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收100套房、100個車位,是種什么體驗?這問題得問云南省第一人民醫院前院長王天朝。在他當醫院一把手的10年里,醫術咋樣沒幾個人記得,但名下那100套房、100個車位,直接讓他成了全國聞名的“雙百院長”。普通打工人,一輩子能供完一套房就算人生贏家。王天朝這100套房,到底是怎么來的呢?
說起王天朝早年的經歷,絕對是“勵志模板”。1957年出生的他,18歲就扎進了醫藥行業,一開始就是個走村串戶的赤腳醫生。那時候的農村,缺醫少藥是常事兒,他背著藥箱翻山越嶺,誰家有個頭疼腦熱,他隨叫隨到。論醫術,他肯鉆研;論態度,他能吃苦,十里八鄉的鄉親都喊他“小王大夫”,口碑那是實打實的。
按說這起點不算高,但王天朝有股子不服輸的勁兒。赤腳醫生當久了,他不甘心一輩子困在小鄉村,硬是靠著自學,一步步考進了正規醫院。從普通醫生到科室骨干,再到醫院辦公室副主任,后來又調到省衛生廳,從科教處處長做到辦公室主任,兜兜轉轉二十年,47歲那年,他坐上了云南省第一人民醫院院長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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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有多金貴?云南省第一人民醫院,當地人都叫它昆華醫院,是全省頭一份的三甲醫院,1939年就成立了,論資歷、論資源,在云南醫療系統那都是“大哥大”。王天朝能坐到這個位置,當年多少人都覺得他是“實至名歸”,連醫院的老員工都說,王院長是從基層干起來的,肯定懂醫護人員的難處,也懂老百姓看病的苦。
可誰都沒料到,這把“院長椅”沒成他為民服務的舞臺,反倒成了他權錢交易的“收銀臺”。剛上任的時候,王天朝還裝模作樣地搞改革、抓管理,開會時總說“醫者仁心,不能讓銅臭味玷污白大褂”。可背地里,他早就把醫院的“一畝三分地”當成了自己的搖錢樹,從工程建設到設備采購,從藥品供應到人事任免,但凡能撈錢的地方,他一個都沒放過。
真正讓他創下“雙百”紀錄的,是醫院的一個大項目。2010年,云南省第一人民醫院要在安寧市建個分院,還配套開發了職工住宅小區“昆華苑”。這消息一出來,房地產商徐某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立馬找上了王天朝。徐某某心里門兒清,要拿下這個項目,必須過王天朝這關。
第一次上門,徐某揣著厚厚的現金,王天朝眼皮都沒抬,擺著手說“搞這套沒意思”。徐某也是個老江湖,一看這情況就懂了,人家現在是大院長,不缺這點“零花錢”,要的是長期收益。沒過幾天,徐某又找上門,這次沒帶現金,只遞了一份“合作方案”:項目我來做,賺了錢咱們分,我給你留100套房子、100個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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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王天朝眼睛亮了。他心里盤算了一下,昆華苑這地段好,又是醫院職工房,升值空間絕對大。但他表面上還裝著為難:“這不符合規定啊,影響不好。”徐某趕緊接話:“您放心,手續我來辦,用幾家公司的名義簽合同,保證查不到您頭上。”就這一句話,王天朝點了頭。
有了院長的“尚方寶劍”,徐某順利拿下了項目。工程結束后,他立馬兌現承諾,打了8300多萬到王天朝親信的公司賬戶上,讓親信出面以幾家公司的名義,一次性買下了100套房子。后來查出來的時候,連醫院職工都驚呆了,昆華苑總共就給職工留了600套集資房,大家搶著抽簽都不一定能中,王天朝一個人就占了100套,簡直是“房叔”中的天花板。
如果說100套房是“大單”,那日常的“小油水”王天朝更是來者不拒。醫院采購醫療設備,本來是公開招投標的活兒,他硬是搞出了個“三方協議”的貓膩。有家M公司的企業,2009年才成立,注冊資本就300萬,老板還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成立第一年就拿到了醫院2194萬的采購合同,占了當年醫院采購額的近一半。
這事兒說出來誰都不信,直到審計人員一查才揭開謎底,M公司的老板,實際就是王天朝的親閨女。M公司在3份協議里就賺了1320萬,差價率最高的一份居然達到77.5%。說白了,就是用國家的錢,給自己閨女開了個“提款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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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夸張的是,王天朝的閨女不僅靠老爸賺差價,還在醫療器械經銷商那兒“吃空餉”,從2005年到2010年,每個月啥活兒不干就領1萬塊工資。他老婆更不用說,退休了還能以“專家”的名義,在醫院大藥房的培訓活動中領報酬,連170多塊的個人消費,都能拿白條在醫院的“小金庫”里報銷。這一家子,簡直把醫院當成了“搖錢樹”,連一片葉子都不放過。
在王天朝的“帶領”下,云南省第一人民醫院徹底變成了“權錢交易所”,內部混亂到讓人咋舌。就拿人事任免來說吧,連科主任的位置都明碼標價,30萬到40萬一個,誰給錢誰上。有個醫生想升科主任,湊了35萬送給王天朝,沒過多久就走馬上任;還有人沒錢送禮,明明醫術過硬,熬再久都不給提拔。這種風氣一蔓延,醫院里沒人有心思看病,都忙著拉關系、湊錢送禮,好好的三甲醫院,搞得烏煙瘴氣。
那時候的王天朝,在醫院里簡直是“土皇帝”,獨攬人財物大權,醫院的財務狀況全憑他一句話。他大概覺得自己手眼通天,沒人能治得了他,甚至在十八大之后還不收手,照樣大貪特貪。2014年7月,云南省委組織部公示,要提拔他當省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黨組書記,從副廳升正廳,他都已經開始暢想新的“斂財版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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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萬萬沒想到,正義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就在他等著走馬上任的時候,審計署的“手術刀”已經對準了他。2013年底,審計署在核查醫院財政存量資金時,發現了M公司的異常,一個剛成立的小公司,憑啥拿到這么多大單?順著這條線索一查,很快就查到了王天朝頭上,接著又挖出了“三方協議”、“小金庫”這些貓膩。
2014年8月,審計人員把王天朝涉嫌違紀的材料送到了云南省紀委。接下來的調查更是觸目驚心。從2004年到2014年,整整10年里,王天朝收受現金賄賂4500多萬,加上100套房子的8400多萬,總共貪了1.29億,涉案人員一大串,從處科級干部到醫療專家,再到企業老板,整個醫療系統的利益鏈條被徹底揭開。
最后,100套房產被依法暫扣,2000多萬贓款被收繳,王天朝被移送司法機關,曾經的“雙百院長”,成了“雙百囚犯”。
王天朝剛當醫生的時候,眼里有病人,心里有責任,他不是個壞人;可坐上院長的位置后,慢慢就忘了“醫者仁心”這四個字,當權力失去了約束,欲望就會戰勝了初心。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一時的瘋狂,換來的只會是一輩子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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