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于敏坐在收音機前聽到廣播里氫彈爆炸成功的消息,從不喝酒的他突然問妻子家里有沒有酒:“玉芹,家里……有酒嗎?”看到丈夫通紅的眼睛,妻子似乎明白了丈夫這28年都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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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芹突然想起,這28年里,于敏每次出差只說去外地辦事,歸期永遠是說不準,問起他的工作時每次都是含糊其辭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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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芹這才意識到于敏或許真的在做一件大事,她過去28年的堅持,突然變得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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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于敏突然告訴孫玉芹要換工作,單位地址、工作內容全不能說,連通信都要經過審查。
剛開始時,孫玉芹還能安慰自己于敏是在做大事,可當孩子上了小學,被同學圍著問:“你爸爸是做什么的”時,孩子回答不出,只能紅著臉跑回家;
有次她半夜發燒,抱著孩子在醫院排隊,看到別人都有丈夫陪著,而自己連打個電話求助都不知道該撥哪個號碼;慢慢地,連鄰居都開始在背后嚼舌根.......
有次于敏難得回家,結果很快就跟孫玉芹說要去上海出差,她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終于爆發:“他們是不是就看你老實?別人都不愿意去的苦差事,全派給你!我問你去了哪兒,做了啥,你從來都不正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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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最后只輕聲說:“廚房的窗戶漏雨,我看了,是密封條老化了,明天記得找人來修。”
“于敏!”孫玉芹氣得眼淚直流,“我是想知道,我的丈夫到底在哪兒,在干什么,孩子們問我,我答不上來,你哪怕給我一個標準答案,讓我能跟孩子有個交代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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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工作的事,于敏裝傻慣了,最后還是一個字都沒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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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次喝酒事件,她隱隱猜到了于敏在做什么,尤其是晚上等孩子和自己睡著后,于敏偷偷起來,收拾了一番,剃胡子穿上那件過年才舍得穿的白襯衣。
之后小心翼翼地把一面疊得整整齊齊的五星紅旗鋪在書上書架上,聽到于敏說出“死而后已”時,孫玉芹才終于確定了,原來那些被她誤解為冷漠的瞬間,全都是他對國家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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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靜靜地看著國旗,想起研制氫彈時的艱難歷程。
那段時間他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連吃飯都要對著圖紙,在上海計算所的日子里,于敏帶領團隊擠在悶熱的機房里,用全國唯一一臺每秒運算萬次的計算機,把成千上萬組數據算得滾瓜爛熟。
白天趴在桌上算數據,晚上就靠在椅子上打盹,機器不夠用,他們就用算盤、計算尺輔助,草稿紙堆得比人還高,連地板縫里都塞滿了寫滿公式的紙片。
有心人天不負,1967年6月17日,中國第1顆氫彈在新疆羅布泊爆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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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兒子問他:“爸爸,你后悔嗎?”
于敏說:“我不后悔,當年我讀書的時候,親眼看到過侵略者的飛機在天上盤旋,看到過老百姓流離失所,現在你們能安安穩穩地讀書生活,我做的這一切就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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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于敏已經離開我們很多年了,但他留下的精神財富,卻永遠激勵著后人。
那些像他一樣隱姓埋名的科研工作者,他們沒有鮮花和掌聲,沒有聚光燈的照耀,卻用青春和熱血,為國家筑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他們不是天生的英雄,只是在國家需要的時候,選擇了挺身而出;他們不是不愛家人,只是把對家人的愛,融入了對國家的忠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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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我們,生活在和平幸福的年代,不用再擔心外敵入侵,不用再為國家的安全擔憂。
可我們不能忘記,這一切都是像于敏這樣的科學家們用青春、親情甚至生命換來的,他們的名字,或許不會被所有人記住,但他們的精神,會永遠刻在共和國的豐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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