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8,一個王朝的午夜逃亡:皇帝的猜忌,如何親手拔掉了最后的釘子?
1368年,那年的七月,月亮可能還沒完全爬上來,夜就濃得跟化不開的墨似的。
元大都,這座曾經氣派得讓人腿軟的都城,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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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鼓樂,沒有送行的人群,就一扇門,叫健德門,吱呀一聲,溜出了一隊車馬。
里頭坐著的,是元朝的末代皇帝,叫元順帝,本名叫妥懽帖睦爾。
他丟下祖宗打下的江山,頭也不回地往北邊兒的草原跑,身后,是二十五萬磨刀霍霍的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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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事兒有點邪門。
讓這個龐大的帝國走到這一步的,還真不全是因為南京那位叫朱元璋的狠角色。
更要命的是,很多時候,把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往往是自己親手遞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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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元順帝在上都的行宮里,想起來這事兒,得后悔得腸子都青了:那一局,他自己拆了自己的臺,真是瞎了眼了。
一、 好好的長城,咋就自己塌了?
那會兒,也就是朱元璋在南京稱王沒多久,徐達、常遇春領著兵北邊兒打的消息就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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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元朝,也不是一點兒招兒都沒有,手里頭其實還捏著一張能救命的牌——一個叫擴廓帖木兒的將領。
這擴廓帖木兒,連朱元璋都說他是“天下奇男子”。
說白了,就是當時元朝最后能打的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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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底下的那幫蒙古騎兵,就是擋著明軍往北走的最后一道,也是最結實的墻。
元順帝一開始的安排也對路子,就是讓擴廓帖木兒下去,硬碰硬地跟明軍打。
可偏偏就在這位帝國最后的頂梁柱,要往前線去跟徐達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一把刀子,比明軍的刀還冷,還狠,從背后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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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元順帝,當了三十多年的皇帝,早被宮里的那些彎彎繞繞磨得沒啥雄心壯志了,疑心病這時候到了頂。
他突然就琢磨開了:這擴廓帖木兒帶著那么些兵,會不會自己另立山頭?
這念頭,跟毒蛇似的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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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道讓后人看了都直撓頭的命令,從大都發了出去:讓太子愛猷識理達臘,帶著兵去“征討”正在前線拼命的擴廓帖木兒!
這道命令一下去,等于元朝自己找了塊石頭,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腳。
擴廓帖木兒那時候是個啥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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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是越打越勇的明軍,后頭,是來“收拾”自己的自己人。
這他娘的還打個啥勁兒?
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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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早就被摔得稀巴爛了。
比起戰場上的敵人,自己人這一刀,讓他心涼透了。
一股子火氣上來,擴廓帖木兒也豁出去了:我他娘的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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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領著兵,把太子的部隊給揍趴下了,然后就帶著人退回了山西太原,算是跟朝廷徹底分道揚鑣了。
你說這元朝的“萬里長城”,是不是皇帝自己給推倒的?
就在他自己的主力部隊在山西演著全武行的時候,去大都的路,就這么大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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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達那二十五萬兵,跟逛自家后花園似的,一點兒像樣的阻攔都沒遇到,就這么一路暢通無阻地殺過來了。
二、 舊夢一場:憑著過去的“經驗”打盹兒
元順帝這么搞,也不是一時腦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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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覺得,南方鬧事兒,又不是頭一回了,上次他不是輕松就給擺平了嗎?
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造反頭頭”,叫劉福通。
這劉福通,說起來,算是朱元璋的一個“領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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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安徽那邊的,本來挺有錢,可受不了元朝的瞎折騰,還有那年年都有的“豆腐渣工程”式的治河活兒,一怒之下,第一個拉起了反抗的旗子。
他這事兒,還真有不少人響應,中原一下子就亂了套,老百姓都跟著。
可劉福通這支隊伍,更像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群情激憤,不像是一場有章法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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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都是些沒練過的老百姓,雖然人多勢眾,開始還占了點便宜,可等元朝正規軍回過神來,這隊伍立馬就散了。
他們缺戰略,缺后勤,更缺朱元璋、徐達那樣能打的將領。
在元順帝和朝里的大臣們眼里,劉福通那幫“紅巾軍”,就是南方叛匪的“標準版”——一群烏合之眾,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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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朱元璋冒出來的時候,他們就習慣性地把這事兒當成“劉福通那套”,覺得隨便派點兒兵就能“平了”。
這,就是他們犯下的最要命的錯。
朱元璋的隊伍,早不是當年那群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流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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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跟陳友諒、張士誠那些狠角色,在血里泡出來的精兵。
他手底下,有像徐達那樣站著不動都能擋住一切的猛將,也有像常遇春那樣能打硬仗的。
最關鍵的是,朱元璋本人,就是一個玩兒兵法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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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北伐,可不是一時沖動,而是一場計劃得嚴嚴實實,就是要推翻舊朝代的硬仗。
元順帝還以為是在“平亂”,而朱元璋打的,已經是“滅國之戰”了。
腦子跟不上趟,讓元順帝錯過了最好的防守機會,也讓他看錯了擴廓帖木兒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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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沒了擴廓帖木兒,帝國也還能撐著;他不知道,他不要的,是整個王朝的命根子。
三、 皇帝的“精明”:臨走前給自己留條后路
徐達的部隊逼近直沽的時候,大都城里的喪鐘終于開始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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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順帝這時候才想著跟遠在山西的擴廓帖木兒和解,可這來得太晚了,跟遠水救不了近火一個樣。
沒辦法,他只好派了個根本不懂打仗的官員,叫卜顏帖木兒,去象征性地擋一擋,其實就是給自己爭取點兒打包行李的時間。
兩天后,這卜顏帖木兒被常遇春給活捉了,消息傳回來,宮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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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順帝召集了最后一次開會,來的除了幾個大臣,還有他的那些妃子們。
他一臉平靜地宣布了要離開大都的決定。
妃子們哭得稀里嘩啦,幾個忠心的老臣跪在地上,眼淚鼻涕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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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叫趙伯顏不花的宦官,哭著說:“這天下,是世祖打下來的,您就該拼死守著,怎么能丟下不管呢!”
他希望皇帝能像那些歷史上的硬漢一樣,跟都城一起滅亡。
可元順帝接下來的話,卻透著一股子別人想不到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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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地說:“你們難道不知道宋朝那徽宗、欽宗父子是什么下場嗎?
難道你們想讓我去當俘虜?”
他明白,這時候打仗,已經沒用了,就算是拼了命,也改變不了啥。
與其留在這兒,被新朝代當成俘虜,受盡羞辱,還不如回草原,給蒙古人留點兒根子。
在這個王朝要完蛋的最后關頭,這位皇帝,算是給自己做了一個最“實在”的決定。
那天晚上,元順帝帶著后妃、太子,還有打包好的祖宗牌位,從健德門,灰溜溜地走了。
聽說是路上出了個小山坡,他從馬上摔下來,嚇得以為是明軍追上來了。
這事兒,倒是把一個末代皇帝的狼狽,給描繪得一清二楚。
四、 歷史的尾巴:壓垮一個朝代的,從來不只是外來的敵人
到了1368年的八月初二,徐達領著明軍進了元大都。
這座曾輝煌了百年的城市,幾乎沒怎么費力就換了主人。
元朝在中原的統治,就這么結束了。
元順帝往北逃,也算是一個時代的終結。
他敗了,固然有朱元璋那幫人軍事力量強的原因,可說到底,還是他自己這個帝國,從里到外都爛透了。
皇帝猜忌,將領不合,對敵人看不準,統治者也早就沒啥上進心了,這一切,就湊成了這出亡國的戲。
當時元順帝在太原和元大都之間,就因為那股子沒來由的猜忌,把自家的王牌將軍給得罪了,等于親手給自己王朝挖好了墳墓。
歷史上的事兒,再一次證明了,能把一個大家伙給壓垮的,從來都不是外面打過來的敵人,而是來自權力核心,那根治不了的爛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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