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王盛榮,現在還在不在?”
1957年,湖北武漢,毛主席在視察工作的間隙,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么一句。
在場的省委領導們一下子就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覷,腦子里瘋狂檢索這個名字,硬是沒跟哪位大人物對上號。
誰也沒想到,主席心心念念要找的這個人,此時正拖著一條殘腿,在當地的一家工廠里當著普普通通的副職干部。
01
這事兒吧,說來還真有點意思。
咱們得把時間線往回撥一撥。那時候的王盛榮,可不是什么籍籍無名的工廠干部,那是個在中共黨史上響當當的狠角色。
你要是去翻翻1931年中華蘇維埃第一次代表大會的名單,就能發現王盛榮的名字赫然在列,還是中革軍委的委員。這含金量有多高?這么說吧,那一屆的委員里頭,后來出了整整六位元帥。
也就是說,如果按照正常的劇本走下去,王盛榮怎么著也得是個開國將軍,肩膀上扛金星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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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歷史這玩意兒,最喜歡跟人開玩笑,它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王盛榮這輩子最牛的一件事,還真不是他當了多大的官,也不是他后來搞了多少建設,而是他在最關鍵的時候,實實在在地拉了歷史一把。
那是真的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出來的交情。
你看他在1957年被主席點名尋找的時候,已經是個殘疾人了,但在那之前的歲月里,這人簡直就是個“戰神”。
早年在上海搞工人運動,后來去蘇聯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那是正兒八經的“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之一,資歷老得嚇人。
但你要以為他就是個坐辦公室的文職干部,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這人骨子里透著一股狠勁,是那種在戰場上敢拿著駁殼槍往前沖的主兒。
1957年的這次尋找,其實是在還一筆幾十年前的“舊賬”,一筆關于生死的賬。
02
故事得回到1932年的冬天,那個冬天冷得讓人骨頭縫里都冒寒氣。
地點在江西贛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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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局勢,亂得像一鍋煮沸的粥。毛主席當時的處境,說句大白話,那是真的難。因為各種路線之爭,加上寧都會議的影響,他被剝奪了軍權,只能在贛南的一個小農村里搞調查研究。
更要命的是,身體還垮了。
長期的勞累加上心情郁悶,舊病復發,那時候的主席連走路都費勁,身邊還沒幾個人伺候,警衛力量薄弱得可憐。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當地的反動派民團聞著味兒就來了。
情報顯示,這幫人已經摸清了毛主席的確切位置,正磨刀霍霍,準備把這個“共黨大頭目”一鍋端了。
情況萬分危急,簡直就是懸在頭頂上的一把刀。
組織上急了,必須得派個靠譜的人去接應,要是晚了一步,后果誰都擔不起。
派誰呢?王盛榮。
他當時接到的命令就這一條:不管付出多大代價,必須把人活著帶回來。
王盛榮二話沒說,帶著一個排的戰士,那是連夜狂奔。
山路難走,黑燈瞎火的,鞋底子都要磨穿了,誰也不敢歇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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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趕到那個村子的時候,槍聲已經響成一片了。
這場景,簡直就是動作電影的最高潮。
幾個敵軍端著刺刀,距離毛主席居住的屋子已經沒幾步路了,眼看著就要沖進去了。
這種時候,什么戰術、什么指揮都來不及了,拼的就是誰手快,誰命硬。
王盛榮大吼一聲,帶著人就沖了上去。
那真是一場短兵相接的惡戰,幾秒鐘就能決定生死。
好在王盛榮這人是個練家子,反應極快,手里的槍那是真的準,硬是搶在敵人前面扣動了扳機,把這幾個搞偷襲的家伙給解決了。
危機暫時是解除了,但此地絕對不宜久留。
王盛榮沖過去,拉起毛主席就要撤。
可毛主席那時候病得厲害,腿腳發軟,根本跑不動,額頭上全是虛汗。
怎么辦?架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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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盛榮和另一個戰士一左一右,直接架起毛主席的胳膊,就開始往外突圍。
這一路上,子彈那是嗖嗖地在耳邊飛,打在土墻上塵土飛揚。
跑著跑著,王盛榮就覺得肩膀和腿上一陣鉆心的疼,熱乎乎的血順著褲管往下淌。
但他硬是一聲沒吭,咬著牙死命地跑,硬是憑著一股子蠻勁,把人送到了安全地帶。
等徹底脫險停下來一看,好家伙,渾身是血,跟個血葫蘆似的。
毛主席一看這救命恩人傷成這樣,當時眼眶就紅了。
那個年代缺醫少藥,連個像樣的繃帶都找不到。
毛主席二話沒說,把自己身上穿的內衣給撕成了布條,親手給王盛榮包扎傷口。
包扎完,看王盛榮凍得直哆嗦,主席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非要給王盛榮披上。
這件外套,這份撕衣包扎的情義,算是徹底種下了。
這哪里是救了一個人,這分明是救了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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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那天王盛榮的拼死一搏,中國歷史的走向,指不定得變成什么樣。
03
按理說,有這等“救駕”之功,王盛榮的仕途應該是一路綠燈,飛黃騰達了吧?
哎,命運這個編劇,最擅長的就是搞反轉,而且是那種讓你哭笑不得的反轉。
這事兒得說到1946年。
抗戰勝利了,大家都搶著去東北接收地盤。
王盛榮也去了,當時他是第五縱隊的政委,負責齊齊哈爾那邊的工作,那是意氣風發,準備大干一場。
那天下午,他在市委小禮堂給幾百號干部作報告。
臺上講得正起勁呢,臺下幾百雙眼睛盯著,氣氛熱烈得很。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王盛榮應聲倒地,血一下子就染紅了講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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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瞬間炸鍋了。
特務?刺殺?還是國民黨的殘余勢力搞破壞?
保衛部門的人臉都嚇白了,立馬封鎖現場,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來。
結果查來查去,真相讓人大跌眼鏡,甚至想罵娘。
開槍的不是別人,正是王盛榮自己的警衛員。
這小戰士也是個馬大哈,趁著首長作報告的功夫,躲在后面擦槍。
擦槍就擦槍吧,他竟然沒退子彈。
結果手一抖,走火了。
這運氣,真的是沒誰了。
你想想,王盛榮這一輩子,長征走過來了,槍林彈雨里滾過來了,跟日本人拼過刺刀,跟國民黨打過游擊,都沒受什么大傷。
結果在勝利之后,在自己的地盤上,被自己人的槍給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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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醫院一看,醫生直搖頭。
因為當時戰亂剛結束,醫療條件太差,傷口感染嚴重,腿骨都碎了。
沒辦法,保命要緊,只能截肢。
一個還在壯年的將軍,這就成了殘疾人,少了一條腿。
換一般人,碰到這種倒霉事,估計心態早就崩了,這輩子算是完了,天天躺在床上罵娘都不過分。
但王盛榮是個狠人,是真狠。
他在醫院醒過來,摸了摸空蕩蕩的褲管,知道腿沒了。
他沒哭天搶地,也沒責怪那個闖禍的警衛員,就撂下一句話:“少條腿怎么了?我王盛榮獨腳也能走天下!”
這股子硬氣,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04
腿沒了,仗是打不了了,但人還得活,國家還得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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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新中國剛成立,那是真窮啊。
家里底子薄,外面還欠了蘇聯老大哥一屁股債,還要買設備搞建設,到處都需要錢。
周總理也是愁得睡不著覺,最后把王盛榮給找來了。
總理給了他一個比打仗還難的任務:搞鎢砂。
那時候鎢砂是硬通貨,戰略物資,在國際市場上能換外匯,能抵債。
王盛榮二話沒說,拖著那條假肢,一瘸一拐地就去了深山老林。
那是真的苦。
沒有路,就自己修;沒有設備,就自己造;沒有工人,就自己招。
他就住在礦山上,跟工人們吃住在一起,硬是把中國的鎢砂產量給搞上去了。
那些年還蘇聯債的每一分錢里,都有王盛榮的一份功勞。
他在中南地區搞有色金屬管理,那可是手握實權的大管家,但他硬是一分錢沒往自己兜里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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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為了多出口創匯,他還敢跟蘇聯專家拍桌子,據理力爭。
這就是王盛榮,不管在什么崗位上,那股子要把事情干成的勁頭,從來沒變過。
05
時間一晃到了1957年。
毛主席到了武漢,看著滾滾長江水,記憶里的那個身影突然浮現出來。
當得知救命恩人就在當地,雖然沒當什么大官,但日子過得還算安穩,主席心里這塊石頭才算落了地。
在毛主席的親自關照下,王盛榮的待遇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后來王盛榮去北京開會,主席專門請他吃飯。
桌上擺的是主席最愛吃的紅燒肉,沒有山珍海味,但那份情義比什么都重。
席間,兩人聊的是當年的贛南突圍,聊的是那些逝去的戰友。
那一刻,沒有什么領袖和工人,沒有什么上下級,只有兩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戰友,在回味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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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盛榮這人,活得通透。
他從來不拿當年的功勞去換什么待遇,也從來不跟組織伸手要官。
給什么干什么,讓他管鋼廠他就管鋼廠,讓他退下來他就退下來,毫無怨言。
2006年9月1日,王盛榮在武漢閉上了眼睛。
99歲。
這不僅是高壽,簡直是活成了一部近代史。
從上海灘的童工,到莫斯科的留學生;從贛南的救駕英雄,到東北的斷腿將軍;最后歸于平淡,成了個普普通通的離休老人。
很多人都替他惋惜,覺得他這輩子虧了。
當初要是沒那顆走火的子彈,怎么著也得是個上將中將吧?要是那個警衛員小心一點,這人生軌跡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樣了?
但看他晚年的照片,臉上笑呵呵的,哪有一點怨氣。
這人吶,有的人是為了當官活著的,有的人是為了做事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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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盛榮顯然是后者。
他這一輩子,腿斷了,路沒斷;官不大了,格局大了。
06
那個在贛南背起歷史的人,最后把自己活成了歷史的一個注腳,安安靜靜,卻分量十足。
王盛榮走的時候,也沒什么驚天動地的遺言。
他那一輩子,就像那塊被他挖出來的鎢砂,外表灰撲撲的,硬邦邦的,扔在人堆里不起眼,但那可是能造穿甲彈的材料,骨子里硬著呢。
你說那個當年擦槍走火的警衛員后來咋樣了?沒人知道。
但王盛榮從來沒提過這茬,也沒讓人去追究。
這就是老一輩人的胸懷,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不糾結,不抱怨,只看前面。
比起那些整天算計得失的人,王盛榮這獨腿走出來的人生,反而走得更穩,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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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沒有如果,但歷史記住了這個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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