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四色菊府的酒吧老板阿努查把最后一箱啤酒搬進倉庫,順手刷手機,看到柬埔寨那邊又往馬德望省地道里塞了一套AR-2。他罵了句臟話——不是怕火箭彈,是怕明早又有中國游客退房。去年這會兒,他一天能賣兩百杯泰式奶茶,現在連冰塊都化不完。
柏威夏寺那塊巴掌大的坡地, UNESCO 給頒了世界遺產證書,卻忘了附贈使用說明書。十五年過去,石頭廟沒塌,兩邊的炮樓倒先長成了森林。衛星圖數得清楚:二十七個新據點,像青春痘一樣擠在爭議線兩側,誰也不敢先擠破。
柬埔寨把火箭炮藏進地下洞庫,洞口蓋著香蕉林,谷歌地圖都找不到。泰國人干脆把“衛士-32D”拉到路邊,發射管朝天,像一排大號排氣管,故意讓對面衛星拍照。兩邊都在打明牌:我知道你知道我在這兒,但我就賭你不敢先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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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受的是做大米出口的佬差。他的貨柜原本兩個小時就能過波貝關口,現在得繞道越南胡志明港,多跑三百公里,油費、港雜、時間,樣樣吃利潤。客戶可不管邊境打仗,合同寫死周五到港,晚一天就扣錢。佬差算過,再熬兩個月,他就能成功把自己從老板熬成打工仔。
越南人突然跳出來要當和事佬,讓人意外。河內的老軍官們平時喝冰咖啡都懶得抬頭,這次卻愿意派觀察員,還自帶干糧。小道消息說,越南擔心火箭彈不長眼,萬一落到自家橡膠園,膠價就得跟著血壓一起飆。小國的心思很樸素:你們吵可以,別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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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空軍盤算過,真打,七十二小時能把柬埔寨一半軍事設施送回石器時代;柬埔寨也算過,三輪齊射就能讓曼谷證券交易所停電一周。可算盤珠子撥得再響,也沒人敢先按發射鈕——因為下一步就是兩百萬難民涌向各自首都,手機信號全斷, TikTok 刷不出,比斷水還難受。
“鐵穹”到貨那天,曼谷報關行加班到凌晨。以色列技術員一邊調參數,一邊吃冬陰功泡面,辣得直吸氣。泰國軍官在旁邊賠笑,心里嘀咕:這玩意兒真能把火箭彈攔下來?攔不下來也得買,買的不只是導彈,是給國內一個交代——看,我在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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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外長在東盟會場提了個“三步走”:先退十五公里,再湊個聯合巡邏隊,最后一起挖油氣。提案打印得挺精致,就是沒人簽字。退場時,新加坡外長拍拍印尼人的肩:兄弟,想法很好,下次別想了。現實是,誰退十五公里,國內社交媒體就能把誰罵成賣國賊,點贊比火箭彈快多了。
柏威夏寺傍晚的鐘聲還是照常響。游客沒了,猴子還在,蹲在殘墻上看著對面新挖的戰壕,一臉“你們人類真無聊”。鐘聲飄過去,泰國兵和柬埔寨兵同時抬頭,又同時低頭——各自把耳機音量調大。那一刻,他們聽的是同一首周杰倫,卻沒人先開口聊一句。
沖突像一鍋慢燉的冬陰功,火不大,湯卻一直咕嘟。有人被辣得直冒汗,有人趁機往鍋里添自己的料。真正的苦主是邊境線兩邊賣烤雞的小販——炮彈沒飛,生意先死。他們才不管誰贏,只想明早出攤時,別再被士兵趕走。
火箭炮、F-16 、鐵穹,這些鋼鐵關鍵詞湊在一起,聽起來像游戲更新日志。可生活不是游戲,沒法讀檔重來。四色菊府的酒店老板阿努查把招牌燈關掉那一刻,天邊剛好閃過一顆照明彈,亮得刺眼。他愣了兩秒,罵的卻是電費:又要多交三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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