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全面核破冰行動，顯示了普京戰爭經濟所承受的壓力和風險

內容提要：

俄羅斯在地中海—黑海航道風險加劇、烏克蘭襲擊影子油輪之際，首次同時部署全部八艘核動力破冰船，確保北極航道冬季暢通。此舉凸顯普京戰爭經濟對能源出口的極端依賴，北極已成為俄羅斯經濟“氧氣”。盡管核破冰艦隊全球獨一無二，但航道面臨生態災難、潛在封鎖及高昂運行成本風險，反映莫斯科承受的巨大壓力。

一、在地中海—黑海航道風險加劇時，俄羅斯同時在北極航道部署了全部八艘核動力破冰船。

隨著烏克蘭在里海、黑海和地中海全面襲擊俄羅斯的影子油輪，莫斯科決定孤注一擲，將所有籌碼押在北極航道上。12月21日，《今日電訊報》報道稱，俄羅斯首次同時部署了全部八艘核動力破冰船，這鮮明地體現了在地中海航道風險劇增時，莫斯科決心保持北極經濟生命線暢通的決心。

當我們談論比如俄羅斯海軍黑海艦隊大約一半的艦艇被烏克蘭摧毀時，很容易假設整個俄羅斯海軍都存在一定程度的海上無能。和許多籠統假設一樣，這很危險！因為俄羅斯至少在航道破冰能力上是遙遙領先的——俄羅斯海軍擁有的8艘破冰船中，8艘都擁有核動力裝置，且具備同時在最惡劣的條件下執行任務的能力，不僅令人印象深刻，這樣的能力在全球都絕無僅有。

隨著鄂畢灣和葉尼塞灣冬季冰層加深，這些破冰船只正在為從偏遠西伯利亞碼頭運送石油、液化天然氣（LNG）和礦產的油輪開辟道路。今年12月早早結冰，這次動員顯示出通往俄羅斯“極北”的海上通道有多么重要，以及普京為保持其通過銷售能源來籌集戰爭經費的迫切程度——他需要石油和天然氣來支持他的戰爭經濟，也只有出口能源才能支持他的戰爭經濟。

上圖為在北極行駛的俄羅斯核破冰船亞馬爾號。

俄羅斯擁有世界上唯一在運行的核破冰船隊：四艘先進的22220項目艦艇（阿爾克提卡號、西伯利亞號、烏拉爾號和雅庫特亞號），兩艘較老的阿爾克提卡級巨艦（亞馬爾號和50號列特·波貝迪號），以及兩艘淺吃水的泰米爾級艦船。

俄羅斯的核動力破冰船由約40艘常規動力破冰船支持，獨一無二，遠超西方所能動員的任何艦艇。通常，超過一定極限增加推力是毫無意義的：這不會讓船體在水中移動得更快。而破冰船則需要更大的推力，使船只能夠突破更厚的冰層。核能還意味著可以在高推力下進行長時間運行而不會耗盡燃料。

二、在北極航道砸上俄羅斯的棺材本，因為這條航道是莫斯科的經濟氧氣。

這些優勢意味著俄羅斯破冰船可以在高北地區惡劣的環境中全年作業。這意味著鄂畢灣的石油和天然氣可以通行整個冬季，環繞俄羅斯北部的北海航道也能保持更長時間的開放，縮短前往亞洲的中國和印度的時間，繞過蘇伊士等瓶頸。普通甚至冰級商船無法總是穿越厚冰，但破冰船極大地提高了它們的成功率。

對普京來說，這就是經濟上的氧氣。北極項目已大幅提升俄羅斯GDP，西方禁運期間石油和液化天然氣出口被轉向東部亞洲的兩個超級大國，去年貨運量接近3800萬噸，預計2025年將增長20%，這得益于亞馬爾液化天然氣和新終端的建設。

與此同時，主要在世界其他地區，制裁的實施催生了一支黑暗的“影子船隊”，這些油輪老舊、維護不善且常常無法投保，但可規避俄羅斯石油價格上限，不過，隨著西方制裁的收緊，最近烏克蘭對多艘影子油輪的襲擊，影子油輪也變得越來越危險。

所以，俄羅斯現在越來越多地冒險走北極路線前往中國和印度。一艘獲批LNG運輸船最近試圖突破喀拉海，但失敗了，不得不掉頭。這讓普京意識到保持北極航道的重要性正在急劇提高。

三、在這個地球上，還沒有哪個國家能比得上俄羅斯的核破冰船艦隊。

上圖為英國皇家海軍的HMS Protector破冰船。

相對于北極對美國的重要性，他們表現落后之大令人驚訝：美國海岸警衛隊只有兩艘老化的重型破冰船。特朗普總統在這一問題上的聲音比以往政府更大，包括與芬蘭簽署備忘錄，計劃建造多達11艘新的北極安全巡邏艦，但實際交付仍然緩慢。

英國只有兩艘破冰船：皇家海軍的HMS Protector和以研究為主的RRS“大衛·阿滕伯勒爵士號”。去年，有傳言稱第二艘皇家海軍破冰船正在考慮建造。英國開始重視破冰船，一是因為他們在南大西洋和南極洲長期的承諾和存在，二是因為他們在高北方的工作。在那里，第二艘冰級艦艇可以做很多事情，其中之一是支持新宣布的大西洋堡壘戰略，即英國皇家海軍計劃在巴倫支海圍堵俄羅斯潛艇威脅。理解破冰船的重要性是該策略的關鍵部分，如果要優化各種載人和無人系統。擁有一艘能將搜索區域擴展到冰線的軍艦會很有用。

芬蘭、加拿大和瑞典擁有能力強的常規破冰船，但沒有核破冰船。

中國當然也正在建造破冰船隊，但目前還沒有部署核動力。

四、北極航道也非萬無一失，代價高昂，風險也大。

相對于上述這些國家，俄羅斯的核破冰船的能力是一項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但遲早得付出代價。

代價之一是巨大的生態災難。

是的，北極的生態災難是不可避免的——關鍵在于發生在哪里以及有多嚴重。越來越多的船隊在北極航線行駛，對北極的水下生物將產生巨大的影響；船隊的燃油泄漏和俄羅斯粗糙的核動力設施的核泄漏，對整個北冰洋的污染，甚至可能逐步擴散到全球所有海域。這種污染的程度可能是福島核污水的數倍、數十倍。

代價之二是未知的航道中斷的風險依然存在。

上圖為俄羅斯拋棄在海洋中的廢舊核潛艇。

對俄羅斯能源航道的中斷風險，不僅體現在烏克蘭的無人機對影子油輪的襲擊。委內瑞拉附近的事件，包括美國最近扣押的油輪“船長號”，都將在這里產生連鎖反應，因為世界海洋和瓶頸的緊密聯系性令人印象深刻。而北極航道必須經過的大部分航線，都處于美國海軍的勢力范圍，一旦特朗普發脾氣，北極航道被封鎖的分析會直線上升。

代價之三是俄羅斯無法承擔的運行成本。

回到西伯利亞北部，八艘核破冰船中有八艘核動力破冰船投入行動，這肯定是一項令人印象深刻的全力行動。這也難以持續，未來某個時候將帶來資金和破冰船無法使用的成本。這反映了俄羅斯經濟和普京所承受的巨大壓力。

【作者：徐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