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溫州網 記者 林吉祥/文 王誠/攝
這位真性情的百歲“老頑童”,就這樣把平淡的田園日子過成了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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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青菜已經成熟,那邊是剛種下的菜苗,這個月初才栽的,再過一個月就能吃了,到時候喊你們來嘗鮮。”近日,平陽縣鳳臥鎮吳潭橋村的田地間,100歲的林炳跑扛著鋤頭,一邊利索地拔菜,一邊跟記者介紹自家菜園的近況。
“現在腿腳明顯不如去年利索了,但我在家閑不住,就喜歡干點活種種菜。”林阿公說,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下地摘點新鮮青菜,吃完午飯打個小盹,下午和幾個老伙計開“故事會”,晚上抿兩口小酒后心滿意足地睡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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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鼓詞故事會:
百年人生有“三味”
林阿公育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他和老伴跟著兒子一家過,兒媳婦蘇小雄照顧他的日常起居,最懂他的“飲食規律”。“我爸不愛吃面,就饞那口香噴噴的白米飯,一天三餐都是白米飯,一頓能吃兩三碗,胃口超好。燒酒是他的‘心頭好’,吃完飯后都必要抿上幾口過過癮才作罷。”
走進林阿公的臥室,床頭邊上的兩個老式錄音機十分顯眼。三女兒林芳萌說:“我爸特別喜歡聽鼓詞,躺在床上聽,坐在門口聽,連吃飯都要把錄音機擱旁邊。有時候聽嗨了,會跟著哼幾句,手指還會跟著節奏在膝蓋上輕輕點,搖頭晃腦起來,像個沉醉其中的‘老小孩’。”
一談起喜歡的鼓詞曲目,林阿公瞬間來了精神。“這些片子都是我自己跑到鎮上唱片店買的,現在攢了100多張了!”他掰著手指細數這些“寶貝”,《封神》《寶蓮燈》《南游》《十二紅》這些歷史、武俠故事,百聽不厭。
除了聽鼓詞,林阿公還喜歡聽戲、看電影,他是村里公認的“故事大王”。“我爸喜歡跟老人們坐在一起閑聊講故事,他能把《白蛇傳》故事講得繪聲繪色,就跟親眼見過似的,比收音機里講得還熱鬧。”林芳萌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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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木教字當隊長:
壯年歲月有“闖勁”
林阿公會說帶著閩南話韻味的平陽話,也能講一些蹩腳的普通話。年輕時的他參加過游擊隊,是個“闖將”,婚后成了家里的“頂梁柱”。
“小時候家里窮,我爸去福建鋼鐵廠干了8年,后來回家務農,就靠一畝半地養活六口人。”林芳萌回憶道,為了多賺點錢,父親曾跟著村里人去鄰縣抬木頭,“那邊木頭又多又便宜,抬回來蓋房子,多余的賣錢。可抬木頭全靠人力,走山路一來一回要半個月,肩膀常常磨出血泡,家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卻總說‘沒事,扛得住’。如今家里樓房的一磚一瓦,都是靠他當年打拼出來的。”
拼命養家的同時,林阿公還有一顆“熱心腸”。讀過四年書的他,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那時候村民大多不識字,林阿公就教他們寫名字、唱紅歌。回憶起當年的場景,林阿公語氣里滿是感慨,“大家白天干活累得直不起腰,晚上還是湊到煤油燈底下學,燈光昏昏暗暗的,但每個人都學得特別起勁。”如今,他還能完整哼出《東方紅》《游擊隊之歌》,唱到動情處,還會不自覺地打著手勢。
林阿公還寫得一手周正的好字,村里有人要寫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他。“字寫得漂亮,腦子還靈光,你把事情說清楚,他立馬就能寫出來,一點不費勁!”林芳萌說。
林阿公在村里還當過生產隊隊長,帶著鄉親們下地干活、記工分,“那時候識字的人少,他做事公道,大家都服他、信他。”村民這樣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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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田園愛種菜:
百歲之齡有“童趣”
林阿公至今仍保持著種菜的習慣。“自己種的菜沒打藥水,炒著吃,比買的香十倍!”林阿公說。他住的地方距離菜園有4公里左右,為了方便老人種菜,兒子林加響特地給他買了輛三輪車,“這么遠的路程他非要自己蹬,說‘騎車也是鍛煉’,蹬得滿頭大汗也樂呵呵的。”林加響說。
來到林阿公的菜園,白菜、包菜、芥菜、油麥菜擠在一起,生機勃勃。林阿公蹲在菜畦邊,仔細觀察菜苗的生長態勢。“以前動作更利索,遇到水溝能‘噌’地跳過去,現在慢是慢了點,但拔菜、松土照樣不含糊!”說著,林阿公就拿起鋤頭忙活起來。“上個月收稻谷,100多斤重的機器,他愣是踩著三輪車運了回來。”大女兒林輝容說。
林阿公勤勞一輩子,熱愛生活,心態樂觀。當被問起長壽秘訣時,他咧開嘴笑著說:“哪有什么秘訣,就是干活、吃飯、喝酒、聽鼓詞,日子過得開心就好!”
這位真性情的百歲“老頑童”,就這樣把平淡的田園日子過成了一首詩——詩里有泥土的芬芳,有酒香的醇厚,更有對生活樸素而濃厚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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