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最后一晚一起回家”聽著像浪漫片，可擺在小雅面前，就是刺刀。八年婚姻被磨平，她和大林坐到民政局門口，只差最后一章章。大林突然冒出這句，她愣了半天，不是感動，是懵了：眼前這個男人，連自己襪子放哪都記不清，卻想重溫“以前”。
以前？以前他倆吵完還能在廚房搶最后一只蝦仁；后來連蝦仁都懶得炒，直接點(diǎn)外賣各吃各的。感情不是瞬間沒電，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關(guān)的燈：娃出生后，夜里輪流起夜，誰先睡著誰贏；工作群里一響，大林秒回，小雅發(fā)“在嗎”永遠(yuǎn)顯示未讀；吃飯時兩人面對面刷手機(jī)，屏幕光打臉上，像兩口井。
不說話最致命。不是沒話題，是怕一開口又翻舊賬。小雅試過“我們聊聊吧”，大林回“改天”。改天一直沒來，改天直接改到了離婚預(yù)約。沉默堆成墻，墻兩邊各過各的，夜里背對背，中間能塞下一張嬰兒床再加一個衣柜。
所以那句“一起回家”把小雅嚇著了。她第一反應(yīng)不是心軟，是尷尬：回哪個家？冰箱里上周的剩菜還在，床單上次換是哪天？她甚至懷疑大林只是怕突然一個人睡會失眠。儀式感的背后，更像怕空蕩的客廳回聲太大。
小雅沒答應(yīng)。她拎起包，把舊鑰匙扣留在長椅上，鑰匙扣里夾著兩人第一次去廈門的高鐵票，早已褪色。大林望著她背影，沒再追。民政局的大門一開一合，像剪斷最后一根橡皮筋。
走出那條街，小雅發(fā)微信給閨蜜：今晚有空嗎，我想吃爆辣火鍋。她不想回家，也不打算回頭。八年的故事翻篇，她得先學(xué)會叫自己名字，而不是“大林老婆”。離婚不是失敗，是把錯的手放開，好空出手來接對的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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