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創新靶點藥物,撐起百億市場”——“造富神話”從未落幕。2024年抑制PD1–PDL1類藥物全球銷售額達550億美元,占整個腫瘤藥市場近五分之一,而這類藥物的首個品種帕博利珠單抗2014年才獲批,短短十年間成就商業傳奇。
創新靶點為何能造就“造富神話”?腫瘤藥研發是否都在扎堆追逐新靶點?近期一項覆蓋2011年以來獲批藥物及在研管線的分析,揭開了腫瘤藥研發的底層邏輯,答案可能超出你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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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的藥物貢獻41%的腫瘤營收
先看一組扎眼的數據:2024年全球上市腫瘤藥中,針對“全新靶點”的首創藥物(First-in-class)僅占31%,但貢獻了41%的營收,總銷售額高達1190億美元。這意味著,創新靶點藥物的商業價值遠超普通藥物,堪稱腫瘤藥領域的“黃金賽道”。
所謂首創藥物,指作用靶點此前從未有過獲批的腫瘤適應癥藥物,這類藥物之所以能實現商業溢價,核心在于填補了未被滿足的臨床需求——對晚期患者而言,新靶點藥物可能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臨床價值直接轉化為商業競爭力。但令人意外的是,這份“黃金賽道”的熱度,并未貫穿研發全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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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發越晚,越不敢押注新靶點?
分析發現,腫瘤藥的靶點新穎度與研發階段成反比——研發階段越后期,針對全新靶點的藥物的比例越低。在藥物研發的最早期(臨床前階段),57%的候選藥物都瞄準了全新靶點,充滿了“冒險精神”;進入臨床I期和II期后,這一比例分別降至48%和49%,基本持平;到了關鍵的III期臨床,比例驟降至34%;而到了提交上市申請的預注冊階段,僅剩下25%的藥物還在堅守全新靶點。
這背后的原因很現實:全新靶點的研發風險太高。臨床數據顯示:針對全新靶點的候選藥在II、III期的失敗率遠高于作用成熟靶點的藥物。所以藥企在研發后期更求“穩”,放棄高風險的新靶點,轉向已驗證的成熟靶點,是可以理解的規避失敗的理性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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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藥物類型的靶點選擇差異
面對新靶點和成熟靶點,不同類型的腫瘤藥,選擇也大相徑庭。藥企的核心邏輯是“成熟技術搭配新靶點、新穎的技術配成熟靶點”以平衡風險。
?已獲批藥物中,不同類型藥物的新靶點占比差異懸殊:融合蛋白類70%是首創藥物,是新靶點忠實擁躉;而基因修飾細胞療法僅10%針對新靶點,幾乎都扎堆成熟靶點。最主流的兩種藥物類型——小分子藥和抗體藥(不含抗體藥物偶聯物ADC),表現中規中矩:分別有26%和32%的獲批藥物是首創藥物,大部分還是依賴成熟靶點。
?而在研管線中,情況又大相徑庭:大部分藥物類型的新靶點占比在40%-60%之間,只有兩種藥物是例外——ADC和基因修飾細胞療法,它們的在研藥物中,針對成熟靶點的比例反而更高。
?ADC的選擇尤其典型。藥企之所以偏愛用ADC搭配成熟靶點,是因為這是一條“成功可復制”的路徑:在已獲批的明星抗體藥基礎上,優化毒性載荷等組件,就能開發出下一代重磅藥物。比如針對HER2靶點的ADC藥物曲妥珠單抗-emtansine和曲妥珠單抗-deruxtecan,就是借助先驅抗體藥曲妥珠單抗的成功,進一步提升了轉移性HER2陽性乳腺癌患者的療效,成為了新的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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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靶點扎堆競賽:機遇藏風險
雖然全新靶點的研發風險高,但一旦成功就能賺得盆滿缽滿,這也導致了“扎堆競賽”的現象——多款藥物同時瞄準同一個新靶點,“me too”(模仿藥)競爭從首個藥物獲批前就已開始。最典型的如CD137(4-1BB)靶點,這是一個表達在激活免疫細胞表面的共刺激分子,目前有42款抗體類候選藥處于I-III期,含12款單抗和30款多特異性抗體(雙特異性、三特異性、四特異性)。
多特異性抗體成焦點,是因為它能實現“1+1>2”的效果:要么同時抑制兩個通路(比如埃萬妥單抗同時抑制EGFR和MET),要么將癌細胞和T細胞“拉到一起”(比如GPRC5D×CD3雙特異性抗體他喹莫單抗),協同提升療效。
小分子藥領域的“熱門新靶點”則是CDK2,有17款候選藥在研。藥企之所以青睞這個靶點,是因為它有望治療CCNE1擴增的實體瘤,還能解決CDK4/6抑制劑(已有三款重磅藥上市)治療乳腺癌后的耐藥問題,市場潛力巨大。
不過,熱門靶點也暗藏陷阱。比如先天免疫檢查點蛋白CD47,盡管已有候選藥進入III期臨床,且早期部分候選藥失敗,但目前仍有22款I期候選藥在研,其中一半以上是新型雙特異性抗體,寄希望于比早期單克隆抗體更成功。
ADC領域的新靶點競爭則相對溫和,目前最熱門的新靶點是免疫檢查點CD276(又稱B7-H3),有12款ADC候選藥在研,其中3款已進入III期。此前針對這個靶點的單克隆抗體研發均以失敗告終,但藥企仍看好它在小細胞肺癌等難治性實體瘤中的潛力,轉而用ADC技術重啟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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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與跟風的抉擇
盡管首創藥營收占比高,但二三線藥物(Follow-on)同樣有商業機會——大適應癥可支撐多個重磅藥。藥企也可通過新modality或優化療效安全,挖掘成熟靶點價值。典型如EGFR抑制劑:阿斯利康一代吉非替尼峰值銷售額4億美元,商業表現平平;羅氏二代厄洛替尼突破15億美元;而阿斯利康三代奧希替尼超60億美元,憑優效性成“王者”。
但盲目跟風風險巨大,可能導致巨額投資打水漂。2024年初5款TIGIT抑制劑處于III期,隨后全部失敗,藥企投入或達數十億美元。這種“扎堆押注少數熱門靶點”的模式,不僅浪費了研發資源,也限制了創新的廣度。
未來腫瘤藥研發的核心是,或許不是在于“追逐全新靶點”,而是“如何平衡創新與風險”:要么用成熟技術挖掘新靶點的潛力,要么用新技術激活成熟靶點的價值。畢竟,對患者而言,能突破療效的就是好藥;對藥企而言,滿足臨床需求的同時實現可持續發展,才是長久之道。
參考資料:
Cuthbertson J, Paliouras S, Kolesnikova T. Trends in target novelty in oncology R&D. Nature Reviews Drug Discovery, 2025-12-17.
Gores M, Lutzmayer S. Breaking New Ground: Advancing Cancer Care with Novel Therapeutic Modalities—Deep dive: Antibody drug conjugates, bi-/multi-specifics and radioligand therapies . IQ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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