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9年11月,在哥倫比亞卡塔赫納海岸邊,發(fā)生了一件讓整個歐洲殖民史都想找地縫鉆進(jìn)去的怪事。
三百多名武裝到牙齒的西班牙精銳,手里拿著當(dāng)時最先進(jìn)的火繩槍,竟然被一群沒穿盔甲的土著追得滿地找牙。
更離譜的是,這群土著里竟然還有大量女人。
說起印第安人,大家腦子里蹦出來的詞兒估計(jì)都是“天真”、“落后”、“送人頭”。
教科書里總說什么“槍炮、細(xì)菌與鋼鐵”的降維打擊,搞得好像歐洲人來美洲旅游一趟就把地盤占了似的。
但我剛翻了翻檔案,這事兒根本沒那么簡單。
那個叫阿隆索·德·奧赫達(dá)的帶頭大哥,可不是什么愣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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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哥們是哥倫布第二次遠(yuǎn)航的骨干,是個在海上混了一輩子的老油條。
他這次帶著300多號人和國王的特許狀,滿腦子想的都是像在加勒比海島上那樣,立個十字架,念兩句經(jīng),黃金就自動流進(jìn)腰包。
結(jié)果呢?
這一腳踢到了燒紅的鐵板上。
咱得好好說道說道當(dāng)時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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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火繩槍,威力是大,但在南美那種能擰出水的熱帶雨林里,簡直就是廢鐵。
火藥受潮那是家常便飯,而且裝填那叫一個費(fèi)勁,倒火藥、塞彈丸、點(diǎn)火繩,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夠?qū)γ娴耐林鴼⒛闳亓恕?/p>
反觀人家卡塔赫納的土著,那才叫真的特種作戰(zhàn)。
他們壓根不跟你玩正面沖鋒,全是叢林游擊,最要命的是他們手里的毒箭。
這種毒箭這不就是古代版的生化武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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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頭上抹的是從箭毒蛙或者劇毒植物里提煉的汁液,別說被射中要害,就是擦破點(diǎn)皮,那也是見血封喉。
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西班牙壯漢,后一秒就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死得硬邦邦的。
對于那些穿著锃亮鎧甲的西班牙士兵來說,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死亡恐懼,直接讓他們心態(tài)崩了。
這種仗根本沒法打,一邊還在讀條裝子彈,另一邊死神已經(jīng)到了臉上。
更讓西班牙人三觀盡碎的,是對方竟然全民皆兵。
在歐洲騎士老爺們的觀念里,打仗是男人的游戲,女人那是戰(zhàn)利品。
但在保衛(wèi)家園的戰(zhàn)場上,印第安女性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力,直接給了大男子主義者一記響亮的耳光。
史料里提到了一個叫伊莎貝爾的女戰(zhàn)士(這名字估計(jì)是西班牙人瞎起的),簡直就是復(fù)仇女神附體。
她不僅力氣大,射箭還賊準(zhǔn),專門盯著西班牙人盔甲的縫隙下手。
你想想,一群高傲的貴族,被一群他們眼里的“弱女子”打得抱頭鼠竄,這臉往哪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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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赫達(dá)這貨雖然被打慘了,但貪婪這東西就跟毒癮一樣,那是戒不掉的。
他帶著剩下的殘兵敗將,灰溜溜地逃到了東邊的烏拉瓦谷地,想在那建個據(jù)點(diǎn),等著援軍翻盤。
這一步棋,直接把他從地獄門口推進(jìn)了地獄十八層。
當(dāng)?shù)赜〉诎踩艘豢催@幫瘟神還不走,直接切斷了水源和糧道。
叢林變成了巨大的狩獵場,西班牙人只要敢踏出營地一步,基本就人間蒸發(fā)了。
接下來的劇情,比恐怖片還惡心。
也沒過多久,營地里吃的就光了。
一開始大家還能啃啃樹皮、嚼嚼皮帶,指望著上帝顯靈。
可到了后來,當(dāng)?shù)谝粋€人餓死的時候,活著的同伴眼神就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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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面太諷刺了:一邊是自詡代表上帝旨意的歐洲征服者,餓得像野獸一樣互噬;另一邊是被他們視為野蠻人的印第安人,靠著智慧守住了家園。
等到后援恩西索千辛萬苦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黃金遍地的殖民地,而是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骷髏架子。
奧赫達(dá)雖然命大,最后逃回了圣多明各,但這輩子算是徹底廢了。
他晚年窮得叮當(dāng)響,死的時候還特意囑咐要把自己埋在教堂門口,讓進(jìn)出的人都踩在他身上,以此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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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歷史其實(shí)藏得很深,西方主流敘事不太愛提這茬。
他們更愿意講后來天花病毒怎么橫掃美洲,講科爾特斯怎么神勇。
但實(shí)際上,印第安人的失敗從來都不是因?yàn)槿狈τ職饣蛘咧巧淘诰€,純粹是輸給了舊大陸帶來的病毒和源源不斷的人海戰(zhàn)術(shù)。
在征服史初期,像卡塔赫納這樣的局部勝利其實(shí)并不少,土著民族用血肉證明了自己絕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透過奧赫達(dá)這場慘敗,咱們能看清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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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我們回頭看,不光要看到帝國的覆滅,更該記住那些在叢林里射出毒箭的無名戰(zhàn)士。
尊嚴(yán)這東西,從來都不是跪著求來的,而是靠手里的家伙什硬生生打出來的。
奧赫達(dá)死后,他的墓碑在圣多明各的方濟(jì)各修道院門口被人踩了幾百年,直到修道院毀于颶風(fēng),這位妄圖征服叢林的探險家,最終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參考資料:
[美] 查爾斯·曼恩:《1491:前哥倫布時代美洲啟示錄》,中信出版社,2014年版。
斯塔夫里阿諾斯:《全球通史》,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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