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壩要是炸了,下游就是一條人命瀑布。”這是泰國烏汶府一個加油站老板昨天跟顧客閑聊時丟出的一句話,話音沒落,他自己先打了個寒顫。12月7號開始的槍炮聲,把兩國邊境的日常直接撕成兩半:一邊是把便利店當成臨時掩體的泰國村民,一邊是抱著老舊AK從稻田里穿過的柬埔寨民兵。戰(zhàn)爭從來不是新聞里那種整齊的表格,它先讓人聽見聲音——子彈擦過橡膠樹的“噗噗”聲,無人機在頭頂盤旋的“蜂鳴”,還有夜里遠處坦克履帶壓碎紅土的“咔啦咔啦”,像誰在黑暗里磨牙。
泰國陸軍這次把“中械軍”頂?shù)阶钋熬€,VT4坦克一排排停在界河這邊,炮口對著的是柬埔寨手里那些上世紀的T-55。數(shù)字上看,兩邊坦克數(shù)量差不多,可真打起來像拿鐵錘砸核桃——T-55的炮控系統(tǒng)老到連白天都可能打飄,VT4卻能在夜里兩公里外先讀秒再開火。更尷尬的是,柬埔寨空軍幾乎等于沒有,F(xiàn)-16一出現(xiàn),地面部隊只能把樹枝蓋在炮管上裝“隱身”,效果約等于把臉埋進沙子的鴕鳥。于是戰(zhàn)場出現(xiàn)一種詭異的“單向透明”:泰國無人機飛過來直播,柬埔寨士兵抬頭罵娘,然后手機沒信號——干擾器開了,連最后一點“朋友圈戰(zhàn)場記錄”都被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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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曼谷后背發(fā)涼的,是洪森政府私下放出的那句“不排除打擊民用基礎(chǔ)設(shè)施”。泰國東北的Sirindhorn大壩攔著的是湄公河一條重要支流,后面是烏汶、黎逸、四色菊三個府的稻田和兩百萬張嘴。水壩真裂了口子,洪水到達第一座縣城只需四小時,地圖上的藍色會一口氣沖到芭提雅邊緣。泰國軍方連夜把“天盾”防空連拉到大壩兩側(cè),炮管朝天,像給水庫插了兩根避雷針,可所有人都知道,真要是飽和火箭炮覆蓋,再好的攔截系統(tǒng)也攔不住“漏網(wǎng)之魚”。于是出現(xiàn)荒誕一幕:大壩上游的柬埔寨百姓也在逃——他們怕泰國反擊時把自家河段當成泄洪區(qū),先一步被淹成“戰(zhàn)略緩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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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盟秘書長高金洪喊停火喊到嗓子冒煙,可會議室里的空調(diào)一關(guān),代表們還是各回各家。美國國務院發(fā)言人說“正密切關(guān)注”,翻譯過來就是“還沒算清楚值不值得插一腳”。真正在動的只有難民腳底的拖鞋:12月10號一天,泰國一側(cè)的臨時帳篷從300頂漲到1200頂,柬埔寨那邊沒人統(tǒng)計——邊境檢查站早就關(guān)閉,想過去的人只能夜里游河,會游泳的算幸運,不會游的連下沉都悄無聲息。一個泰國邊警私下吐槽:“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人道主義不讓死’,可沒說不讓濕。”一句話,把政治辭令泡進了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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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耗戰(zhàn)打的不只是彈藥,還有國家賬本。泰國每天往邊境送的炮彈、燃油、無人機零件,折合泰銖一億往上走;柬埔寨更慘,老坦克壞一輛少一輛,零件得去東歐倉庫翻“古董”,運費比坦克本身貴。兩邊政府都被民族情緒架在火上:曼谷社交網(wǎng)絡(luò)上“推到吳哥”的 hashtags 刷得飛起,金邊則把“收復失土”印成T恤在夜市十美元三件賣。真正在戰(zhàn)場上的小兵只想抽口煙——柬埔寨一個逃兵告訴記者(說完就跑),他們連隊里最值錢的是一臺中國產(chǎn)民用無人機,用來吊香煙越過戰(zhàn)線,“比火箭炮準多了,至少不會炸到自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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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邊境的稻田重新變成黑色鏡面,蛙聲蓋過遠炮。沒人知道下一聲爆炸是瞄準坦克、還是瞄準水壩,只知道如果天亮后大壩還在,今天就算賺到。至于明天,明天的事留給那些坐辦公室吹空調(diào)的人繼續(xù)“密切關(guān)注”——他們離河水遠,離選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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