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那個寒冷的冬天,病榻上的周恩來總理握著陳錫聯和李先念的手,說出了壓在心底許久的話。
他面色蒼白,聲音微弱,卻字字清晰:"我這一輩子,有兩件事始終放不下心。"
陳錫聯當時還以為總理要說國家大事,沒想到周總理接著說:"一件是你陳錫聯的事,另一件是溫玉成的事。"
這兩個名字,一個就站在眼前,另一個卻正在成都軍區接受隔離審查。
周總理為何在生命最后時刻,對這兩位將軍如此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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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成這個名字,對很多年輕人來說可能有些陌生,但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他可是響當當的戰斗英雄。
1955年授銜時,溫玉成被授予中將軍銜,那一年他才40歲,在同批將領中算是比較年輕的。
溫玉成打仗是真有一套。
朝鮮戰場上,他指揮部隊打得美軍找不著北。
那種在冰天雪地里行軍,在敵人炮火下沖鋒的日子,把他鍛造成了一個鐵骨錚錚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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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友們都說,溫玉成這個人性格直爽,說話從不拐彎抹角,打仗更是敢打敢拼。
正因為這樣的性格和戰功,1968年新年這天,他接到了一紙調令,要他立即赴京工作。
溫玉成收到調令時正在部隊視察,他沒想到自己會被調到首都。
那個年代,能調到北京工作是多少軍人夢寐以求的事。
他匆匆收拾行李,告別了并肩作戰多年的戰友,坐上了開往北京的火車。
火車一路向北,溫玉成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心里既激動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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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樣的工作,更不會想到,這次進京會成為他人生的重大轉折。
到了北京,溫玉成才知道,毛主席親自點名讓他擔任北京衛戍區司令員。
這可是個舉足輕重的位置,負責首都的安全保衛工作,責任重大。
溫玉成二話不說就接下了這個擔子。
他知道自己肩上扛的是什么分量,首都的安全容不得半點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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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成在北京衛戍區司令員的位置上干得兢兢業業。
他每天都要親自檢查各個崗哨,了解部隊的情況。
那些年北京的安保工作確實做得很到位,這里面有溫玉成的一份功勞。
他手下的士兵都很敬重這位從戰場上走來的老將軍,說他沒有一點架子,對戰士們關懷備至。
溫玉成在北京的日子其實過得挺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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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他會和妻子宋琬明一起散散步,聊聊工作上的事。
宋琬明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知道丈夫肩上的擔子重,總是默默支持著他。
兩口子的日子雖然忙碌,但也算平靜幸福。
誰也沒料到,1970年6月,溫玉成又接到了調令。
這次是讓他去成都軍區擔任第一副司令。
表面上看,第一副司令的職位聽起來也不低,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明升暗降。
從掌管首都安全的衛戍區司令,到一個大軍區的副職,這里面的落差可不是一星半點。
溫玉成接到調令時愣了好一會兒。
他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為什么突然就要離開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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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琬明看出了丈夫的困惑,她勸溫玉成:"既然組織上有安排,咱們就服從命令。"
溫玉成點點頭,他是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
收拾行裝的那幾天,溫玉成的心情很復雜。
他舍不得北京,舍不得那些并肩戰斗的戰友,更舍不得這份事業。
臨走前,他把北京衛戍區的工作一項一項交接清楚,沒有留下任何尾巴。
有戰友偷偷問他為什么被調走,溫玉成只是苦笑著搖搖頭,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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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成都后,溫玉成的日子并沒有平靜多久。
1971年10月,溫玉成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天早上,幾個人突然來到他的住處,宣布對他進行隔離審查,并當場撤銷了他的職務。
溫玉成被帶走時,宋琬明正在廚房做飯。
聽到外面的動靜,她沖出來想問個明白,卻被攔在了門外。
溫玉成回頭看了妻子一眼,那眼神里有不舍,有無奈,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他想告訴妻子不要擔心,自己清清白白沒做過任何對不起黨和人民的事,但話還沒說出口,人就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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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審查的日子漫長而煎熬。
溫玉成被關在一個小房間里,每天面對的是沒完沒了的審問。
那些審問他的人一遍遍問他同樣的問題,試圖從他嘴里找出什么把柄。
溫玉成始終堅持自己沒有做過任何錯事。
他在朝鮮戰場上沖鋒陷陣,回國后兢兢業業工作,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
日子一天天過去,溫玉成從最初的憤怒和不解,慢慢變得沉默。
他每天坐在那個狹小的房間里,回憶自己的一生。
從參加革命那天起,他就把一切都交給了黨,從來沒有想過個人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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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這讓他心里說不出的苦澀。
宋琬明在外面也不好過。
丈夫被審查,她的日子也變得艱難起來。
有些人見了她就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上什么麻煩。
宋琬明咬著牙挺住,她相信丈夫是清白的,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
她托人打聽丈夫的消息,想盡辦法給他送點東西進去,哪怕只是幾件換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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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冬天,北京的天氣格外寒冷。
周恩來總理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這天,陳錫聯和李先念來探望總理。
周恩來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嚇人,但眼神依然清澈。
看到兩位老戰友,周恩來艱難地抬起手,示意他們坐近一些。
房間里很安靜,只能聽到總理微弱的呼吸聲。
周恩來開口說話了,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我這輩子,有兩件事始終放不下心。"
陳錫聯和李先念都以為總理要說國家大事,趕緊湊近了聽。
周恩來接著說:"一件是你陳錫聯的事。"
陳錫聯當時就愣住了。
那段時間,他確實也遇到了一些麻煩,被人點名批評過。
看到總理如此關心自己,陳錫聯的眼圈紅了。
周恩來又說:"另一件是溫玉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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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溫玉成被隔離審查已經四年多了,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周恩來知道溫玉成的為人,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總理用盡力氣說:"溫玉成是個好同志,不能就這么耽誤了。"
李先念握著總理的手,感受到那只手的冰涼。
他知道總理是在交代后事,是在為那些被冤枉的好同志爭取最后的機會。
周恩來看著陳錫聯,眼神里滿是囑托。
陳錫聯明白總理的意思,他用力點點頭,表示一定會記住總理的話。
那次探望之后不久,1976年初,周恩來總理與世長辭。
全國人民都在為總理的離去而悲痛,溫玉成在那個狹小的房間里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他對著窗外默默流淚,心里想著總理對自己的關懷和培養。
他不知道,總理在臨終前還記掛著自己,還在為自己的事情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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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總理去世后,他的辦公室工作人員并沒有忘記總理的囑托。
他們開始著手調查溫玉成的案子,翻閱了大量的檔案材料。
調查的結果證明,溫玉成確實是被冤枉的,那些強加給他的罪名根本站不住腳。
1976年底,一個冬日的上午,溫玉成所在的房間門突然打開了。
進來的人告訴他,經過復查,對他的審查結束了,他可以恢復自由,各項待遇也將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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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成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呆住了。
六年多的時間,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他終于等來了這一天。
走出那個關押他六年的地方,溫玉成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
陽光照在他臉上,他覺得有些刺眼。
這六年,他的頭發白了大半,臉上也多了許多皺紋。
宋琬明接到通知趕來接他,看到丈夫那憔悴的樣子,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溫玉成看著妻子,想說點什么,卻發現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溫玉成后來才知道,釋放他的命令是從周恩來總理的辦公室發出的。
總理雖然已經不在了,但他在生命的最后時刻還在為自己奔走,這份恩情,溫玉成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恢復自由后的溫玉成沒有再回到原來的崗位。
他知道,那六年已經把他和軍隊生涯畫上了句號。
他選擇過起了相對平靜的生活,陪在宋琬明身邊,彌補這些年對家人的虧欠。
那些年的遭遇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
他還是那個從朝鮮戰場走下來的硬漢,只是多了幾分滄桑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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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成的經歷在那個特殊年代并不是個例。
許多像他一樣的老革命、老干部,都遭受過類似的不公正待遇。
他們曾經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為新中國的建立立下汗馬功勞,卻在和平年代遭受了莫名的磨難。
陳錫聯也曾經歷過類似的困境。
周恩來總理把他們兩個并列放在心上,說明總理對那個特殊時期一些做法的擔憂。
總理知道這些老同志的價值,知道他們是黨和國家的寶貴財富,不能讓他們受委屈。
溫玉成獲釋后,很少主動提起那六年的經歷。
他不愿意回憶那段日子,也不想讓家人為他難過。
他把那段記憶深深埋在心底,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會想起那個狹小的房間,想起那些漫長的審問,想起周恩來總理臨終前的牽掛。
1989年,溫玉成在南京走完了他74年的人生旅程。
他去世時,身邊圍著家人和一些老戰友。
這些老戰友都是當年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送走了這位曾經叱咤風云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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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成走得很平靜,沒有留下什么遺言。
他的一生,從戰場上的英雄到被冤枉的將軍,再到最后的平反昭雪,就像那個時代無數人的縮影。
回望溫玉成的一生,那六年的隔離審查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
但即使在那樣的處境下,他也沒有放棄對黨的信任,沒有說過任何違心的話。
這份堅守,來自于他年輕時在戰場上培養起來的信念,來自于他對革命事業的忠誠。
周恩來總理能在臨終前還記掛著他,正是因為了解他的為人,知道他是真正的好同志。
周恩來總理在生命最后時刻對陳錫聯說的那兩件放不下心的事,背后是一個偉大政治家對國家和人民的深沉關懷。
溫玉成的遭遇和最終平反,見證了那個特殊年代的風云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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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最終還了溫玉成一個清白,但那六年的光陰卻再也回不來了。
這段往事提醒我們,公平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每一個為國家付出過的人都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和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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