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軍嫂卓姐致敬
李忠實
10月28號上午正在給人理療,拔火罐的時候手機屏幕亮起,彈出一條消息:忠實戰友,什么時候到成都?有個戰友中風半身不遂,需要請你過來扎一下針。
打開微信,原來是一個部隊的93年底入伍同年兵戰友,四川資陽籍張虎發來的信息。立刻回信“正在給顧客理療,忙完后再視頻聯系……”顧客做完理療離開店里,與張虎視頻聊天,他正在酒店里參加一個戰友兒子的婚宴,而主人正是腦溢血中風半身不遂,坐在輪椅上的同年兵戰友唐云。張虎把鏡頭對著唐云,見其說話吐字不清,從他的話語里模模糊糊知道了站立困難搖搖晃晃,勉強可以走幾步可是腰部沒有力量,身體前傾搖搖欲墜,邁步時踉踉蹌蹌容易摔跤。
我告訴張虎,有幾位顧客是按療程調理,需要隔天理療一次。另外還有一位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戰友,頸椎假性滑脫手,麻無力;嚴重腰椎間盤突,出走路像踩棉花一般,住院治療一個半月收效甚微苦不堪言,經其他戰友介紹慕名而來找我做康復理療,得忙完了才能去成都。
11月底忙完了店里的預約顧客,婉拒了需要按療程理療的新顧客,我買了12月2號中午1時許抵達成都東站的高鐵票。2號下午當我拖著竹筒罐等笨重的行李到了成都東站,張虎因為有特殊事情,委托我認識而且關系不錯的張祖權戰友來接我。
到了入住的酒店,洗漱一番就去吃飯。因為氣溫低推拿按摩時容易感冒,飯前讓張祖權打電話給唐云戰友的家屬卓姐,讓她馬上打開空調調整到制熱模式。飯后帶上需要的各種型號的針灸針與酒精濕巾,到藥店買了酒精和棉簽,到超市買了推拿按摩用的紅星二鍋頭,便直奔唐云家里。
進入小區,下午的成都有風透著涼意。到了唐云所在的單元樓門口,乘電梯上去。門虛掩著,我和張祖權推門而入。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唐云看見我們的到來,眼眶濕潤激動萬分,一邊流著清口水一邊口齒不清的說謝謝戰友。這一刻,空調的暖意從客廳向四處蔓延。
我把銀針、棉簽等用具放在桌上,讓唐云站起來走幾步看看,以便錄視頻留存,作調理前與調理以后的變化對比。唐云身體前傾,準備站起又跌坐在沙發上,反反復復試了三次才搖搖晃晃站起來。我讓他調整好站姿再邁步向前,弓著腰、雙手僵硬地擺動著踉踉蹌蹌走了四五步,有兩次差點摔跤,讓人心里一緊。
我握了握唐云的手掌,冰冰涼涼,尤其是手指。讓他用患側的右手捏我的四個手指,微微有點力氣。手掌不能靈活的張開與握拳。
囑咐唐云坐下,我消好毒,先給他扎了頭針與舌針。尤其舌針是重點,扎了腦清穴、腦明穴、腦靈穴、腦干穴、腦神穴、肩穴、手臂穴等,再扎了廉泉穴及其左右半寸位置總的三針。每次都快速旋轉提插,然后讓他大聲叫喚,叫我與張祖權戰友的名字,鍛煉他的語言功能。此時,他家屬卓姐買東西回來,我又讓他叫“老婆,你好,我愛你”,“老婆,你辛苦了”。慢慢的,從吐字不清晰,到可以完整的說“老婆,我愛你,你辛苦了”,“老婆,戰友欺負我,扎針把我往死里整”……看見初見成效,卓姐的臉上樂開了花。
接下來,我就讓其脫衣反坐在一張靠椅上,用紅星二鍋頭開始推拿。遇見堵塞厲害的地方,他就哇哇大叫,“戰友,輕點輕點,你想把我搞死……”,“戰友、戰友,你很恨我不是?黑起屁股用這么大力氣,把我骨頭都推散架了”。
全身推拿按摩完,我在唐云半身不遂的右側手上與腿上擦了舒筋通絡,活血化瘀的藥酒,鋪上滾燙開水消毒好,涼下來扭干溫熱的毛巾,開始火療。他一直不停的說“暖乎乎的,舒服,好舒服。”
火療后,開始以平衡針和董氏奇穴給唐云針灸,按從上到下順序,扎頭部百會穴、四神聰、偏癱穴;手上曲池穴、靈骨穴、骨關穴、木關穴、大叉穴、三叉一穴至三穴;腿上血海穴、膝眼穴、陽陵泉、足三里、陰陵泉、條口穴、太沖穴、內庭穴透涌泉穴等。一套程序做完,唐云站立與走路狀態均有明顯進步。
(第一次理療后)
在理療過程中,卓姐打開了話匣子,說唐云戰友六月份腦溢血中風,并且是最嚴重的腦干出血,120救護車送到醫院急診部已經昏迷不醒,醫院的專家根據CT評估, 說即使搶救過來,大概率也是植物人狀態,建議卓姐放棄手術。卓姐毫不猶豫的說“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這個家不能沒有他!”毅然決然選擇了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手術后,唐云昏迷了五天五夜才闖過鬼門關,悠悠醒來。
往后的日子,除了偶爾請一下臨時護工,卓姐成了專職保姆,給唐云擦洗身子,翻身,按摩四肢。有時候唐云煩躁不安,扯輸液管想放棄治療,都在卓姐的細聲軟語里安靜下來。
由于醫保報銷規定,在一個醫院住院不能超過半個月,每當住院時間快到的時候,卓姐跑上跑下聯系新的醫院,出院了馬上無縫對接去下一家醫院。唐云和她都是獨生子女,轉院過程中她只能用瘦弱的身軀,從病床上把唐云挪到救護床上,又從救護床上挪到新的醫院病床上。為此,落下了嚴重腰肌勞損,肩臂痛,膝關節疼痛。
功夫不負有心人!慢慢地唐云可以在床上坐立了,接著在兩個人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挪步走著鍛煉,直到出院。而這個時候,原本貌美如花的卓姐,蒼老了好幾歲。
隨著我的到來,除了張祖權戰友,資陽市唐云一個鎮的梁國超,新兵連與唐云一個班的,我安順西秀區老鄉陳道學戰友也從重慶到了成都,朝夕相處一起陪伴。
我每天按計劃,早上與張祖權和梁國超等戰友一起去唐云家里給他理療,忙完了唐云的理療后,就給卓姐調理腰肌勞損和膝關節疼痛。5次理療以后,唐云戰友告別了吐字不清的困擾,能夠比較完整的吐字清晰的說一段話了,站立起來也不再搖搖晃晃,可以勉強齊步走一二一了,不再搖搖欲墜,踉踉蹌蹌。也可以獨自一人上衛生間了。我告訴唐云以后的完全康復,只能靠他自己加強鍛煉,每天最少走五千步以上,力所能及的事自己做,如穿襪子、穿鞋等,不能再讓卓姐幫忙。
(第五次理療后)
成都之行完成了既定任務,坐在回東莞的高鐵上,我思緒萬千。唐云戰友是不幸的,不幸的是得了腦溢血中風半身不遂,與死神擦肩而過。而他又是特別幸運的,幸運有一個對他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的妻子。
愿我的戰友唐云加強鍛煉早日康復,衷心向軍嫂卓姐致敬,愿他們一家走出陰霾,重獲安寧。
(注:本文插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簡介:
李忠實:筆名高原格桑花,原西藏軍區汽車第十六團退伍軍人,苗醫非遺傳承人,中醫康復理療師,籍貫貴州省安順市關嶺布依族苗族自治縣,貴州省安順市作家協會會員,貴州省詩人協會會員,廣東省東莞市作家協會會員,偶有作品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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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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