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一聊老祖宗,總愛把甲骨文掛嘴邊,覺得那是咱文明的開機畫面。
可這事兒得反過來看,甲骨文那玩意兒,其實更像是一部長篇史詩的片尾字幕。
在它登場之前,足足有1500年的大戲已經上演,只是當時的舞臺上沒有留下劇本。
那段日子,從傳說里的炎帝黃帝,一直到夏朝的建立,常被人叫做“史前空白”。
空白?
這可不是啥都沒有,那是一段埋在土里、刻在骨子里、活在傳說里的歷史,只是它沒用咱們現在能看懂的字寫下來。
沒文字那會兒,老祖宗咋記事?
就靠一張嘴,把故事往下傳,一代傳一代,傳了幾千年。
![]()
咱們張口就來的“炎黃子孫”,根子就在這兒。
你別真以為炎帝、黃帝是天上飛來飛去的神仙,他們八成是那個年代最牛的部落頭頭。
那場著名的涿鹿之戰,也不是什么神仙打架,就是黃河邊上幾撥人為了搶地盤、爭老大,打了一場改變歷史走向的大仗。
黃帝先是跟炎帝掰了掰手腕,后來又倆人聯手,把南邊來的蚩尤部落給干趴下了。
這可不光是打贏了一場架,這是把零零散散的部落捏成了一個團,華夏文明的核心圈子,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畫的。
后來傳說的“大禹治水”,就更有說道了。
你想想,幾千年前黃河可不是現在這樣,它就是一條喜怒無常的巨龍,動不動就發大水,剛種下的莊稼說沒就沒。
大禹他爹鯀,是個實心眼,就知道堵。
![]()
洪水來了,拿土去填,結果水越憋越高,最后全完蛋。
他這思路,代表了早期人類面對天災時的那種硬抗和沒辦法。
輪到大禹,腦子就活泛多了,他搞的是“疏導”。
你不走道,我給你挖條道,順著水的性子來。
這一下,境界就完全不一樣了。
治水這事兒,不是一個人兩把鍬就能干成的。
它得發動成千上萬的人,協調各個部落,統一調度,這本身就是一次史無前例的社會大動員。
誰能把這事干成,誰的威信就無人能比。
![]()
大禹就靠著這個天大的功勞,從一個部落聯盟的大頭領,變成了說了算的王。
“家天下”的夏朝,據說就是這么來的。
這些老故事,聽著像神話,但你細品,里面全是實打實的歷史邏輯。
它們是歷史被口頭加工后的樣子,雖然面目模糊,但骨架還在。
光聽故事不靠譜,得有地里挖出來的硬東西。
考古學家們拿著小鏟子,就干了這個活兒。
他們真就在這片“沉默”的土地上,挖出了一堆被遺忘的“王國”。
時間往前倒五千年,咱們的目光得先看看長江下游。
![]()
杭州邊上的良渚古城,那家伙,直接把中國有“國家”這回事的歷史往前推了一大截。
那不是個村子,那是一座城。
有幾十萬方土堆起來的宮殿地基,有跟現在水庫差不多的精密水利系統,還有埋著各種寶貝的大墓。
最震撼的是那些玉器,特別是玉琮,上面刻著一種又像人又像獸的神秘圖案。
這玩意兒不是有錢人戴著好看的,這是祭祀用的禮器,是跟老天爺和祖宗“打電話”的工具。
誰拿著它,誰就既有王權,又有神權。
良渚人沒給我們留下甲骨文那樣的文字,但他們用一座城、一堆玉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五千年前,這里已經是一個組織嚴密、等級分明的古國了。
再把視線拉回黃河流域,這才是傳說中夏朝的主場。
![]()
在山西襄汾的陶寺遺址,很多學者都覺得這可能就是堯的都城。
那里發現了宮城,發現了分等級的墓地,甚至還挖出來一個古觀象臺的雛形。
這說明那時候的人,不光會蓋房子,還會看天象、定節氣,安排農業生產了。
這腦子可不簡單。
而在更靠北的陜西,石峁古城簡直就是一座石頭壘起來的巨型要塞。
那城墻的規模,那復雜的防御結構,讓人看了直冒冷汗。
這又告訴我們,那個時代不光有陶寺那樣的“文明之都”,更有石峁這種“軍事堡壘”,部落邦國之間,怕是沒少打仗。
真正捅破窗戶紙的,是在河南偃師的二里頭。
![]()
這個地方,時間上正好是公元前1800年到公元前1500年左右,地理位置也在傳說中夏朝的腹地,跟史書對上了。
這里挖出來的東西,徹底改變了格局。
中國最早的一整套青銅禮器,什么爵、鼎、盉,都在這兒出現了。
這標志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始——青銅時代。
有了青銅,不光是兵器更鋒利,更重要的是,王可以用這些金燦燦的家伙搞祭祀,彰顯自己獨一無二的地位。
二里頭的宮殿區,是沿著中軸線規劃的,道路修得跟棋盤格似的,這種“建中立極”的都城格局,后來的幾千年一直在用。
那件用兩千多片綠松石鑲嵌成的龍形器,更是直接把王權和龍圖騰綁在了一起。
雖然二里頭到現在也沒挖出一片刻著“夏”字的甲骨,但它展現出來的氣派和水平,正好填上了從陶寺、石峁那種邦國時代,到商朝那種成熟王國之間的空白。
![]()
它就像一個證據鏈里最關鍵的一環,讓你不得不信,司馬遷在《史記》里寫的那個夏朝,大概率就是以二里頭為中心的那個強大實體。
那為啥這么牛的一千多年,就沒留下片言只語呢?
難道是老祖宗光顧著打架種地,沒空搞文化?
這想法就簡單了。
文字這東西,不是想發明就發明的,它是被“逼”出來的。
當一個社會還比較簡單,部落不大,事兒不多,靠人腦記、靠嘴說就夠了。
就算有什么需要記一下,在陶器上畫個符號,或者用繩子打個結,也能湊合。
問題是,當社會發展到像二里頭那種程度,國家機器已經成型了。
![]()
疆域大了,人口多了,收稅、祭祀、打仗,樣樣都得清清楚楚。
你今天派多少人去東邊打仗,明天從南邊收多少糧食,后天祭祀要用幾頭牛,這些事光靠腦子記,早晚得出亂子。
命令要準確傳達到遠方,光靠傳話也容易走樣。
這時候,一套標準化的、大家都能認的符號系統,也就是文字,就成了剛需。
在良渚、陶寺的年代,可能已經有了很多零散的圖畫符號,但它們還沒統一,不成體系。
而且很可能,它們是寫在木頭、竹片或者獸皮上的,這些東西在土里幾千年,早就爛沒了。
一直到夏朝晚期和商朝,國家管理的需求爆棚,祭祀占卜更是成了頭等大事。
為了跟鬼神、祖先溝通并記錄結果,商王需要一種能精確記錄、又能長久保存的文字。
![]()
于是,成熟的甲骨文系統應運而生,并被刻在了最不容易腐爛的龜甲和獸骨上,這才幸運地留到了今天。
那座被認為是“夏都”的二里頭宮殿,最終成了一片廢墟。
而在它的東邊,一個新的勢力正在磨刀霍霍,他們手里掌握著更鋒利的青銅,也即將把文字刻在龜甲上,一個叫“商”的時代就要來了。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