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定義 方得自在(隨筆)
文/劉兵(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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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嘮個事兒,咱樓下那欒姐,前陣子在小區里可真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半年前,欒姐剛過四十,孩子考上大學離家,她二話不說,把干了十幾年的會計鐵飯碗給辭了,轉頭就報了個非遺剪紙班。這消息一傳開,小區里的大爺大媽們立馬炸開了鍋,仨一群倆一伙地湊在一塊兒念叨:“嘖嘖,好好的鐵飯碗說扔就扔,這欒姐莫不是腦子進水了?”“都這歲數了還學剪紙,能當飯吃嗎?純屬瞎折騰!”“女人家四十來歲,不就該在家收拾屋子,等著抱孫子享清福嗎?”這些閑話跟長了腿似的,嗖嗖往欒姐耳朵里鉆。有回我瞅見她在樓下小花園的石凳上剪紙,隔壁文大媽路過,特意停下腳步,抻著脖子打量她手里的紅紙,撇著嘴說:“小欒啊,不是大媽多嘴,這玩意兒又費眼睛又不掙錢,你圖啥呢?”欒姐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沒停,抬頭笑了笑:“圖個樂呵,圖個心里舒坦唄。”文大媽搖搖頭,嘆著氣走了,那背影里的惋惜勁兒,恨不得能淌出來。
其實,欒姐打年輕就愛剪紙,對著窗花琢磨來琢磨去,后來結婚生子、忙工作養家,這愛好就被妥妥壓在了箱底。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孩子離家,有了空閑功夫,她哪肯再錯過。那段時間,欒姐的日子過得充實,也格外“扎眼”。每天早上六點,她準坐在陽臺小桌邊剪紙,陽光灑在紅紙上,剪出的喜鵲、牡丹,活靈活現。傍晚,她還拎著一兜剪紙作品去文創市集擺攤,有人圍過來看熱鬧、嘖嘖稱贊,也有人冷嘲熱諷:“這剪得還不如機器印的精致,誰買啊?”欒姐壓根不往心里去,有人問價就認真報,有人挑刺就咧嘴笑笑不搭話,轉頭接著鼓搗手里的活兒。
三個月后,轉機來了。市里辦非遺文化展,欒姐那幅《百鳥朝鳳》竟被選上了!紅通通的紙,細密密的線,百只鳥兒形態各異,翅膀上的羽毛根根分明,看得評委們連連點頭。展覽那天,欒姐穿件素凈旗袍,站在作品旁,笑盈盈地給參觀者講剪紙門道,精神極了。小區里的大爺大媽們聽說這事兒,風向立馬變了,又湊一塊兒念叨:“我就說嘛,欒姐這手藝肯定不一般,以前真是小看她了!”“能上市里的展覽,得多厲害啊,給咱小區爭光了!”“文大媽,你當初還說人家瞎折騰呢,現在打臉了吧?”文大媽聽著這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天沒吭氣兒。
后來我碰見欒姐,忍不住問她:“當初聽那些閑話,你就真一點兒不難受啊?”欒姐放下剪刀,指尖摩挲著剛剪好的窗花,慢悠悠道:“嗨,咋能不難受呢?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街坊。可難受歸難受,總不能因為別人幾句閑話,就把自己喜歡的事兒扔了吧?人這一輩子,活的是自己的心情,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她頓了頓,又說:“你想啊,咱活在這人堆里,難免有人說三道四。順著他們的想法活,當個懂事合群的,日子看著安穩,心里卻空落落的。可要是敢順著自己的心走,哪怕被人說幾句、討厭幾句,那日子過得才叫有滋有味。”
可不是這個理兒嘛。這世上,總有人想把你塞進他們的“標準模子”,總有人看不慣你的特立獨行。可咱們終究不是為了滿足別人的期待而活的。
不被定義的人生,才叫真自在!
作者簡介:
劉兵,筆名肖炳,國家公務員,《當代論語叢書》作者,安徽省作協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詩詞研究會會員,《神州詩歌報》詩人會員,《齊魯文學》簽約作家,宿州市社科名家,蕭縣作家協會名譽主席,《中國城市導報》、《中國基層組織建設網》特約記者。著作多部,各類論文一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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