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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保衛戰打響,全球汽車格局重構。
當德國總理默茨直言“支持取消禁令”;當歐洲車企在電動化浪潮中節節敗退;當歐盟政策制定者準備按下暫停鍵,調整2035年目標……
12月16日舉行的歐盟委員會全體會議上,歐盟提出了包括廢除“2035年內燃機禁令”的一攬子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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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重大政策轉向引發全球關注,而這并非孤立事件。
早在今年7月5日,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的“大而美”法案,提前終止了新能源車稅收抵免政策,放寬燃油車能效標準。
這意味著,全球兩大主要發達汽車市場已經相繼在電動化領域踩下剎車踏板,放松燃油車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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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政策調整,被視為歐盟近10年來在綠色轉型政策上的最大讓步。
歐洲人民黨主席曼弗雷德·韋伯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內燃機禁令實際上已成為歷史!”
最新提案中明確,2035年起汽車制造商的減排要求將從100%降至90%,剩余10%的排放可以通過低碳鋼、電子燃料或生物燃料來抵消。此外,制造商還可通過“積分存儲和借用”機制獲得更大靈活性。
此外,根據新提案,通過更加靈活的機制,汽車制造商只需實現平均減排40%,而非原計劃的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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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提案明年被歐洲議會審議通過,意味著雖然歐盟仍強調向純電動轉型,但2035年起,以混合動力為代表的技術路線得以保留,插電式混合動力和增程式電動車甚至符合條件的燃油車將得以繼續銷售。
對于歐洲消費者而言,尤其是那些居住在充電設施匱乏區域或有頻繁長途出行需求的用戶,將擁有更多選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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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政策得以實施后,歐洲汽車市場將進入多技術路線并行的發展階段。
根據新政策框架,不同技術路線將獲得差異化的政策待遇。
這意味著在大眾“排放門”丑聞后電動化轉型最激進的歐洲,將全面回歸動力能源多樣化的路徑,而不再執著于純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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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委員會交通運輸委員阿波斯托洛斯·齊齊科斯塔斯表示:“這一制度將促進可持續燃料的普及。這是一個明確的信號,表明2035年后,市場上可以推出除純電動汽車外的其他技術。”(對吉利的甲醇可能是一個機會,冰島有試點)
值得注意的是,歐盟政策調整預計將對英國形成壓力,或促使英國重新考慮其2030年的燃油車禁令,可英國日前明確表示不會改變其電動化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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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這一政策轉向背后是歐洲汽車產業面臨的多重現實壓力。
汽車制造業占德國國內生產總值約6%,關聯近百萬個工作崗位。同樣,法國和意大利等歐洲汽車強國,也有龐大的汽車產業鏈。
“汽車”二字,對于歐洲而言,堪稱牽一發而動全身之命脈。
德國汽車工業協會曾發出警告,強行推進“禁燃令”可能直接危及約27萬個就業崗位。
國際投行摩根士丹利分析顯示,傳統車企在歐洲每售出一輛電動車,平均虧損或高達3000~6000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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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歐盟委員會討論廢除“禁燃令”當天,大眾汽車集團正式關閉其位于德國東部德累斯頓的工廠,這是88年來大眾汽車首次關閉本土工廠,令整個歐洲感到震驚。
除了內部壓力,來自歐盟外部的競爭同樣不容忽視。
2025年上半年,在28個歐洲國家的新車注冊中,中國品牌占比已達到5.1%,幾乎是去年同期的兩倍。
今年11月,比亞迪一舉拿下德國市場月度插混車型銷冠;前11個月,比亞迪在德國這個全球汽車工業的發源地,已累計銷售近2萬輛,同比增長近6.5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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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歐洲汽車品牌已經陷入罕見的利潤暴跌困境。
根據2025年前三季度財報數據,大眾、寶馬、奔馳三大德國汽車集團的盈利能力均顯著承壓。
其中,大眾汽車集團在三季度遭遇近五年來的首次季度凈虧損,而奔馳集團同期營收、凈利潤也顯著下滑。另有統計顯示,今年以來,德國汽車行業已裁撤超5萬個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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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汽車集團CFO明確表示,低利潤率的電動車產量增加是業績走弱的主要原因。
2025年三季報清晰地傳遞出一個信號,德國汽車巨頭正處在一個“舊利潤體系動搖,新盈利模式未立”的艱難轉折點。
歐洲車企在電動化轉型中,普遍面臨技術積累、成本控制和市場接受度等多重挑戰。
調查顯示,高達28%的歐洲消費者因充電不便而放棄購買電動車。受制于多重因素,時至今日,歐洲充電基礎設施建設仍不均衡,再加之電池成本居高不下等現實因素,使得歐盟原有政策難以順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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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歐洲電動汽車行業警告稱,這一政策回退將拉大與中國在電動汽車領域的差距。
有市場機構預測,歐洲電動車市場增速可能進一步放緩。2024年歐盟純電汽車銷量同比已下滑5.9%,政策調整可能進一步影響消費者購買信心。
從全球市場的角度看,歐盟與美國的汽車政策突然發生重大轉向,可能導致全球汽車產業技術路線進一步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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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大而美”法案終止了新能源車稅收抵免政策,并對純電與混動汽車分別征收年度道路維護費。
值得關注的是,政策差異大概率會造成不同市場間的技術差異加劇,歐洲、美國,包括中國的汽車制造商,未來可能需要針對不同市場開發不同的技術路線和產品組合。
近期,為應對各國對汽車產業發展標準和路徑的差異,全球最大兩家汽車公司——大眾汽車集團和豐田汽車,分別加強了在中國本土的研發、制造、銷售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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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回避的是,歐美政策調整對中國汽車產業將產生更加復雜的影響。
短期來看,歐洲本土車企將獲得喘息機會,可能會減緩中國品牌在歐洲市場的擴張速度。
然而,從長遠看,中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競爭優勢難以逆轉。
比亞迪、吉利汽車、奇瑞汽車、上汽集團等中國上市車企,已在歐洲市場建立起初步品牌認知和銷售網絡。
更何況,吉利、上汽也擁有汽車全能源路徑技術,并不擔心歐盟放棄“禁燃令”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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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前11個月,中國汽車出口總量已達634.3萬輛,同比增長18.7%。
接下來,歐盟政策調整可能導致部分歐洲消費者延緩購買電動化產品,短期可能影響中國車企在歐洲的銷量增長。但也將促使中國車企調整產品策略,加強插電混動等過渡技術的研發和推廣。
從全球競爭格局看,歐盟政策轉向實質上是間接承認中國在電動化汽車領域已形成競爭優勢。基于這種形成于產業層面的優勢,中國新能源車企在全球產業鏈中的話語權有望進一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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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美國家曾經高舉環保旗幟推出汽車“禁燃令”,如今在就業壓力和產業競爭面前,又不得不做出調整。
當大眾、奔馳等代表著歐洲制造業實力的企業,因電動車業務虧損而苦苦掙扎時,政策的務實轉向已成必然。
這場圍繞汽車“禁燃令”的政策調整,表面上是環保目標的讓步,實質上是全球汽車產業主導權爭奪的縮影。
政策語言從“逐步淘汰內燃機”變為“通向零排放的路線圖”,這不僅僅是措辭的修改,更是發展戰略從“理想主義”到“實用主義”的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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