地步,這巨大的反差,任誰看了心里都得咯噔一下。
載濤倒是顯得挺坦然,他緊了緊身上那件漏風的棉襖,苦笑了一聲,擺擺手說:“這年頭,憑本事吃飯,不偷不搶,不丟人。”
雖然嘴上說得輕巧,但那種心酸,怕是只有他自己深夜里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這北風那個吹啊,像刀子一樣往骨頭縫里鉆。
載濤縮著脖子,手凍得跟胡蘿卜似的,時不時還得吆喝兩聲:“瞧一瞧看一看啊,宮里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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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在寒風中顯得特別單薄,聽著讓人心酸。
但這事兒吧,終究還是包不住火。
沒過多久,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且,這事兒直接傳到了李濟深先生的耳朵里。
李濟深是誰?那可是當時中央人民政府的副主席,跟載濤也是舊相識。
李濟深是個熱心腸,一聽這事,心里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他腦子里浮現出的,還是當年那個在法國索米爾騎兵學校意氣風發的留學生,是那個在校場上縱馬馳騁的英俊青年。
怎么也想不到,那樣一個人,晚年竟然會落魄到去擺地攤賣破爛。
他坐不住了,趕緊找到了周恩來總理。
李濟深對總理說:“總理啊,載濤這人,是個有骨氣的。當年日本人拿槍逼他,他都沒低頭。現在讓他流落街頭擺地攤,這……”
周總理一聽,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總理心里清楚,載濤不僅僅是一個落魄的皇族,他更是一個時代的符號,一個在民族大義面前守住了底線的中國人。
周總理語氣沉重地說:“這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到位啊。這樣的愛國人士,國家不能不管。”
總理立馬讓人去核實情況。
工作人員一大早跑到了德勝門,遠遠地看著。
果不其然,那寒風中瑟瑟發抖、守著一堆破爛的老頭,正是載濤。
那背影,看著既凄涼,又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倔強。
周總理看完報告,二話沒說,直接把這事寫成了文件,送到了毛主席的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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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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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載濤為什么會窮成這樣,那還得從那根“硬骨頭”說起。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身份,只要稍微把腰彎一彎,那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的。
看看他那個大侄子溥儀,雖然被趕出了紫禁城,但在天津靜園,后來在東北長春,那日子過得依舊是錦衣玉食,身邊圍著一群伺候的人。
可載濤偏不。
日子過得慘,完全是他自己選的。
咱們把時間倒回去一點。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日本人占了東北。
溥儀為了復辟他那個虛無縹緲的皇帝夢,屁顛屁顛地跟著日本人跑了,去長春當了那個有名無實的“康德皇帝”。
溥儀這一走,大批的前清遺老就像聞著腥味的蒼蠅,一窩蜂地往東北跑。
為啥?去當官啊,去發財啊,去繼續做他們的復辟夢啊。
溥儀在那邊坐上了偽滿洲國的龍椅,也沒忘了他這個七叔。
他派人拿著金條、帶著委任狀,專程跑到北京來請載濤。
來人把那一箱子金條往桌子上一擺,那是金光閃閃,晃得人眼花。
那人滿臉堆笑地對載濤說:“七叔,皇上想著您呢。只要您肯去長春,到了那邊,您還是王爺,高官厚祿,想啥有啥,哪還用在這受這份罪?”
換做是你,家里快揭不開鍋了,這時候有人送錢送官,你去不去?
載濤的反應,那是真絕了。
他看都沒看那些金條一眼,直接把來人堵在門口,指著鼻子就是一頓臭罵。
載濤當時就放了話:“你回去告訴溥儀,他愿意當兒皇帝是他的事,我載濤生是大清的人,死是中國人的鬼,絕不當亡國奴!”
這一罵,把榮華富貴全給罵沒了,也把自己徹底罵進了窮坑里。
但這還沒完。
日本人在北京的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一肚子壞水。
他看中了載濤在皇族里的威望,心想只要把這個“七王爺”拉下水,那對中國人的人心是個巨大的打擊。
他想拉載濤出來當個傀儡,給日本人撐門面。
土肥原賢二親自登門,那是先禮后兵。
一進門,看著家徒四壁的載濤府邸,墻皮都脫落了,家具也破舊不堪。
他假惺惺地笑著說:“載濤先生,您這日子過得太清苦了。只要您點個頭,答應跟我們合作,這房子立馬翻新,黃金美鈔隨您要,想要多少有多少。”
載濤正眼都沒瞧他,手里端著個缺了口的茶碗,冷冷地回了一句:“我這人腿腳不好,跪不下去。”
日本人一聽這話,臉當時就掛不住了。
土肥原賢二啪地一聲,把王八盒子拍在桌子上,惡狠狠地威脅道:“載濤,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我讓你明天就見不到太陽?”
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載濤把脖子一梗,那股子皇族的傲氣和中國人的骨氣全上來了。
他盯著土肥原賢二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要命有一條,要臉也有一張。你開槍吧,今天我就死在這兒,也絕不給你們日本人當狗!”
日本人最后也沒敢開槍,畢竟殺個皇叔動靜太大,怕激起更大的民憤。
但從那以后,載濤的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日本人雖然沒殺他,但處處給他穿小鞋,斷了他的生路。
家產賣了,那座氣派的貝勒府也賣了,最后連家里稍微值錢點的字畫、擺件都賣光了。
一家三十多口人,老老少少,全指著他一個人。
到了后來,連棒子面粥都喝不上了,只能去撿菜葉子度日。
這一年,北京解放了。
新社會來了,也沒有皇糧吃了。
載濤看著家里餓得面黃肌瘦的孩子,特別是那個只有幾歲的小孫女,餓得直哭。
老頭心如刀絞,咬了咬牙,從箱底翻出幾件還沒爛透的舊衣服,那是他最后的家當了,找了塊破布包上。
天還沒亮,曾經統領過大清禁衛軍、在法國留過學的載濤,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家門,走進了德勝門的“鬼市”。
那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就是一個為了活命、為了養家糊口的北京老頭。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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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海,菊香書屋。
屋里的燈光徹夜未熄,毛主席正坐在那張寬大的木床上,批閱著文件。
周總理送來的關于載濤的報告,就擺在最上面。
毛主席點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眉頭微微鎖著,認真地看著報告上的每一個字。
當看到載濤寧肯餓死也不給日本人當官,面對土肥原賢二的槍口面不改色這一段時,主席的手停住了。
他把煙蒂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里,站起身來,在屋子里走了兩圈。
主席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了四個字:“難能可貴。”
在這個世界上,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見風使舵的人多,守身如玉的人少。
一個前清的王爺,從小錦衣玉食,沒受過一點罪,但在民族大義面前,能有這樣的氣節,這讓毛主席非常感動。
主席停下腳步,轉過身問身邊的人:“這個載濤,除了當王爺,還會干點啥?有沒有什么特長?”
這問題問得好,問到了點子上。
載濤雖然是皇族,但絕不是那種只會提籠架鳥、斗蛐蛐的廢物。
他年輕的時候,那可是個“洋派”人物。
不僅去法國留過學,專門在索米爾騎兵學校學過正規的騎兵戰術,對相馬、養馬、馴馬那是門兒清。
當年大清組建禁衛軍,載濤就是統領。
他對馬的習性,那是了如指掌,看一眼就知道這馬跑得快不快,能不能上戰場。
毛主席一聽,樂了,臉上露出了笑容,大手一揮:“這不就是我們需要的人才嘛!咱們的炮兵部隊,正缺懂馬的專家呢!小攤就不要再擺了,讓他出來工作,為人民服務!”
一九五零年八月十日。
這一天,對于載濤來說,那是比當年過六十大壽還重要的日子。
那天是個大晴天,陽光灑在破舊的胡同里。
有人敲開了他那個破敗的家門,送來了一封信。
載濤接過信封,覺得沉甸甸的。
他用顫抖的手打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任命載濤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炮兵司令部馬政局顧問。
落款是三個力透紙背的大字:毛澤東。
載濤捧著這張委任狀,在那站了足足有五分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突然,這個在日本人槍口下都沒流過一滴淚的硬漢,這個為了生活不得不彎腰擺攤的老人,此時此刻,號啕大哭。
他一邊哭一邊念叨:“知我者,毛主席啊!”
他沒想到,共產黨不僅沒嫌棄他這個“封建余孽”,沒算他的舊賬,反而還給他這么重要的工作,還讓他發揮特長。
這種信任,這種胸懷,載濤這輩子沒見過,也沒敢想過。
從那天起,德勝門鬼市少了一個賣破爛的老頭,解放軍炮兵司令部多了一位精神矍鑠的馬政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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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這官,載濤當得怎么樣?
當時有不少人就在背地里嘀咕,說這給個顧問也就是掛個名,統戰需要嘛,領份工資養老得了。
畢竟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指望他干啥?
載濤可不這么想。
他去上班,堅決不坐政府配的小汽車。
他對司機說:“國家剛成立,哪里都需要錢,汽油金貴著呢,我這把老骨頭,騎自行車正好鍛煉身體,還能給國家省點錢。”
于是,北京街頭就出現了這么一景。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戴著墨鏡,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軍裝,蹬著一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破自行車,風雨無阻地往炮兵司令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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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影,蹬得那叫一個帶勁。
那時候,抗美援朝開始了,志愿軍在朝鮮戰場上打得艱苦卓絕。
那時候機械化程度低,后勤運輸很大程度上還得靠馬匹。
軍馬的需求量大增,可是好馬難找啊,前線的戰士們急需一批耐力好、能負重的軍馬。
載濤一聽這情況,坐不住了。
他主動找到領導請纓,要求去東北、西北的馬場選馬。
大家一聽都急了,紛紛勸他:“七爺,您都這歲數了,那地方天寒地凍的,條件艱苦得很,您這身體受得了嗎?在辦公室看看文件,指導指導就行了。”
載濤一瞪眼,胡子都翹起來了,那是真急了。
他大聲說道:“我是去給志愿軍選戰馬,不是去旅游!當年我在法國學的那點東西,總算能派上用場了。我不去現場,怎么知道馬好不好?要是選了劣馬送到前線,那是對戰士們的生命不負責任!”
誰也攔不住他。
在牡丹江軍馬場,那是一九五一年的冬天。
氣溫降到了零下三十度,滴水成冰,呼吸出的熱氣瞬間就變成了白霜。
載濤穿著厚棉襖,戴著狗皮帽子,站在雪地里,一匹馬一匹馬地看。
寒風呼嘯,刮得人站都站不穩。
載濤都不用騎,就在馬旁邊轉兩圈,掰開馬嘴看看牙口,摸摸馬腿的骨頭,就能斷定這馬行不行。
他指著一匹馬說:“這匹,胸肌發達,爆發力好,適合拉炮車。”
又指著另一匹搖搖頭:“這匹,腿骨有點軟,耐力不行,只能當馱馬,上不了戰場。”
戰士們看著這個比自己爺爺歲數還大的老顧問,凍得臉通紅,眉毛和睫毛上都結了霜,依然精神抖擻,一絲不茍地記錄著每一匹馬的數據。
大家心里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那些年輕的戰士私下里都說:“這哪像個王爺啊,這簡直就是個老革命,比咱們還能吃苦!”
載濤不僅選馬,還把自己那一套相馬、養馬的絕活,毫無保留地教給了戰士們。
他常說:“馬也是戰士,你對它好,它在戰場上就能救你的命。”
那幾年,載濤跑遍了北方的各大馬場,為部隊選送了兩萬五千多匹優質軍馬。
這些馬在朝鮮戰場上立下了汗馬功勞,載濤聽說了,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多喝了兩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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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后來,載濤還干了一件事。
這事兒也挺有意思,可以說是歷史的一個注腳。
一九五五年,載濤作為人大代表去開會。
會議休息的時候,周總理特意把他叫到毛主席面前。
毛主席握著載濤的手,那是格外親切。
主席笑著說:“載濤先生,聽說你那個侄子溥儀,在撫順戰犯管理所學習得不錯,你可以去看看他嘛,帶帶家里的親戚,給他點鼓勵。”
載濤一聽,愣了一下。
說實話,他對溥儀是有怨氣的,而且這怨氣還不小。
如果不是溥儀非要當那個偽滿皇帝,愛新覺羅家也不至于背上漢奸的罵名,不僅丟了祖宗的臉,還讓家族蒙羞。
但主席既然說了,而且是為了改造溥儀,載濤就得去。
這不僅是私事,更是公事。
載濤帶著家里人,坐火車去了撫順戰犯管理所。
叔侄相見,那場面,嘖嘖,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以前在紫禁城里,載濤得給溥儀磕頭,喊皇上,連頭都不敢抬,那是君臣之禮,森嚴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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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
載濤穿著人民解放軍的制服,胸前戴著代表證,腰桿挺得筆直,那是人民的干部。
溥儀穿著灰色的囚服,胸前掛著編號981,佝僂著背,滿臉的愧疚和不安,那是接受改造的戰犯。
溥儀一見載濤,還是下意識地想擺那個皇帝架子,這是多年的習慣了。
可他一看叔叔這身打扮,再看看周圍威嚴的解放軍戰士,那股子虛妄的架子瞬間就崩塌了。
腿一軟,那是真哭出來了。
“七叔……”這一聲叫得,那是撕心裂肺,包含了多少年的委屈、悔恨和恐懼。
載濤看著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侄子,看著他那副落魄的樣子,心里的氣也消了一大半。
他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話:
“皇上那套早就翻篇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改造,爭取做個新人。你看我,擺過地攤,現在給國家養馬,心里踏實!”
這句話,據說讓溥儀琢磨了好幾年。
他是真的沒想到,曾經那個養尊處優的七叔,如今能活得這么通透,這么有價值。
后來溥儀特赦回京,寫的《我的前半生》里,專門提到了這件事。
他說,是七叔讓他看到了新生的希望,讓他明白了勞動改造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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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零年,載濤在北京病逝,享年八十三歲。
按照周總理的指示,他的骨灰被安放在了八寶山革命公墓。
這是什么待遇?這是國家對他一生的肯定,是對這位“人民的弼馬溫”最高的敬意。
從大清的王爺,到被日本人威逼利誘卻寧死不屈的硬漢,再到寒風中德勝門擺攤的小販,最后成為共和國的高級顧問。
載濤這一輩子,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起起落落,驚心動魄。
但他用行動證明了一個道理:
身份這東西,是虛的,今天你是王爺,明天可能就是囚徒;
只有骨氣和本事,才是真的,是別人拿不走的。
當年在德勝門擺攤的那個寒夜,雖然冷,但他腰桿子挺得直。
因為他知道,他不欠任何人的,更不欠這個國家的。
毛主席當年那張委任狀,不僅僅是給了一份工作,更是給了一個落魄王爺最大的尊嚴,給了一顆愛國之心最好的歸宿。
如今,當我們再回望這段歷史,看著那個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北京街頭的老人背影。
你會發現,那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傳奇,更是一個時代的變遷。
你說,這樣的故事,是不是比電視劇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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