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篇》飛越千里奔向你 季臨舟林舒然

男友一個月生活費只有800，可我們異地間的機票一次400。
所以兩年來，都是我主動飛越上千公里來見他。
為了省錢，我每次都坐紅眼航班。
趕在他第一節課前，買好早餐樓下等他。
可這一次，季臨舟見面第一句卻是：
“下次來別買紅眼航班了。”
我以為他心疼我，摟住他手臂，沉浸在久別相見的幸福中：
“紅眼便宜一半呢，這樣就能省下錢多來看你兩次了。”
見我沒聽出弦外之音，季臨舟嘆了口氣，推開我：
“我剛睡沒多久就得爬起來見你，說實話有點累。”
“而且我平時做實驗很忙，沒空總陪你玩，沒必要多來。”
我臉上笑意一僵，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特意在圣誕節那天，買了下午的機票，瞞著他又一次來到哈市。
卻撞見他和他的小師妹站在路燈下。
季臨舟對著她，笑得眉眼彎彎，嘴角露出淺淺的梨渦。
忽然，女生踮起腳尖，勾住季臨舟的脖頸，吻了上去。
他沒主動，沒推開。
沉默地縱容著女生。
我怔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他們面前。
抬起手，一個巴掌重重落在季臨舟臉上。
清脆的聲音劃破寂靜。
看見我的出現。
季臨舟瞳孔驟縮：“舒然…你聽我解釋…”
我沒看他，轉向那個女生。
聲音在寒風里發抖：“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嗎？”
她眼神躲閃，往后瑟縮。
我抬手，又一個耳光落在她臉上。
下一秒，我被狠狠推開，跌坐在地。
季臨舟擋在她身前，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怒意。
“林舒然，你發什么瘋？！”
我望著他，像望著陌生人。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發火。
為了護著一個外人。
沖我發火。
站起身時，我毫不示弱地看著他，臉上卻有季熱的液體滑落。
季臨舟神色軟了一瞬。
“都是我的問題，和夏梔無關，我們回去說，好不好。”
他拉住我的手，語氣放輕。
我看著他用手機叫了車，細致地護著她坐進后座，關門前低聲囑咐了什么。
燈光下他的側影季柔而耐心。
我站在原地，像自虐般死死看著。
心臟仿佛被撕裂，傷口處汩汩流血。

季臨舟帶我回了住處。
一路無話。
他沒有解釋。
我不知從何問起。
從前哪怕只是和女同學多說幾句，他都會急著澄清。
我曾笑他：“季小舟，我就那么小心眼？”
他會把臉埋在我肩頭，聲音悶悶的。
“我只是不想讓你多想。”
如今他沉默地收拾衣物，轉身走向浴室。
我終于開口：“季臨舟，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他回過頭，眉頭蹙著，語氣里透出不耐。
“下次你來找我，記得提前打聲招呼。”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要去找夏梔的麻煩，我們的事和她無關。”
浴室門“砰”地關上。
水聲嘩然響起。
我站在原地，忽然覺得自己可笑。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就在前一刻，我腦海中不斷翻滾著。
只要他解釋，哪怕只是敷衍一句“是意外”，我或許都會原諒他。
我甚至為他的沉默找了無數借口。
也許他慌了，也許他需要時間組織語言。
可是他沒有。
連一句敷衍，都成了奢侈。
大學時，我對季臨舟一見鐘情。
追了很久，才讓這座冰山稍稍融化。
18歲到24歲。
從懵懂到如今，每一個重要的人生節點都有他的影子。
六年的時間太長，長到未來的每一步我已經把他計算在內。
我毫無保留地付出我的真心，真摯地對待這份感情。
所以決定放棄的這一刻。
我的心宛如刀絞。
季臨舟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
屏幕亮起，消息一條接一條彈出來：
夏小師妹：季師兄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夏小師妹：我可以給你女朋友解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夏小師妹：是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心，越界了。
夏小師妹：我以后會注意和師兄保持距離，真的對不起！
我的指尖有些發顫，點開了他們的聊天記錄。
在那短暫的幾秒里，世界停擺。
大腦一片空白。
每行字都刺痛我的眼睛我的心臟。
每呼吸一口空氣都像刀子捅進我的心里。
往上翻，最初的對話里，季臨舟的回復簡短而疏淡。
可不知從哪一天起，語氣悄然變了。
他開始認真回應她瑣碎的日常，陪她吐槽難纏的導師，甚至在她實驗失敗時發來安慰的摸摸頭表情。
他們幾乎每一天都在聯系。
就連在我們忙著沒有聯系的那幾天，他們也沒有忘了那句晚安。
淚水已經流了滿面，一片狼狽。
我凌遲般點開某音。
好友標識那里，小小的火花燃燒著。
62天。
心像被冰錐輕輕鑿了一下。
我以前跟他提過，想和他養個火花。
他當時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季和卻明確。
“多幼稚啊，而且我忙，怕忘了續。”
我以為他真的覺得幼稚，真的沒時間。
可是他愿意陪另一個女生做這些他覺得幼稚的事情。
甚至聊天記錄里，他發給夏梔的消息寫著：
差點忘了，幸好我定了鬧鐘。
就連戀愛紀念日那天。
我們難得在一起，他也沒有忘記抽出時間回復夏梔。
只是為了不讓那朵火花熄滅。
正因被那樣毫無保留地愛過，此刻才無比清晰地確認：
季臨舟的愛，早已偏航。
心臟像被凌遲，鈍痛從心口蔓延，淹沒了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