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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道光三十年,龍川的山風(fēng)里總夾著些不安的動(dòng)靜。鄰近村莊遭了匪,連床底下的銀圓都被搜刮一空。葉氏祠堂中,族老葉德禎敲了敲旱煙桿,聲音沉沉的:“再這樣下去,家底和性命都要叫土匪啃光了。”話音落下,滿屋的人都沉默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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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決定建一座炮樓。葉德禎與葉聯(lián)昌領(lǐng)著族人,動(dòng)用公償租谷款,在村西的翼子嶺上選了塊地——站在這兒,能將來路看得清清楚楚。材料用的都是本地的三合土,但全族上下都出了力:壯丁赤膊和泥,老人低頭篩沙,連孩童也來回搬運(yùn)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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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大半年,一座5層高的碉樓終于矗立起來,14米的身形敦實(shí)如小山,面寬21米,進(jìn)深20米。它被取名為“水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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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樓修得格外講究。四面墻都微微外凸,墻上布滿了密密的槍眼。不管土匪從哪一側(cè)靠近,總會(huì)暴露在槍口之下,連個(gè)能藏身的土坡都難找。族里的獵戶試了試槍眼,笑道:“這下來多少,都是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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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驗(yàn)來得很快。隔年麥?zhǔn)蘸螅换锾岬兜耐练饲娜贿M(jìn)村。葉家人急忙抬箱籠、抱包袱躲進(jìn)碉樓,厚重的木門一關(guān),門閂落穩(wěn)。年輕人伏在槍眼后,握緊填滿鐵砂的土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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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繞著樓轉(zhuǎn),想找個(gè)角落下手,可墻面凸出的設(shè)計(jì)讓他們無所遁形。才有人探頭,樓里便“砰”地一響,鐵砂擦耳飛過。幾番試探,連門邊都沒挨著,這伙人只得罵咧咧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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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數(shù)年,水謙樓又接連擋下好幾批土匪。只要族人躲進(jìn)樓內(nèi),閂上門,危險(xiǎn)便被攔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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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多年風(fēng)雨過去,如今的樓墻早已斑駁,可那些槍眼依然冷冷張著。匪患早已消失在歲月里,但葉家人走過碉樓時(shí),仿佛仍能看見祖先握銃守家的身影——這座樓不只是磚石壘起的屏障,更是這個(gè)家族握在手中、傳了100多年的那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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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你,會(huì)怎么守住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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