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賭贏了，小馬科斯大勢已去，莎拉穩了

機場扣人那一刻，菲律賓政治的天平徹底傾斜，誰都沒料到。

海牙國際刑事法院今年2月批出逮捕令，理由是“系統性謀殺”。法律程序并不復雜：立案、初審、簽發、協查。難的是執行，因為菲律賓早在2019年退出《羅馬規約》。ICC只能靠成員國配合或當事人自投。而杜特爾特偏偏在3月11日飛回國，航班資料通過亞太情報共享系統即時抵達馬尼拉機場移民局，警方隨即行動。不到24小時，人就被押送至荷蘭斯海夫寧恩拘留中心。

杜特爾特被捕的畫面在國內社交平臺播放量破兩億，輿論瞬間炸裂。

支持者稱其“自投羅網”是為了“證明清白”。反對派卻說“法網恢恢”。兩種敘事對撞，直接拉高社會張力。警方估計，當周全國示威人次超50萬，是近十年最高峰。

南方棉蘭老島最先躁動。杜特爾特家族在達沃市經營幾十年，地方執法、商會、教會都有人脈。馬科斯政府原本想派憲兵“震懾”，結果在街頭遭遇人墻。軍方高層隨后向總統建議“克制”，理由是情緒集中在“合法抗議”，強拆只會釀成升級。馬科斯選擇后撤，這一步在政壇被解讀為“軟弱”，反而坐實民眾對他“靠外勢力”的懷疑。

中期選舉時間點扎在5月。菲律賓沿用“單議席簡單多數制”，地方勢力只要抓住區域票倉就能搶椅子。結果，杜陣營候選人奪下參議院12席中的6席，下院更是翻倍增長。馬科斯聯盟丟掉國會制衡權，立法議程被對手拉長、拆分、冷凍。

經濟面本已脆弱。去年熱帶風暴“三連擊”，水稻主產區呂宋島減產12%。政府承諾投入30億美元重建，卻在審計署報告里發現7。9億美元“去向不明”。洪災、貪腐、通脹疊加，馬科斯支持率從年初42%一路跌到6月的29%。商業信心指數同步轉負，外資凈流出四季度連跌。

ICC訴訟進入第二階段“實質審查”。檢方提交的核心證據是菲律賓國家調查局2017年的內部備忘錄，涉及8972起執勤射殺記錄，年齡最小受害者12歲。防御團隊則引用憲法第7條，強調總統在任期間享有“絕對刑事豁免”，并宣稱ICC對非成員國公民“無管轄權”。但海牙法官引用《羅馬規約》第12條第二款：“若犯罪發生地于成員國領土，管轄權成立。”殺戮現場在菲律賓，而菲律賓當時仍是成員國。法理博弈一目了然。

馬科斯押錯的另一枚籌碼是媒體。逮捕當天，政府通訊社用“正義”作標題，試圖引導風向。可兩小時后，全球三十多家外媒更換了敘事框架，把焦點放在ICC跨國司法的“先例價值”。國內觀眾感到被信息壁壘包圍，轉而相信網絡自媒體。算法把憤怒精準分發，“出賣盟友”“忘恩負義”這些標簽高頻出現。

莎拉·杜特爾特意外成了穩定劑。

她不替父親喊冤，也不批總統，只做兩件事：主持教育預算聽證，推進地方公路升級。半年里跑了22個省份，把50億比索撥到小學食堂和災后橋梁。民調顯示，她個人信任度年底達到55%，與馬科斯的21%形成剪刀差。分析人士稱其“提前鎖定2028”。

軍方立場成決定性變量。菲律賓陸軍、海軍、空軍各自追隨不同利益集團。馬科斯想以加薪換忠誠，卻因預算被國會卡死無果。九月，他改派表兄擔任國防部長，承諾采購以色列無人機。合同剛公布，就被揭發價格虛高40%。軍報社論罕見地提到“公共資金應向災民而非玩具傾斜”。這是冷處理，卻足以讓總統臉色難看。

外交也失分。馬科斯去年底同意恢復與美國“聯合海上巡邏”，并允許擴建四座軍事基地。華盛頓提供的回報是2億美元基礎設施貸款，遠低于2014年承諾的5億美元援助。民眾覺得被“賣便宜”，左翼學生占領了馬尼拉三所大學的行政樓，要求重新談判《訪問部隊協議》。外部合作沒變成拉票工具，反倒提醒選民馬科斯家族曾靠美軍起家。

10月，法院駁回杜特爾特第二次保釋申請。法官指出“公共利益高于個人健康”。然而被告律師在庭上拋出一句“我方不會尋求赦免，只尋求對等正義”，迅速在國內熱搜登頂。那天晚上，達沃市廣播電臺連線海牙，杜特爾特用塔加洛語說：“我坐牢可以，但別讓國家倒退。”短短十六個字，被解讀為“殉道者”形象，再次放大馬科斯的不穩。

11月的參院聽證把政府推到懸崖。審計署披露，災害重建采購里存在“幽靈公司”，負責人住址是廢棄倉庫。記者追查發現，招標委員會主席與馬科斯親信共同持股。伊梅·馬科斯——現任參議員、總統姐姐——公開要求徹查。家族內訌，媒體冠以“馬科斯王朝裂縫”。

年底財政草案未能在眾議院過關，公共工程部被迫停止70個道路項目，三十萬人春節前恐失業。菲律賓比索兌美元跌破1:62，創五年新低。經濟學家警告，下行若持續，政府債務占GDP比將突破70%警戒線。

馬尼拉大學政治研究中心發布年度信任指數：軍方38%，教會47%，副總統55%，總統僅剩21%。這份榜單被國外投資者視為“風險晴雨表”。外資評級機構立即把菲律賓主權債務展望從“穩定”調至“負面”，借貸成本上升0。9個百分點，進一步壓縮財政空間。

國際刑事法院預計明年一季度進入審判階段。如果罪名成立，杜特爾特最高面臨終身監禁。但在菲律賓，多數人已經把這位前總統當成抗衡現任的象征。他用自由換來的政治資本，正被女兒莎拉悄悄收割。

馬科斯看似仍坐在總統府，卻像踩在沙灘。外界估算，他若再失去10席眾議員，就可能觸發彈劾門檻。達沃的夜市依舊喧鬧，街頭攤販在擺放杜特爾特頭像的鑰匙扣，生意不錯。這細節或許說明，真正的風向不在議會、不在外交，而在那些因洪水失田、因通脹縮食、因腐敗憤怒的人心里。

菲律賓歷史一次又一次證明：法律是棋盤，民意才是水。馬科斯忘記這條老規矩，而杜特爾特在囚室里提醒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