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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年間,在東京汴梁城南門外,有一個李家村,村里住著個摳門的土財主,人送外號李老摳。
李老摳有倆兒子,大兒子小時候生天花,落了滿臉坑,村民們都叫他李麻子,三十好幾沒有娶上媳婦。
不過。二兒子李二柱不但模樣長得英俊瀟灑,而且腦子還非常聰明,小小年紀就考中了秀才,是村里少有的識文斷字的后生。
眼瞅著李麻子的頭發都快白了,李老摳急得滿嘴起泡——倒不是心疼兒子,是怕自家的香火斷了,沒人繼承他那幾畝良田。
這天,李老摳揣著兩吊銅錢,滿懷希望地跑到鄰村,找到一個名叫王婆的老媒婆。
說起這王婆,她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能人,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再難撮合成的親事,經她一撮合準能成,但就是要起說媒的價格來,簡直是黑得很。
李老摳剛進王婆的院,然后從懷里摸索出兩吊銅錢,往桌上使勁一拍,滿臉堆笑的說道:“他王嬸,幫我家大公子尋個媳婦,要模樣周正的,事成之后我再給你加一吊!”
王婆正納著鞋底,眼皮都沒抬,淡淡的說:“李老摳,你拿那兩吊錢,想打發要飯的?就你家大公子那麻子臉,別說漂亮姑娘,就是歪嘴、眼斜、瘸腿的寡婦,都未必能娶到。”
李老摳瞬間焉了。
這時,王婆一本正經地說道:“要我辦這事也行,你得給我蓋三間青磚大瓦房,否則免談!”
李老摳一聽,頓時急眼了,臉漲得通紅,說道:“他王嬸,你這不是在搶錢嗎?三間大瓦房要我半條命啊!”
王婆放下手里的針線活,慢悠悠地說:“要么你自己給大兒子找媳婦,要么就依我的條件。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說媒的手段,這十里八村就我能讓漂亮姑娘心甘情愿嫁你家。這件事,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李老摳蹲在地上,抽了一袋煙,想到自家的香火,狠心牙一咬,說道:“行!大瓦房我蓋,你要是辦不成,我拆了你這破院子!”
王婆聽了,笑瞇了眼,湊到李老摳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倆人笑得跟偷了雞的狐貍似的。
沒過幾天,王婆就帶著好消息上門了——她給李麻子說的是鄰村的寡婦金蓮。
這金蓮生得膚白貌美,一雙眼睛跟含了水似的,顧盼生情,令人不忍直視。
相親那天,李老摳讓二兒子李二柱去了。
金蓮見李二柱長得眉清目秀,說話斯文,條理清晰,又聽王婆說他家有良田百畝,心里就有了幾分傾慕。
金蓮她爹娘也覺得李家是財主,女兒嫁過去,肯定不會受苦,當下就滿口答應了這門親事。
轉眼到了娶親的日子,李二柱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花轎去迎娶金蓮。
一路上敲鑼打鼓,十里八村的人都來看熱鬧,都說金蓮好福氣,嫁了個好人家。
金蓮坐在轎里,心里甜滋滋的,盼著婚后的好日子。
拜完堂,進了洞房,金蓮坐在炕沿上,焦急的等待新郎。
這時,李老摳的媳婦端來了兩碗紅糖水,笑著說:“閨女,新婚之夜吃糖水,日子甜甜蜜蜜,還能多子多福,你跟二柱都得喝完。”
金蓮紅著臉,和李二柱一起把糖水喝了個精光。
剛放下碗,李二柱就說:“娘子,我這幾天忙婚事,落下了好些功課,我得去書房補補,你先睡,我晚一會就回來。”
金蓮聽了,心里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李二柱離開后,金蓮感覺今天也挺累的,便脫了外衣,躺在炕上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后半夜,金蓮感覺有人進了洞房,她以為是李二柱回來了,也沒多想。
可沒過多久,金蓮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為啥呀?
原來,金蓮覺得這人身上的味道,跟她相親那天聞到的不大一樣,而且這人說話的聲音也有點粗啞。
金蓮想要點上燈,仔細瞧看瞧看。
這時,就聽對方甕聲甕氣的說道:“別點燈了,免得晃眼。”
金蓮也沒多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沒過多久,金蓮實在忍不住了,竟然不由自主地放了個屁。
突然,身邊的人喊了起來:“不好!你這屁咋把屎都蹦出來了呀?看我的臉都蹦成麻子了!”
金蓮嚇了一大跳,趕緊摸黑去拿火折子點燈。燈一亮,她就看見“新郎”臉上全是黃色的黏糊糊的東西,看著惡心極了。
“新郎”急急忙忙跑出去洗臉,半天都沒回來。
等“新郎”回來,金蓮剛想問問咋回事,就聽對方說:“娘子,你這屁也太厲害了,把我臉燒得火辣辣的疼!”
金蓮心里納悶,可也沒多問,她累得實在受不了了,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金蓮醒過來,轉頭一看身邊的那個人,嚇得她大聲尖叫了起來——這人哪里是李二柱啊,分明是個滿臉麻子的陌生男人!
金蓮大聲質問道:“你是誰?我夫君呢?”
那男人趕緊回答說:“娘子,我就是你的夫君啊!都怪你昨晚那個屁,把我好好的臉弄成這樣了!我可咋活啊!”
金蓮頓時懵了,大聲怒吼道:“這咋回事?昨天還是俊朗的李二柱,今天就變成滿臉麻子的男人了呢?”
兩個正鬧哄著,李老摳和王婆走了進來。
王婆笑著說道:“金蓮啊,你也別鬧了!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與他昨晚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
金蓮聽王婆這樣說,氣得渾身發抖,有苦難言,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
后來,王婆找到李老摳,要求他兌現當初的約定,蓋三間青磚大瓦房。
然而,令王婆失望的是,她天天跟在李老摳身后討要,最終連一間茅草房也沒有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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