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個結婚紀念日嗎,什么時候不能過?明軒現在比你更需要我,大不了以后我補給你。”
許歌的聲音剛落,玄關處的高跟鞋聲就急促地遠去,門“砰”地一聲關上,震得客廳里我精心布置的氣球都晃了晃。
餐桌上,燭光搖曳,紅酒醒得剛好,旁邊放著我準備了半個月的周年禮物——一條她念叨了很久的珍珠項鏈。可這滿室的溫馨,此刻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桌上那份沒來得及掏出來的離婚協議書。
今天是我和許歌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也是我下定決心跟她提離婚的日子。
誰也不會想到,當年為了娶許歌,我能跟整個家族決裂。
我們的婚姻始于聯姻。那時候許家還算風光,和我們家門當戶對,雙方父母一拍即合,定下了我們的婚事。可就在婚禮籌備階段,許家突然破產,家道中落。
豪門婚姻,從來都是利益至上。我爸媽當即提出取消婚約,在他們看來,失去利用價值的許家,已經不配和我們家聯姻。周圍的親戚也都勸我,說我沒必要為了一個落魄家族的女兒,毀了自己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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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不知道,在相處的這段時間里,我早就愛上了許歌。我見過她笑起來時眼里的星光,見過她溫柔體貼的模樣,我認定了她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為了留住這門婚事,我開啟了“舌戰群儒”模式。七大姑八大姨輪番上陣勸說,都被我一一反駁;就連我初中時最敬重的老師,被爸媽請來當說客,也被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服。
最后,我干脆跪在了家里的客廳,一跪就是三天三夜。背部被藤條抽得鮮血直流,火辣辣的疼,可我絲毫沒有動搖。爸媽終究是心疼我的,看著我固執的模樣,無奈地松了口,卻提出了一個苛刻的條件:如果非要娶許歌,就必須放棄家族企業的繼承權。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些年我自己在外打拼,也積累了不少產業,足夠讓許歌過上好日子。
得到爸媽的許可后,我立刻籌備婚禮。婚禮當天,許歌穿著潔白的婚紗,泫然欲泣地看著我,哽咽著說:“阿琛,謝謝你,我一定會愛你一輩子。”
那一刻,我覺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婚后的頭一年,我們確實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許歌溫柔賢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記得我的所有喜好,會在我加班晚歸時留一盞燈,準備好熱乎的飯菜。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暫時的。隨著許家徹底失去對她的管控,她心里藏著的那個人,慢慢浮出了水面。
我是偶然間發現她有初戀的。那天她手機忘在了家里,屏幕亮起,一條備注為“明軒”的消息彈了出來:“歌歌,我這邊一切都好,就是有點想你。”
看到這條消息時,我心里咯噔一下。追問之下,許歌才坦白,明軒是她的初戀,也是她心里的白月光。當年兩人感情很好,可許家嫌棄明軒家境普通,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還給了明軒一大筆錢,逼他去了國外。
許歌一直以為是家里把明軒逼走的,心里對明軒充滿了愧疚,這么多年也從未放下過他。之前因為家里管得嚴,她沒辦法聯系明軒,直到許家破產,她才重新和明軒取得了聯系。
得知真相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看著許歌愧疚的眼神,我還是選擇了原諒。我告訴她,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好好過以后的日子。許歌哭著點頭,發誓說以后再也不跟明軒聯系了。
那段時間,她確實收斂了很多,再也沒有背著我偷偷玩手機。我以為她真的放下了過去,可我沒想到,這只是她的權宜之計。
后來我才發現,她不僅還在和明軒聯系,還在偷偷轉我的錢給明軒。每次我問起她錢的去向,她都找借口說買了衣服、包包,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漸漸地,她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冷淡。不再記得我的生日,不再為我準備晚餐,甚至連跟我說話都顯得不耐煩。更多的時候,她都是抱著手機,嘴角掛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
我心里的疑慮越來越深,便找人調查了一下,結果讓我如墜冰窖。調查結果顯示,許歌不僅經常跟明軒見面,兩人舉止親密,像一對真正的情侶,她還在結婚第二年明軒回國時,給明軒轉了一大筆錢,幫他創業。
我把一沓照片摔在許歌面前,質問她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可她只是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我們就是朋友之間聚聚,能有什么事?你別整天疑神疑鬼的,有意思嗎?”
朋友?有哪個朋友會花著我的錢,跟別人的妻子舉止親密?有哪個朋友會讓她連自己丈夫的生日都記不住,卻對對方的事情事事上心?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費盡心思想娶的女孩,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我。她嫁給我,或許只是因為當時走投無路,我是她權衡利弊后的最優選擇。而我,卻成了整個圈子里的笑話。
我無數次想過離婚,可每次看到許歌偶爾流露出的脆弱,我又狠不下心來。我總覺得,只要我再努力一點,再對她好一點,她總能看到我的真心。
可事實證明,我的堅持只是一廂情愿。她一次次為了明軒指責我,一次次為了明軒拋下我,我的心也在這一次次的失望中,慢慢被澆滅。
五周年紀念日前一天,我終于下定決心離婚。我給家里打了個電話,這是我為了許歌,和家里斷絕聯系多年后,第一次主動給爸媽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是久久的沉默。我能想象到爸媽在電話那頭復雜的心情,當年我那么決絕,一定傷透了他們的心。
“爸……”我顫著聲音叫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什么時候回來?”
簡單的五個字,瞬間擊潰了我的心理防線。我哽咽著說:“爸,對不起……”
“傻孩子,說什么對不起。”媽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帶著一絲哽咽,“晚上我給你燉你愛喝的排骨湯,早些回來。”
掛斷電話,我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我當年為了一個不愛我的女人,竟然讓生我養我的父母傷心了這么多年,真是太不孝了。
當天晚上,我回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家。爸媽早就站在門口等我,多年不見,他們蒼老了許多,眼角的皺紋深了,頭發也白了不少。明明早就到了退休享清福的年紀,卻因為我的一意孤行,還要繼續操勞公司的事情。
我強忍著心里的酸澀,擠出一個笑容。可爸媽一看到我,眼角就紅了。爸爸走上前,輕輕捶了我一下,罵了句“臭小子”,聲音卻帶著掩飾不住的心疼。
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他們,失聲痛哭。所有的委屈、后悔、不甘,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淚水。
爸媽拍著我的背,輕聲安慰我。他們說,家里永遠是我的港灣,公司也一直等著我回去接手。
得到家人的支持后,我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決心。既然要結束,那就體面一點。我約許歌在五周年紀念日這天,好好談一談。
許歌如約而至,還特意給我帶了禮物。飯桌上,她一反常態,不停地對我噓寒問暖,主動給我夾菜、倒酒,態度殷勤得有些過分。
我知道,她大概是覺得最近做得太過分,心里有愧,想補償我。可這份遲來的溫柔,在我看來卻無比諷刺。
我放下筷子,剛要從包里掏出離婚協議書,許歌的手機突然響了。那是她專門為明軒設置的鈴聲,刺耳地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靜。
許歌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看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起身走到一邊接電話。我隱約聽到電話里傳來急促的聲音,許歌的表情越來越慌張。
掛了電話,她拿起包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我攔住她,聲音里帶著最后一絲掙扎。
“明軒出車禍了,我要去醫院看他。”許歌的語氣無比焦急,眼神里全是擔憂。
“出車禍有醫生照顧,你去了能幫上什么忙?”我拉住她的胳膊,“今天是我們的五周年紀念日,你就非要丟下我,去陪別的男人嗎?”
許歌用力甩開我的手,臉上滿是不耐煩:“不就是個結婚紀念日嗎,有什么大不了的?明軒現在情況不明,他比你更需要我!”
“我為你準備了這么多,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我指著桌上的燭光和禮物,聲音都在發抖。
“這些東西以后再補不就行了?”許歌皺著眉頭,語氣敷衍,“阿琛,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明軒他現在很危險!”
無理取鬧?
我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里最后一點念想徹底破滅了。原來在她心里,我永遠都比不上她的白月光。我多年的深情,在她眼里竟然如此廉價。
“好,我不攔你。”我松開手,后退了一步,語氣平靜得可怕,“許歌,我們離婚吧。”
許歌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在這個時候提離婚。但她也只是愣了一秒,就急匆匆地往外走:“離婚的事以后再說,我現在要去看明軒。”
門再次關上,這一次,我沒有再追出去。
我坐在餐桌前,看著搖曳的燭光,端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里的苦澀。
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在許歌的座位上,上面已經簽好了我的名字。
曾經,我以為愛情可以戰勝一切,所以我不顧一切地奔向許歌。可現在我才明白,一廂情愿的深情,從來都換不來對等的回報。
許歌為了她的白月光,拋下了我精心準備的一切,也拋下了我們五年的婚姻。而我,也該從這場荒唐的愛情夢里醒過來了。
我站起身,吹滅了桌上的蠟燭。黑暗中,我深吸一口氣,心里雖然難過,卻也多了一份釋然。
明天起,我要回到我的家人身邊,接手家族的產業,開始新的生活。至于許歌,既然她心里裝著別人,那我就成全她。
只是我再也不會相信,有人會愛我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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