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出軌了一個漢子茶。
所以我從小立志,要成為一名頂級的綠茶品鑒師。
別人交朋友看真心,我看她對閨蜜男友的“分寸感”。
別人談戀愛風花雪月,我熟讀PUA的三十六計時刻準備著。
我寫出的百萬字綠茶行為大賞,是圈內姐妹人手一本的防綠茶圣經。
可我身邊一片祥和。
老公忠犬體貼,朋友界限分明,婆婆也算客氣,我們日子過得波瀾不驚。
就在我快要放棄這門絕學,準備考個心理咨詢師證,普度眾生的時候。
老公的公司來了個實習生。
她把我老公當親哥,朋友圈全是和好哥們兒的合照。
家庭聚會,老公也帶著他“率真的小兄弟”一起來了。
她親熱地挽著我喊嫂子,扭頭就和我老公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謝謝哥帶我飛,有哥們兒罩著的感覺真好!嫂子你人美心善,肯定不會生氣吧?”
看著她,我笑了。
默默打開名為除草計劃的文檔。
在第一個序列號后面,敲下了她的名字。
“嫂子,你別誤會,我和裴哥就是純粹的兄弟情!”
阮悠穿著老公寬大的灰色衛衣。
袖子蓋住了整個手掌,下擺堪堪遮住大腿根。
一雙白腿在燈光下晃眼。
這是裴川柏第一次帶他公司的實習生回家吃飯。
婆婆很熱情,拉著阮悠的手問長問短,眼神里都是對小姑娘的憐愛。
我知道,她一直覺得我事業心太重,結婚三年沒要孩子。
不像傳統意義上顧家的兒媳,總念叨著想要個溫順黏人的晚輩。
阮悠順勢往婆婆身邊靠了靠,聲音清脆:
“阿姨,您看著真年輕,比我媽顯精神多了,裴哥能有您這么好的媽媽,也太幸福了!”
婆婆笑得合不攏嘴,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這孩子真是活潑可愛會說話。”
阮悠又自然地拿起裴川柏慣用的杯子去倒水。
一屁股擠在我倆中間的沙發縫里,抱著膝蓋,仰頭看著裴川柏。
“裴哥,今天多虧你了,不然那個項目我肯定搞不定,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裴川柏被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就你嘴甜,快吃水果。”
他拿起一塊切好的哈密瓜,自然地遞到阮悠嘴邊。
阮悠張嘴接住,咀嚼時兩頰鼓鼓的,像只倉鼠。
“謝謝哥,還是裴哥對我最好!不像我親哥,只會欺負我。”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了。
也拿起桌上另一塊哈密瓜,遞到裴川柏的嘴邊,“老公,你光顧著喂別人,自己也吃點呀。”
裴川柏下意識張嘴接住,我順勢抬手,輕輕拍掉他落在阮悠頭上的手,“川柏,別總揉人家頭發,小姑娘家家的,該不好意思了。”
阮悠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我沒看她,轉頭對婆婆笑了笑:
“媽說得對,小阮活潑可愛,就是年紀小,不懂男女避嫌的分寸,以后常來玩也好,我慢慢教她。”
婆婆有些詫異,隨即笑著附和:“還是你細心。”
阮悠突然轉向我,手親熱地搭上我的肩膀。
“嫂子,你皮膚真好,用的什么護膚品啊?肯定很貴吧?不像我,學生黨一個,只能用用最基礎的。”
夸我貌美如花,暗示我只會花錢。
而她,年輕能干。
這套組合拳,在我這兒只能得個及格分,痕跡太重。
她的視線在我臉上轉了一圈,又落回裴川柏身上。
“裴哥厲害,能賺錢養家,讓嫂子可以貌美如花。”
裴川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阮悠的肩膀。
“你這丫頭,就別拍馬屁了,好好干,以后你也能自己買。”
晚飯后,裴川柏去送阮悠,我開始收拾桌子。
婆婆走過來,低聲對我說,“思雨,川柏就是心善,看那孩子一個人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你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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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把碗筷一個個放進水槽。
“那孩子看起來挺單純的,沒什么壞心思,就是有點……缺分寸。”婆婆又補了一句。
我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蓋過了一切。
等我洗完碗出來,裴川柏已經回來了。
他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地看著手機。
見我出來,他把手機屏幕朝我一揚,語氣帶了火氣。
“紀思雨,你今天怎么給阮悠甩臉子?”
手機屏幕上是阮悠剛剛發布的朋友圈。
照片里,她和裴川柏站在我們家小區的門口,裴川柏的手還搭在她的頭上。
配文是:今天也在好兄弟家蹭飯成功!有哥們兒罩著的感覺真好!希望嫂子不要生氣呀,我真的只是把裴哥當親哥哥的![委屈][可憐]
下面已經有幾個我們共同好友的點贊和評論。
“她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來我們家吃頓飯怎么了?你就非要擺臉色給她看?”
看著他暴怒的樣子,我平靜反問:“她穿的是你的衣服?”
“她不小心把湯灑身上了,我借件衣服給她穿有什么錯?你至于這么小氣嗎?”
“你喂她吃水果了?”
“她不是在分水果沒手拿嗎?我順手喂一下怎么了?紀思雨,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可理喻了?斤斤計較,捕風捉影!”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早該想到的,裴川柏一直有點“圣父情結”,尤其喜歡幫助那些看起來弱小的人。
以前我覺得這是善良。
現在看來,就性格就是中央空調啊!
他對阮悠這種孤苦無依小白花的套路,根本沒有抵抗力。
“她只是個率真的小妹妹,把你當嫂子,你卻把她當敵人!你是不是覺得所有接近我的女人都對我有企圖?你這種心態真的很有問題!”
他咄咄逼人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陌生,卻又在情理之中。
圣父型人格最吃小白花求助這套,阮悠的兄弟情包裝,不過是換了殼的綠茶套路。
我看著他,突然輕笑一聲:“裴川柏,你真以為她把你當哥?”
“她穿你的衣服、用你的杯子、讓你喂她吃東西,每一步都在模糊邊界,激發你的保護欲”
“這是綠茶最基礎的‘寄居蟹+幼態攻擊’組合拳,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把文檔發你看看。”
他臉色一沉:“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沒再爭辯,轉身回了臥室。
身后傳來他更加憤怒的吼聲,“你這是什么態度!紀思雨!你給我出來說清楚!”
夜里,我有條不紊地,在鍵盤上敲擊著。
……
隔天,裴川柏沒有和我說話,早餐沒吃就摔門上班去了。
我照常起床,化了精致的妝,去了工作室。
剛坐下沒多久,我就收到了裴川柏的微信。
“你向她道歉。”
裴川柏微信強硬的這句后面附了阮悠的截圖。
裴哥對不起,都怪我不懂分寸,讓你和嫂子吵架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快去哄哄嫂子呀[哭]。
懂事又委屈的話術,把我塑造成了蠻不講理的惡人。
我截圖保存,轉發到“正道的光——漢子茶受害者聯盟”群里。
“第一步,道德綁架+挑撥離間,老套路了。”
這個群是我和幾個有過類似經歷的姐妹建的。
后來加了律師、HR、媒體人各行各業的人,大家平時共享鑒茶經驗、核實可疑人員信息,對付這種套路化的漢子茶很管用。
半小時后,婆婆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帶著明顯的偏向:“思雨,小阮都主動道歉了,你就別揪著不放了。川柏工作壓力大,你當妻子的大度點,別總疑神疑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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