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是個被低估的朝代,主要是因為被周邊幾個國家經常“騎臉”,就顯得有點“慫”。但假如穿越回古代,過個安穩的小日子,我首選北宋,尤其是仁宗時期。
嘉祐八年(1063年),初冬的某個晚上,宋仁宗趙禎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突然很想喝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
但還是忍住了,餓了一夜也沒舍得叫廚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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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開早會他把這事跟大臣們說了,眾人疑惑:餓了就吃唄,官家何必要這么節省?
仁宗嘆口氣,解釋道:“只要我開口要了一次,御廚就會把它定為常例,以后每晚都得宰羊備著。就為我一時饞嘴,長年累月得殺多少羊?算了,忍忍就過去了。”
這段《宋史》里的記載,常被后人解讀為“作秀”,以體現自己的仁義。畢竟那一年正是虧空嚴重的一年,為后來“王安石變法”埋下伏筆。
但今天不談這些嚴肅話題,就說在仁宗時期,確實也是古代老百姓生活最好的年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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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杭州郊禋銀”銀鋌 內蒙博物館藏
曾鞏《議經費扎子》與《宋史?食貨志》都記載過:“天下歲入,皇祐、治平皆一億萬以上,歲費亦一億萬以上。”
“一億萬”通常指一億緡錢(貫),就是說從仁宗皇祐年間到英宗治平年間,每年收入這么多,當然也基本全花光。
北宋以“貫石匹兩束”來統計,不光是銅錢(貫),還包括糧食(石)、布帛(匹)、白銀(兩)、草料(束)等實物。
按現代學者統計,這不僅是當時的世界第一,而且占到全球GDP的80%!后面的元、明、清,再也沒達到這個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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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擇端《清明上河圖》局部
這些錢,是實打實的商業繁榮撐起來的。
老百姓賺錢的門路多得眼花繚亂,城里人比如在開封城,做小生意就能溫飽無憂。
賣燒餅、開茶鋪、織布、打鐵等,結余多了還能買個小樓,娶個漂亮媳婦。
農民不光種地,還能搞副業!養蠶的繅絲、種茶的焙茶、種甘蔗的熬糖,還有編席子、燒瓷器、挖礦之類的。許多農民一半收入來自田地,另一半來自這些手工業。
蘇東坡后來回憶在仁宗年間的美好時光,贊其“天人和同,上下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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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漢臣《貨郎圖》 五花八門的貨物
一個中等農戶“歲入絹帛十余匹,粟麥數十斛,兼有工肆之利”,種地加上打工,日子相當寬裕。
開封市民早上可以去“早市”吃灌肺、炒肺、粥飯,晚上有“夜市”直到三更。夏天還有冷飲賣,比如甘草冰雪水、綠豆湯。
租匹馬出城游玩,一天才100文錢,相當于大部分手工業者半天的收入。
鄉下人進城看病,有皇家設立的惠民藥局,藥價很低。遇到災年,常平倉也會開倉放糧,粥棚連續幾個月施粥。這些都是有史料記載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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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量龐大的皇宋通寶
就拿仁宗的皇宋通寶來說,現如今一些普通小錢(不算特殊版別),量大到按斤稱,平均1~2元一枚。
近千年了都這么便宜,可以想象當初鑄造量之大,民間流通之廣。
而且在泉州、廣州等港口,每天都停滿東南亞、波斯、阿拉伯的商船。宋朝運出去的是金屬制品、瓷器、絲綢、茶葉,運進來的是香料、珍珠、犀角等。
特殊不對等貿易的情況下:一個鐵鍋能換數匹駿馬,一件官窯瓷器能換一整船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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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漢臣《長春百子圖》踢球場景
經濟繁榮的衍生,就是文化也熱鬧起來。仁宗一朝出了太多我們課本上的熟面孔:范仲淹、歐陽修、晏殊、柳永、包拯、司馬光、王安石、狄青……
太多了,數不完!科舉制度在仁宗朝也比較公平,寒門子弟真能靠讀書改變命運。范仲淹“劃粥斷齏”苦讀中進士,后來做到宰相,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連市井百姓的文化水平都比較高,柳永的詞“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通俗文藝火遍大江南北。
影響世界的三大發明就不說了,還有蹴鞠(足球的前身)、天文與機械(水運儀象臺)、數學(《數書九章》)、醫學(針灸銅人文物)、農業與工程(《農書》)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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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劇的宋仁宗形象
如果你深入了解這個朝代,就會發現它的“閃光點”太多了,仁宗在位42年雖然也有很多弊端,但無疑那是古代老百姓最幸福的一段時間。
一碗羊肉湯的故事,表面看是皇帝小家子氣,往深了想卻是真正的智慧。
真正的富有,不是皇宮里堆滿金銀!而是老百姓清晨出門時臉上不愁吃穿的神色,是市井街巷里晝夜不絕的叫賣聲,是讀書人燈下翻書時心里懷著的希望。
這就是古代最高級的“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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