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尖先亮起來的時候,我正攥著一杯溫熱的甜茶。索松村的清晨還浸在藏地特有的寒意里,哈氣落在手機屏上暈開一片霧,鏡頭卻不敢有半分晃動——所有人都在等,等那座被稱作“羞女峰”的雪山,掀開它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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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只是一點微光,像有人在墨藍色的山巔劃亮了一根火柴,淡得幾乎要被晨霧吞回去。我屏住呼吸,看著那點光慢慢暈開,從橘粉變成暖黃,再順著陡峭的山脊往下淌。不過三五分鐘的工夫,整面山體突然“活”了過來,鎏金般的光線順著冰川的紋路鋪展,連巖石的褶皺里都盛滿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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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里的寒意好像都被這金光驅散了。我放下手機,才發現指尖已經凍得發麻,可臉上卻暖融融的——那光不是遠在天邊的景象,而是真真切切能落在皮膚上的溫度。同行的藏族向導笑著說,你們運氣真好,這雪山一年到頭也露不了幾次臉,你們一來就趕上四天。我望著眼前的金峰說不出話,原來“中國最美雪峰”的名頭從不是虛傳,當整座山都被染成純粹的金黃,連天上的云都成了它的陪襯,那種震撼根本沒法用鏡頭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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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小時里,山一直在變。有時候云層飄過來,會在金山上投下移動的陰影,像一只無形的手在上面輕輕拂過;有時候光線變濃,山尖會泛起耀眼的亮金色,晃得人睜不開眼;到后來太陽升高,金色慢慢淡下去,露出雪山本身的瑩白,倒像是一場盛大演出的謝幕。我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手機提示內存已滿,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拍了上百張照片,每張都不一樣,每張又都藏著同樣的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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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南迦巴瓦已經恢復了它常年的模樣,藏在淡淡的云霧里,只剩山尖偶爾閃過一點白光。可我總覺得,有什么東西留在了那個清晨——是落在臉上的金光,是凍麻的指尖,還有那種被自然饋贈擊中的,滿心滿眼的柔軟。原來有些風景,真的要親眼見過,才知道文字和鏡頭,都差了那么一點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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