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海霞怎么不見了？” 去年開始，家庭群里隔三岔五就有人甩出這句。配圖是《新聞聯播》片頭，紅底白字，就是沒有那張熟臉。
有人猜退休，有人猜翻車，最離譜的說她被“雪藏”。其實人家只是換了個工位——從主播臺搬到辦公樓，頭銜變成“總臺播音主持人管理中心副主任”。聽著拗口，翻譯過來就是：以前她一個人念稿，現在管一群人念稿。
別替她可惜，這崗位在系統里比鏡頭前更稀缺。央視主播幾百號人，能進總編室管業務的，數得過來。
說回她當年。 1999年，《現在播報》收視墊底，領導讓她試一期。她直接把“今日××會議召開”念成“今天，××會議給老百姓發了個大紅包”，稿子沒改，就是換了口氣。當季度收視躥到全國第一。
2007年進《新聞聯播》，搭檔羅京。第一次直播結束，導播間里那群挑剔的老編導集體鼓掌——零口誤、零回讀、零表情崩。此后十五年，她保持同一紀錄。
河南暴雨那天，她對著提詞器念到“鄭州地鐵五號線”，停頓了半秒，眼角抽了一下，繼續播完。就那半秒，觀眾記住她是河南人。
去年三月，她錄完最后一班崗，沒告別，沒合影，把話筒輕輕推進臺子里，轉身走了。第二天，新人就位，節目照常。
之后她干了三件事： 1. 給偏遠小學捐普通話課堂，自己親自去教平翹舌。 2. 收下中國傳媒大學和河南大學的聘書，帶博士生，課程表排得比播新聞還滿。 3. 開了個短視頻號，粉絲破百萬，內容三條：怎么讀準“兒化音”、怎么站姿提氣、怎么快速背稿。評論區一水兒的“原來主播也駝背”。
有人替她算賬：央視一線年薪曝光過，大概六十萬；高校副校長年薪不到三十萬；短視頻流量分成，一條也就幾千塊。 “虧大了。”
她沒回，只在一條留言里寫： “鏡頭外也有聚光燈，只是照的地方不同。”
丈夫羅永章是清華教授，當年為了她放棄山東的實驗室，進京從頭開始。家里廚房掛著一條圍裙，繡著“主播家的小羅”，誰下班早誰做飯。
所以，別再問“海霞去哪兒了”。 她沒跌落，只是從看得見的地方，走到看不見的地方。 鳳凰沒落地，鳳凰換了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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