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西征結束后，由于術赤拒絕返回東方，成吉思汗試圖與長子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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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水木史記 編輯：水木史記

——《前言》——

1225年，成吉思汗點齊20萬大軍，準備殺向欽察草原。

目標不是敵國，是他的長子術赤。

使者來回奔波數千里，帶回的消息讓成吉思汗震怒：術赤根本沒病，他在狩獵。

——《壹》——

20萬大軍的目標

1225年秋天，成吉思汗籌備最后一次征討西夏，他派人去欽察，讓術赤出兵協助，術赤的回復很簡單：身體不好，無法前往。

第二次派使者，還是這個理由。

第三次派使者，依然如此，成吉思汗不信，他讓人暗中查探，旅人帶回確切消息：術赤穿著狩獵服，騎著快馬，帶著獵鷹和獵犬，在欽察草原上縱橫馳騁。

哪里有半點病態？

老汗王當即下令：點齊20萬精銳，向西進發，這個數字不小，要知道，蒙古第一次西征花剌子模，動用的兵力也就15萬左右。

現在對付自己的兒子，成吉思汗準備投入更多兵力。

察合臺、窩闊臺接到密令：準備逮捕術赤，但就在出兵前夕，欽察派來使者，術赤死了，成吉思汗聽到消息，淚流滿面。

他說了一句話："我錯怪了他。"

這句話背后，藏著長達48年的父子恩怨，術赤，蒙古語的意思是"客人"或"不速之客"，給兒子取這個名字，成吉思汗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1177年，鐵木真剛娶孛兒帖不久。

那年夏天的一個夜晚，蔑兒乞部突襲蒙古營地，仆人豁阿黑臣聽到馬蹄聲，立刻叫醒所有人，鐵木真來不及帶上新婚妻子，騎馬逃入山林。

孛兒帖被擄走。

9個月后，鐵木真聯合王汗、札木合擊敗蔑兒乞部，孛兒帖回來了，懷孕了，就在鐵木真營帳中，孛兒帖當場分娩，生下術赤，這個時間太微妙。

鐵木真沒有公開質疑過術赤的身世。

他認可這個兒子，給他封地，給他兵權，給他最多的份額，1206年建國后，術赤分得9000戶百姓，察合臺8000戶，窩闊臺和拖雷各5000戶。

長子待遇，術赤拿到了。

但蒙古貴族不這么看，尤其是察合臺，這個二兒子從小就看不起術赤，他在各種場合挑釁，說術赤不是成吉思汗的血脈，說他是"蔑兒乞惕種"。

1218年西征花剌子模前夕。

成吉思汗召集家庭會議，討論繼承人問題，成吉思汗剛問術赤有什么想法，察合臺就跳了出來，"先讓術赤說話，您莫不是要傳位給他？他是蔑兒乞惕種，我等豈能受他管治！"

術赤暴跳如雷，抓住察合臺的衣領："汗父都沒有這樣說過我，你怎么能將我當作外人？"

兩人當場扭打在一起，博爾術、木華黎沖上去拉開他們，孛兒帖在旁邊流淚，成吉思汗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只是看著。

他沒有替術赤辯護一句。

——《貳》——

玉龍杰赤城下的決裂

最終，成吉思汗選擇了窩闊臺，既不是長子術赤，也不是強勢的察合臺，更不是幼子拖雷，他選了一個折中方案，避免兄弟相殘。

術赤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1220年秋天，成吉思汗下令：術赤為主帥，察合臺、窩闊臺為副帥，率軍攻打玉龍杰赤，這個安排埋下了災難的種子。

玉龍杰赤是花剌子模的舊都。

跨阿姆河兩岸，中亞名城，絲綢之路的樞紐，成吉思汗已經明確承諾：這座城將封給術赤，術赤到達城下后，采取招降策略。

他想保住這座城，畢竟這是他未來的財產。

察合臺不干，他主張強攻，主張屠城，兄弟倆意見相左，"號令不一，紀律松弛"，蒙古軍士氣低落，花剌子模守軍抓住這個機會，多次出擊。

有一次，蒙古軍派3000人攻奪橫跨阿姆河的橋梁，全軍覆沒。

守軍越打越有信心，蒙古軍圍城近6個月，攻不下來，成吉思汗在塔里寒得到報告，震怒，他立刻改命窩闊臺為統帥，節制兩位兄長。

窩闊臺到任后，調和兩兄弟，整頓軍紀。

1221年4月，下令總攻，蒙古軍登梯入城，巷戰7晝夜，才拿下這座城，城破之后，察合臺和窩闊臺下令：挑選10萬工匠送往東方，5萬壯丁編入簽軍，其余全部屠殺。

最后決開阿姆河堤，引水淹城。

一座繁華都城，變成廢墟，術赤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封地被毀，什么都做不了，他痛恨察合臺，更痛恨父親：明知道兄弟關系不好，還非要讓他們來"幫忙"。

更致命的打擊還在后面。

1221年秋，察合臺的長子木阿禿干在圍攻范延堡時戰死，這是成吉思汗最寵愛的孫子，成吉思汗下令將范延堡夷為平地，取名"歹城"。

術赤得知侄子戰死的消息后，在軍營里慶祝了三天三夜。

沒有悲痛，只有狂歡，察合臺知道后，兄弟情徹底斷絕，成吉思汗也嚴厲訓斥術赤，本就緊張的父子關系，雪上加霜。

還有一件事讓成吉思汗不滿。

按照規矩，攻城所得戰利品要按份額上繳，術赤沒有照辦，察合臺和窩闊臺私分戰利品，也沒給父親和幼弟留一份。

成吉思汗把三個兒子都叫來訓斥了一頓。

——《叁》——

父子之間的最后一道裂痕

玉龍杰赤之戰后，察合臺、窩闊臺南下與父親會合，追擊花剌子模王子札蘭丁，術赤北行，名義上是征討康里人，實際上是回到自己的封地。

史書記載，術赤"極為熱衷狩獵，更愿在狩獵活動中消磨時光"。

從此，他再也沒有見過父親，1223年春夏之際，成吉思汗在豁蘭八失草原駐夏，他派人召術赤前來相見，術赤的回復：身體不好，無法前往。

這是第一次拒絕。

1224年，術赤派人給父親送去大量野驢和2萬匹白馬，這些禮物很貴重，但改變不了什么，術赤依然"專注于自身領地"，父子關系沒有任何改善。

成吉思汗歸國途中，再次派人召術赤。

還是那句話：患病，無法前往，這是第二次拒絕，到了1225年，成吉思汗準備最后一次征討西夏，西夏在1219年拒絕協助西征，這筆賬要算。

老汗王需要各路兵馬配合，他又派使者去欽察。

術赤的態度依然如故，連續拒絕父親的召喚，在蒙古傳統里是大罪，察合臺早就看不慣兄長，他向父親進言：術赤根本沒病，他在狩獵。

成吉思汗派人暗中查探，證實了這個說法。

老汗王徹底失去耐心，他想起術赤在玉龍杰赤的表現，想起他慶祝木阿禿干之死，想起他拒絕上繳戰利品，想起他一次次稱病不來。

這不是生病，這是對抗。

成吉思汗下令察合臺、窩闊臺備兵，準備強行抓捕術赤，20萬大軍開始集結，就在這時，欽察使者趕到，術赤病逝。

成吉思汗聽到消息，流下眼淚。

他說："我錯怪了他。"但他真的錯怪了嗎？術赤確實病死，還是另有隱情？后世有傳言說成吉思汗下令毒死術赤，但史學家認為這種說法缺乏依據，很可能是后人編造。

我們只知道，術赤死在欽察，死在遠離蒙古本土的封地，死在與父親決裂的狀態中。

——《肆》——

最后的遺產

成吉思汗沒有親眼見到長子最后一面，他指定術赤的次子拔都繼承封地，拔都后來率軍進行第二次西征，建立了金帳汗國，統治東歐和中亞數百年。

而在蒙古本土，察合臺汗國的封地正好擋在術赤封地和蒙古草原之間。

成吉思汗的這個安排，讓術赤回家的路永遠被兄弟阻斷，1250年，術赤的兒子拔都在欽察召開忽里勒臺大會，推舉拖雷系的蒙哥為大汗。

察合臺系和窩闊臺系諸侯不服。

蒙古帝國從此走向分裂，術赤臨死前特意叮囑兒子們：不要去爭奪大汗位置，但一定要善待四叔拖雷，一切以拖雷為主。

他把對血統的自卑，把對察合臺的仇恨。

把對父親的怨恨，全部轉化成對拖雷一系的支持，這是術赤留給蒙古帝國最后的遺產，分裂的種子，我們不知道如果術赤沒有死，成吉思汗會不會真的發動那場父子之戰。

我們也不知道，如果成吉思汗當年愿意公開為術赤的身世辯護一次。

愿意在察合臺挑釁時站出來說一句"他是我的兒子"，一切會不會不同，他給了術赤最多的封地，最多的兵馬，最多的財富。

但他沒有給術赤一句確定的話。

術赤用了48年等待那句話，等來的是20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