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當我們的目光都被加沙的硝煙、俄烏的坦克吸引時,在非洲大陸的心臟地帶,一場足以載入21世紀史冊的“滅絕級”災難正在發生。
就在此時此刻,蘇丹。
古老的尼羅河不再是孕育文明的母親河,它正在變成一條巨大的、流動的停尸房。
這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電影劇本。
這是正在發生的現實。
當你悠閑地刷著手機,喝著下午茶的時候,在那片土地上,僅僅因為種族不同,僅僅因為生錯了地方,數以萬計的人正在被像獵物一樣圍獵。
今天,咱們不聊那些大家都知道的熱點,咱們沉下心來,聊聊這個被上帝遺忘的國家,聊聊這場正在進行的、21世紀最慘烈的屠殺,以及它背后那段令人窒息的歷史輪回。
01
公元2023年4月15日,對于蘇丹首都喀土穆的普通百姓來說,原本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
太陽依舊毒辣,白尼羅河與青尼羅河在城市邊緣交匯,那是大自然賦予這片貧瘠土地最溫柔的奇跡。
然而,就在那一天,槍聲撕碎了所有的寧靜。
不是幾聲槍響,而是如同爆豆般的密集掃射,緊接著是重炮轟擊地面的震顫。
這不是演習,也不是邊境摩擦,而是國家的兩個最高軍事統帥——政府軍總司令布爾漢,和快速支援部隊(RSF)的頭目“赫梅蒂”,為了那張至高無上的椅子,徹底撕破了臉。
說是“內戰”,其實更像是一場沒有底線的“斗獸場”。
您能想象嗎?
曾經繁華的喀土穆國際機場,瞬間變成了燃燒的廢墟。
醫院不再是救死扶傷的圣地,而是成為了狙擊手最好的掩體。
在這個國家,生命變得比沙子還要廉價。
最讓人脊背發涼的,不是首都的巷戰,而是在遙遠的達爾富爾地區。
那里正在發生的事情,已經不能用“戰爭”來形容了,那是徹頭徹尾的“清洗”。
根據逃出來的難民描述,在那里的城鎮,如果你屬于馬薩利特人(非阿拉伯裔的黑人族群),你的命運可能在出生那一刻就被死神標注了。
武裝分子沖進家里,不問政治立場,不問你有沒有錢,只看你的膚色和種族。
成千上萬的男性被集體槍殺,尸體被隨意丟棄在街道上,暴曬在40度的高溫下,甚至不允許親人收尸。
聯合國的人權報告里寫得手都在抖:僅僅在西達爾富爾州的首府朱奈納,短短幾個月內,就有一萬到一萬五千人被殺害。
這是什么概念?
這相當于每天都有幾個村莊的人口被徹底抹去。
而這一切,在國際新聞的版面上,可能連個角落都擠不進去。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
更可怕的是,這種殺戮并非毫無緣由的瘋狂,它是一種埋藏了百年的毒種,在21世紀的今天,終于開出了最妖艷、最致命的惡之花。
要看懂今天的血流成河,咱們得把時鐘往回撥,撥回到那個殖民者拿著尺子在地圖上畫線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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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咱們中國有句老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但在非洲這塊土地上,很多“合”是被強行捏在一起的,而“分”則是帶著血肉的撕裂。
蘇丹這個國家,從誕生之初,就帶著一種名為“分裂”的基因。
翻開地圖您會發現,蘇丹太大了,它曾經是非洲面積最大的國家(在南蘇丹獨立之前)。
但這大,恰恰是它的詛咒。
北方,是受阿拉伯文化深刻影響的穆斯林世界,那是茫茫的撒哈拉沙漠,人們騎著駱駝,說著阿拉伯語,信奉真主。
南部和西部(也就是達爾富爾地區),則是黑人原住民的天下,那是熱帶草原和雨林,人們信奉基督教或者原始宗教,過著農耕和游牧交織的生活。
這兩撥人,無論是信仰、文化、膚色還是生活習慣,都截然不同。
如果是在古代,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也許還能相安無事。
但壞就壞在,19世紀末,英國人來了。
咱們讀歷史都知道那個著名的“戈登將軍”,就是那個在咱們中國參與鎮壓太平天國,后來死在蘇丹喀土穆的英國人查爾斯·戈登。
1885年,蘇丹爆發了著名的“馬赫迪起義”,信奉伊斯蘭原教旨主義的馬赫迪軍隊攻破喀土穆,把戈登的頭砍下來掛在長矛上示眾。
這一幕,成了大英帝國心中永遠的痛,也埋下了英國人后來“分而治之”的伏筆。
英國人重新占領蘇丹后,玩了一手極陰毒的“南方政策”。
他們人為地切斷了蘇丹南北的交流,禁止北方人去南方傳教經商,也禁止南方人說阿拉伯語,穿阿拉伯長袍。
英國人的算盤打得很精:我不讓你們融合,你們就永遠是一盤散沙,我就能永遠高高在上地做仲裁者。
可是,當1956年蘇丹獨立的時候,英國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一個被強行縫合在一起的怪胎。
北方的阿拉伯精英階層掌握了政權,他們看不起南方和西部的黑人同胞,試圖強行推行“阿拉伯化”和“伊斯蘭化”。
這哪里能行得通啊?
于是,從獨立的那一天起,蘇丹就陷入了無休止的內戰。
就像是一個身體里裝了兩個互相排斥的靈魂,每一天都在自我撕扯。
這種撕扯,在20世紀末,孕育出了一個真正可怕的怪物,也直接導致了今天這場大屠殺的遠因。
這個怪物的名字,叫“金戈威德”。
03
時間來到1989年。
一個名叫奧馬爾·巴希爾的陸軍準將,發動政變上臺了。
這個人,統治了蘇丹整整30年。
也就是在他的治下,達爾富爾這個地名,第一次和“種族滅絕”這個恐怖的詞匯聯系在了一起。
2003年,達爾富爾地區的黑人部落因為長期受到中央政府的歧視和壓榨,實在活不下去了,于是揭竿而起。
巴希爾坐在喀土穆的總統府里,看著地圖上那片遙遠的西部荒原,他手里沒有足夠的正規軍去剿滅這些游擊隊。
但他有一顆足夠狠毒的心。
他想出了一招“以夷制夷”。
他利用當地阿拉伯游牧部落和黑人農耕部落之間爭奪水源和草場的矛盾,出錢、出槍,武裝了一支名為“金戈威德”(Janjaweed)的民兵組織。
這個詞在當地土語里的意思是——“騎著馬拿著槍的魔鬼”。
這幫人,就是今天那支正在屠殺平民的“快速支援部隊”(RSF)的前身。
當年的“金戈威德”有多殘忍?
他們騎著馬或者駱駝,呼嘯著沖進黑人的村莊。
男人們被當場砍頭,女人們遭受難以啟齒的凌辱,房子被燒成灰燼,連水井里都被扔進死去的牲畜,為了徹底斷絕幸存者的生路。
那是一場被聯合國定性為“21世紀第一場種族滅絕”的慘劇。
據統計,在那幾年里,至少有30萬人死于非命,250萬人流離失所。
而在這群魔鬼中,有一個年輕人脫穎而出。
他沒上過軍校,甚至沒讀過幾年書,早年只是個販賣駱駝的小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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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足夠狠,足夠狡猾,也足夠能打。
他就是今天這場蘇丹浩劫的主角之一——“赫梅蒂”(真名達加洛)。
巴希爾非常賞識這個駱駝販子出身的打手,甚至親切地稱他為“我的保護者”。
巴希爾把“金戈威德”洗白,改編成了正規的“快速支援部隊”,給了赫梅蒂將軍的軍銜,讓他掌握了蘇丹最精銳的武裝力量之一。
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巴希爾以為自己養了一條聽話的惡犬,可以幫他咬死所有的敵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條惡犬長大了,胃口也變大了。
當權力的誘惑擺在面前時,惡犬首先咬斷的,就是主人的喉嚨。
04
2019年,蘇丹變天了。
因為面包價格飛漲,忍無可忍的蘇丹人民走上街頭,要求巴希爾下臺。
這一次,曾經的“忠犬”赫梅蒂,敏銳地嗅到了風向的變化。
他和正規軍的總司令布爾漢聯手,發動政變,把自己曾經的主子巴希爾送進了監獄。
這倆人,一個是正統軍校出身的職業軍人(布爾漢),一個是草莽出身、殺人如麻的民兵頭子(赫梅蒂)。
這就像是《水滸傳》里的宋江和李逵,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但在利益面前,他們短暫地結盟了。
他們原本承諾要將權力移交給民選政府,要給蘇丹人民一個民主、自由的未來。
可是,權力的滋味,一旦嘗過了,誰還愿意吐出來呢?
這就好比兩只老虎合伙獵殺了一頭牛,吃飽之前還能互相配合,等肉快吃完了,看著對方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布爾漢掌握著空軍和重武器,代表著傳統的軍事貴族和國家機器。
赫梅蒂掌握著機動性極強、實戰經驗豐富的十萬虎狼之師,而且他還控制著蘇丹的金礦,富可敵國。
一山不容二虎。
布爾漢想把赫梅蒂的部隊收編,徹底消化掉這個隱患。
赫梅蒂哪能干啊?沒了槍桿子,他這個“駱駝販子”還不是任人宰割?
于是,談判桌被掀翻了,沖鋒槍說話了。
2023年4月的那聲槍響,就是這兩個野心家為了爭奪蘇丹這塊肥肉,徹底撕破臉的信號。
可憐的是誰?
是蘇丹的百姓。
是那些滿懷希望走上街頭,以為終于趕走了獨裁者,即將迎來好日子的年輕人。
他們萬萬沒想到,趕走了一頭狼,卻引來了兩只正在互撕的惡虎。
古人云:“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張養浩這句詞,用在今天的蘇丹身上,簡直是字字泣血。
這兩個軍閥打仗,完全沒有底線。
赫梅蒂的部隊因為出身草莽,軍紀極差。他們占領了醫院、學校、民宅,把老百姓當成人肉盾牌。
他們在喀土穆的豪宅里大肆劫掠,把搶來的金銀珠寶裝滿卡車運走。
而為了報復,他們再次舉起了屠刀,對準了那些曾經在達爾富爾反對過他們的族群。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達爾富爾會再次爆發種族屠殺。
對于赫梅蒂手下的那些兵來說,殺人不僅是清除異己,更是一種習慣,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殘暴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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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現在,讓我們把目光重新拉回此時此刻。
蘇丹的這場噩夢,已經持續了一年多,而且絲毫看不到醒來的跡象。
根據聯合國的保守估計,這場沖突已經造成了超過1.5萬人死亡(實際數字可能數倍于此),近900萬人被迫逃離家園。
蘇丹,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兒童流離失所危機”現場。
無數的孩子,在逃亡的路上餓死、病死、渴死。
有的母親,為了讓孩子活下去,不得不煮草根樹皮充饑。
更讓人絕望的是,這是一場被國際社會“戰略性忽視”的戰爭。
為什么無人問津?
因為太復雜了。
這里面沒有簡單的“好人”與“壞人”。布爾漢和赫梅蒂,雙手都沾滿了鮮血,誰也不是正義的化身。
因為大家太累了。
俄烏戰爭、巴以沖突已經耗盡了西方大國的注意力和資源。對于非洲大陸腹地的這場廝殺,他們除了發幾份不痛不癢的譴責聲明,既沒有意愿,也沒有能力去干預。
于是,蘇丹就這樣被遺棄在了荒野之中,任由野火焚燒。
在朱奈納的亂葬崗旁,禿鷲在盤旋,等待著下一頓盛宴。
而在幾千公里之外的我們,看著這一切,能感受到什么?
也許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卻又不是簡單的重復。
當年的盧旺達大屠殺,世界選擇了閉眼。
今天的蘇丹大屠殺,世界似乎依然在裝睡。
這讓我們更加深刻地理解那句話:和平,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的空氣,它是需要強大的力量去守護的奢侈品。
我們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而不是一個和平的年代。
當我們看著蘇丹的慘狀,看著那些因為種族仇恨而被屠戮的無辜平民,我們應該慶幸,我們的身后,有一個強大的祖國,有一個能夠凝聚所有民族、所有地域的統一意志。
在蘇丹,軍閥為了私利可以將國家打得稀爛。
而在我們這里,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這種對比,殘酷而真實。
蘇丹的悲劇,是一面鏡子。
它照出了人性的貪婪與殘暴,也照出了國家分裂、動蕩的恐怖后果。
愿這場發生在21世紀的滅絕屠殺早日結束。
愿那些在尼羅河畔哭泣的靈魂,能等到正義的審判。
雖然,這正義來得實在是太晚,太晚了。
各位看官,夜深人靜之時,看看窗外的萬家燈火,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存在,那是無數先烈用血肉筑成的長城,擋住了外面的豺狼虎豹。
且行且珍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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