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月底,基輔那鬼天氣,冷得骨頭縫都疼,氣溫直接干到了零下20多度。
在那張決定中國海軍命運的談判桌上,沒有刀光劍影,只有50多瓶62度的二鍋頭。
這哪里是談生意,分明是在玩命。
徐增平,這個46歲的山東漢子,硬是把烏克蘭高官喝得找不著北,用身家性命做賭注,把一堆西方人眼里的“廢鐵”,變成了中國第一艘航母的入場券。
那時候的情況,說白了就是一個死局。
蘇聯解體后,完成度68%的“瓦良格”號像具巨大的尸體,孤零零地躺在黑海造船廠。
咱們國家想要,烏克蘭也想賣換點現錢,可中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鐵幕。
美國和西方國家那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死死盯著呢,誰敢動一下,立馬就是外交施壓。
這時候要是國家直接出面,這事兒百分之百得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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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節骨眼上,徐增平殺進來了。
這人是個狠角色,1952年出生在山東濰坊,1969年參軍,在濟南空軍呆過,后來又是廣州軍區體工大隊的籃球隊長。
這種軍旅生涯給他打了個好底子,身體素質硬,心理素質更硬。
1983年退伍后,他從倒騰電器、農副產品起家,一路摸爬滾打成了香港地產大亨。
可即便有了億萬身家,他骨子里那股兵味兒從來沒散過。
1996年一聽說“瓦良格”要賣,他那點軍人DNA立馬動了。
他心里門兒清:這東西要是被炸了或者賣給別人,中國海軍想搞航母,起碼得晚個二十年。
為了把這事兒辦成,徐增平搞了個驚天大騙局。
他在澳門注冊了一家叫“創律旅游娛樂”的空殼公司,對外嚷嚷著要買這艘航母回去改造成海上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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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演得像那么回事,他甚至花大價錢搞了一整套改建圖紙,連酒店房間怎么排都畫得清清楚楚。
這一招“瞞天過海”,把美國人都給忽悠瘸了。
帶著2000萬美元的匯票和那一箱子烈酒,徐增平飛到了烏克蘭。
那幾天的談判,簡直就是一部懸疑片。
烏克蘭人想坐地起價,又怕美國人怪罪,心里七上八下的。
徐增平就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辦法——喝酒。
他表現得就像個沒心沒肺、只知道揮霍的暴發戶,一頓飯就把烏克蘭船廠廠長喝成了兄弟。
就在雙方簽合同的最后一刻,徐增平突然提出個要求:船上的原始設計圖紙,必須打包帶走。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40噸重的圖紙啊,沒有這些,光有個船殼子那就是個大號澡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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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比買二手房,房子本身不值錢,值錢的是那張也是唯一的房產證和全套裝修圖紙,沒了它,這房子你都不知道墻哪兒是承重的。
合同是簽了,可真正的磨難才剛開始。
1999年,當拖船拖著“瓦良格”號準備通過土耳其控制的博斯普魯斯海峽時,被攔下來了。
這一攔,就是整整500多天。
土耳其那邊在第三國的授意下,找了個“船體過大影響航行安全”的借口,死活不放行。
那段時間,徐增平經歷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刻。
你想想看,那么大個鐵疙瘩漂在海上,每天的拖船費、港口費、罰金,那錢花得跟流水似的。
據后來統計,光是這一路產生的額外費用,就高達幾千萬美元。
為了維持資金鏈,徐增平把香港的豪宅賣了,公司資產也抵押了,原本是個億萬富翁,一下子背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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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朋友都躲著他走,覺得這人瘋了,為了個不知能不能運回來的破船,把下半輩子都搭進去了。
甚至有傳言說,他連買煙的錢都快掏不出來了。
那陣子徐增平也是真難。
一方面要應付債主,一方面還要盯著海上的船,生怕出點什么意外。
這壓力要是擱一般人身上,早跳樓了。
但他硬是扛住了。
直到2001年,國家層面出手了,通過強有力的外交斡旋,土耳其才終于松口。
2002年3月,這艘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的巨艦,終于抵達了大連港。
就在航母靠岸的那一刻,徐增平的創律集團也撐不住了,因為資金鏈徹底斷裂宣布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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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用全副身家換來的寶貝交給了國家,自己卻從云端跌落到了泥里。
那一刻,外界都在傳徐增平完了,這回是徹底翻不了身了,甚至有人說他以后只能去街邊要飯。
可歷史這玩意兒,最喜歡反轉。
徐增平根本沒像大家想的那樣一蹶不振。
畢竟是當過兵的人,那是真的能屈能伸。
破產后那幾年,他確實過得很低調,從半山豪宅搬到了普通公寓,日子過得緊巴,但他腦子還在,人脈還在。
憑借著在商界混了幾十年的嗅覺,他慢慢還清了債務,又開始在新能源和機械制造領域搞事情。
最打臉的一幕發生在2011年。
就在“瓦良格”號即將變身“遼寧艦”試航的前夕,徐增平突然向清華大學捐了2個億,蓋了座“創律科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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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一出,當年那些說他窮困潦倒的人全都閉嘴了。
一個能隨手捐出2個億的人,怎么可能落魄?
雖然現在的財富規模可能比不上當年的巔峰時期,但他依然是個實打實的隱形富豪。
現在徐增平已經70多歲了,但他依然閑不住。
他的辦公室里,最顯眼的位置永遠擺著一艘“遼寧艦”的模型,上面刻著“1998”。
對于他來說,那不是一筆賠本買賣,那是他這輩子最值的投資。
他經常跟人說,雖然生意上虧了,但給國家獻了一艘航母,這筆賬怎么算都劃算。
如今他在香港過著半退休的生活,偶爾回山東老家轉轉,或者參加一些國防教育的活動。
在那套雖然不再奢華但足夠溫馨的公寓里,他依然保持著早起鍛煉的習慣,每天還要喝上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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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電視里殲-15從遼寧艦上起飛的畫面,這個倔老頭臉上總會露出那種特滿足的笑。
回顧這段往事,咱們往往只看到了大國博弈的熱鬧,卻忘了在這個巨大齒輪轉動的最開始,有個民間商人,用一種近乎自殺的方式,替國家踹開了那扇門。
徐增平不需要被神話,他就是在那個特定的時間點,作為一個老兵,干了他覺得該干的事兒。
至于錢沒了?
對他來說,看著中國海軍走向深藍,那才是千金不換的勛章。
那年他才46歲,留給歷史的,就是一個在基輔風雪中端著酒杯的背影。
參考資料:
施平,《徐增平與“瓦良格”號航母的曠世交易》,中國知網,2014年。
環球網軍事頻道,《中國航母背后的神秘商人:徐增平》,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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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增平,《創律集團發展史料匯編》,內部檔案,2012年。
吳敬璉,《中國經濟改革的歷程與展望》,中信出版社,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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