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市早苗之所以敢賭,并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有一套自我說服的邏輯。上任之后,高市早苗為了避免剛一開局就激化周邊關系,刻意壓住了右翼最期待的動作,沒有參拜靖國神社,這在日本國內保守派眼中,本身就是一次“失分”。而在日本政治結構里,右翼的支持不是可選項,是必需品。她急需一次足夠硬的對外姿態,來證明自己“立場可靠”,而臺海問題,恰好是成本最低、情緒回報最高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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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她對美日同盟抱有近乎盲目的信心。此前特朗普訪日時,她陪同登上航母、高調互動,甚至公開推薦特朗普角逐諾貝爾和平獎,這些動作在她看來,都是在為“牢不可破”的同盟關系加碼。她相信,只要站在美國一側,再加上G7的集體姿態,中國再不滿,也只能停留在外交抗議層面,不敢真動。
問題就在這里。她把中美博弈中的“復雜克制”,誤判成了“可以被試探的軟肋”,更嚴重的是,她完全低估了臺灣問題在中國戰略中的位置。這不是利益問題,而是底線問題。
11月14日凌晨,外交部副部長孫衛東“奉示召見”日本駐華大使金杉憲治。“奉示”兩個字,在中日外交史上幾乎是紅色警報,意味著這不是常規交涉,而是最高層直接授意的嚴正警告。緊接著,外交部發言人在記者會上連發四問,最后用“迎頭痛擊”收尾,這種措辭強度,本身就是信號。
如果高市早苗還抱有僥幸,那么12月9日那一幕,基本就把幻想徹底擊碎。中俄第十次聯合空中戰略巡航展開,圖-95與轟-6K編隊從對馬海峽進入東海,經宮古海峽進入西太平洋,直抵日本四國以東空域;與此同時,遼寧艦航母編隊在宮古海峽以東訓練,艦載機高強度起降。空中、海上、多方向,對琉球群島形成事實上的立體壓力。日本防衛大臣只能在社交平臺上“表示關切”,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實質反制手段。
這時候,高市早苗才意識到,她以為的“雷聲大雨點小”,其實是精準、克制、但毫不含糊的反制組合拳。她的豪賭,從邏輯上就站不住腳。
真正讓她慌神的,是接下來的求援失敗。第一反應當然是美國。但12月2日,特朗普在內閣會議上公開吐槽“敲美國竹杠的盟友”,雖然嘴上說不點名日本,卻句句指向日本,連身邊的官員都聽得出來。這不是情緒發言,而是利益表態。對特朗普而言,中國是必須謹慎對待的博弈對象,日本卻是一個在貿易和防務分攤上長期讓美國“不爽”的盟友。美國不會為了日本的一次冒進,去承擔與中國正面沖突的風險。
美國這條路走不通,高市早苗只能轉向G7。12月10日,她在國會公開宣稱已向G7“通報情況,爭取支持”。但恰恰是“通報”這兩個字,暴露了她的被動。如果真有共識,根本不需要她來喊話。法國忙著談空客,德國離不開中國市場,英國和意大利被國內問題纏住,加拿大更不關心東亞風險。六國的態度幾乎一致:已讀不回。沒人愿意為日本背鍋。
外援斷檔的同時,國內的反噬全面到來,而且是四個方向同時爆發。首先是經濟。中國游客驟降,對日本旅游、餐飲、零售的打擊立竿見影,酒店價格腰斬、商鋪倒閉,這些都是選民每天能感受到的現實。高市早苗上臺時承諾“振興經濟”,結果外交冒進反而成了經濟雪上加霜的導火索。
第二是美國戰略上的冷處理。美國國安戰略已經把重點放回本土和西半球,不愿被拖入新的對華沖突。日本想借美國之力推進軍事擴張,但美方不僅不配合,反而不斷要求日本多掏錢、多讓利。沒有美國兜底,高市早苗的防務和產業計劃全成了空中樓閣。
第三是民意和政治反對。抗議活動開始出現,口號從“反對挑釁中國”到“拯救經濟”,連部分原本支持她的保守派也開始倒戈。在國會,在野黨乘勢發難,自民黨內部也出現裂縫,沒人愿意陪她一起賭到最后。
第四,是政治丑聞疊加爆雷。自民黨資金問題再被翻出,高市早苗選擇回避,信譽持續下滑。與此同時,她推動的高額防務預算讓本已高企的國債雪上加霜,日本財政的脆弱性被徹底暴露。
把這些線索放在一起,就能看清一個事實:高市早苗不是被中國“嚇住”,而是被現實迅速校正。她賭中國不敢動手,卻忘了真正決定局勢的,從來不是誰嗓門大,而是誰能承受后果。中日體量不在一個量級,經濟依存、地緣現實、國際格局,都決定了這不是一場日本可以隨意加碼的博弈。
日本前官員石破茂的提醒,其實已經把話說透了:日本經濟離不開中國,盲目挑釁,和當年自不量力挑釁美國沒有本質區別。可惜,高市早苗聽得太晚,也賭得太滿。這場風波的代價,已經開始由整個日本社會來承擔,而她本人,正在被推向政治懸崖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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