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卒中背后的“幫兇”，必須高度警惕！

臣謹對：夫立政施教，必有顯道潛機相輔而行。今觀庶務交接之際，凡“容某斟酌”“且待來日”諸語，雖未載諸章典，實通于閭巷，此誠明暗相濟之妙用也。臣請析其理、辨其用、陳其變，為陛下詳言之。

破題

圣朝治世，顯設律令章程，隱存人情機變，二者如車之兩輪，缺一不可。

承題

蓋聞《禮》載“禮尚往來”，《書》云“政貴有恒”，然則成事之要，豈唯律令是循？必也明暗相參，剛柔并濟，此先王所以通權達變之道也。

起講

嘗考三代以下，凡政務民事，固有明文可據者，亦有暗脈可循者。彼“容當細酌”之言，似推諉而實留余步；“恐難照準”之語，類拒絕而暗啟樞機。此非狡黠之徒所創，實乃時勢使然。何以明之？

起股

一則制度未周之處，必有變通之需。律令雖詳，難盡萬物之情；章程雖備，易滯急要之事。昔管仲治齊，設輕重九府，明予取之數，而暗通商賈之愿。今之“材料未齊”，實類“輕重”之權衡；“風險過甚”，堪比“九府”之計量。此體制縫隙間，自然生發之潤劑也。

二則人情往來之常，當存委婉之道。直遂則傷和，露骨則損誼。孔子教詩，特重“溫柔敦厚”；周官行禮，必講“揖讓周旋”。觀“且吃茶去”之辭，有《曲禮》“長者賜，少者賤者不敢辭”之遺風；“改日再議”之說，得《樂記》“屈伸俯仰，緩兆舒疾”之深意。

中股

然此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而其弊亦由此生焉。君子用之，可成事而不傷雅道；小人恃之，則玩法而漸壞綱常。試陳二端：

其上行下效之弊，若水銀瀉地。始則一二胥吏，借“尚需協調”延宕公務；漸而百司相效，以“恐違成例”推諉責任。逮至“研究研究”成通行術語，“考慮考慮”作擋箭牌坊，則明法漸成虛設，暗規反作正宗。此韓非子所謂“道私者亂，道法者治”之明鑒也。

其損公肥私之害，如蟻穴潰堤。在朝則“原則不許”潛開請托之門，在野則“按例當為”暗索苞苴之禮。始以“通融”為名，繼以“常例”為據，終使清白之地，盡成交易之場。此賈生痛哭“法度凌遲”、劉蕡對策“紀綱大壞”之痼疾也。

后股

今欲匡正時弊，當行雙軌并治之策。先論顯道固本：宜效太宗朝定《唐律疏議》之制，使律條詳明，纖芥必察；當如洪武年頒《教民榜文》之法，令程序周嚴，愚智皆知。凡政務時限、審批標準，皆公示于眾，則“容當細酌”無所借口，“尚待研究”難以延宕。

次論潛機導流：可法陽明先生“致良知”之教，化權變為擔當；宜師范文正“先憂后樂”之心，易推諉為進取。使“事有難為”者，直陳其困而求共濟；“理當緩辦”者，明示其由以俟時機。如此，則含蓄不失坦誠，委婉更見公心。

束股

昔子產治鄭，不毀鄉校，蓋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今之暗語，亦輿情之支流也。善治者當疏之導之，非壅之遏之。故宜廣開言路，使下情上達；明定章程，令庶務循規。待至“走正常程序”果能暢行，“依規章辦理”皆可速決，則“需托關系”自絕，“要找門路”盡消。

大結

臣觀歷代治亂，莫不系于顯隱之道。顯而過剛，則民不堪命；隱而太濫，則國必生奸。惟在圣明天子，執兩用中：顯之以律令，則斧鉞森嚴；隱之以教化，則春風和煦。使明規如日月之昭昭，暗契若江海之渾渾。昭昭者不可犯，渾渾者不可測，如此則天下大治，可計日而待也。臣愚昧，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