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12月,河南洛陽的刑場外頭,寒風刮在臉上跟刀割似的,可這絲毫沒擋住老百姓的熱情。
那場面,真的是人山人海,大家伙兒把脖子伸得老長,就為了看一眼那個即將被槍決的死囚。
這人可不簡單,五年前他還是蔣介石嘴里的“抗日鐵軍”軍長,八年前就在這洛陽城頭跟日本人死磕,被不少人當成看家護院的英雄。
可這時候,當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后腦勺上時,臺底下幾萬張嘴里喊出來的只有三個字:“槍斃他!”
他叫武庭麟,一個讓河南老鄉(xiāng)既豎過大拇指、又恨得咬碎后槽牙的“雙面人”。
他的死,不光是一個舊軍閥玩完了,更是給那個混亂年代算了一筆總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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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咋一個敢拿命跟日本鬼子硬剛的硬漢,最后能混成連老家土都沒法埋的“活閻王”?
這事兒吧,得從武庭麟的“出身”說起。
不少朋友只知道他是國民黨第十五軍的中將,卻不知道他這支部隊有個更野的路子——鎮(zhèn)嵩軍。
這支隊伍說白了就是被朝廷招安的土匪,打從娘胎里出來就帶著一股子江湖草莽氣。
武庭麟在這堆人里摸爬滾打,骨子里早就刻上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土匪那種“為了搶地盤敢玩命”的狠勁,另一樣就是“占山為王、魚肉百姓”的劣根性。
這種極度分裂的性格,在后來的日子里,簡直成了他命運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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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到1944年,那是武庭麟人生的高光時刻,也是最慘烈的一幕。
日本人發(fā)動了“一號作戰(zhàn)”,調了五萬精銳要把洛陽這顆釘子拔了。
留給武庭麟的,只有一萬八千個被正規(guī)軍看不起的“土匪部隊”,還有蔣介石那句冷冰冰的“固守待援”。
大家都懂,“待援”這兩個字在那個年頭,基本等于“送死”。
但武庭麟這人有股子順毛驢的倔勁,加上守的是自個兒老家河南,他當時眼珠子都紅了,給手底下人下了死命令:“咱們是家鄉(xiāng)子弟兵,死也要死在自家門口,誰敢退一步,老子先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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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仗打得,真叫一個昏天黑地。
整整21天,洛陽城幾乎被炸成了平地。
這一萬八千個平時吊兒郎當?shù)摹巴练恕保彩怯醚庵|扛住了日軍的飛機大炮。
陣地上尸體堆得都沒處下腳,最后撤出來的時候,全軍只剩下兩千來人。
你說他是英雄嗎?
在那個大家都忙著逃命的節(jié)骨眼上,他確實像個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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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骨氣,在那個兵敗如山倒的時刻,比什么金銀財寶都稀罕。
可是,歷史這玩意兒有時候特諷刺,人性的惡并不會因為你當了一次英雄就被洗白。
等到抗戰(zhàn)勝利,硝煙一散,武庭麟骨子里那個“鎮(zhèn)嵩軍”的匪氣立馬反彈,甚至變本加厲。
他在洛陽保衛(wèi)戰(zhàn)里有多英勇,在對待河南老百姓和革命群眾時就有多殘忍。
這人有個綽號叫“五閻王”,這可不是瞎叫的,那是用人頭堆出來的。
他在安陽剿匪的時候,手段黑得讓人發(f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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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對方已經(jīng)投降了,他假模假樣地答應收編,轉頭就把人集中起來集體砍頭。
他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過,自己“最喜歡看殺人的場景”。
這種嗜血的變態(tài)心理,哪里像個保家衛(wèi)國的將軍,分明就是個披著這身皮的悍匪。
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他在內戰(zhàn)里的手段。
早在1933年圍剿紅軍那會兒,他就給手底下人灌輸一種極端的殺人邏輯:“殺一個人,就等于毀掉共匪一部電話機,不管是瞎子還是瘸子,只要沾邊就不能放過。”
這就是把人命當成數(shù)字在算,完全沒把人當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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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解放戰(zhàn)爭時期,這種殘暴簡直升級到了頂峰。
在登封,他的部隊抓到了八路軍豫西支隊留下的二百多名傷病員。
大家想啊,這些戰(zhàn)士大多是在抗日戰(zhàn)場上流過血的,沒死在日本人手里,結果卻慘死在所謂的“友軍”屠刀下。
武庭麟為了制造恐怖氣氛,甚至以“通匪”的罪名,活埋了一百多名無辜的老百姓。
一邊在城頭高喊保衛(wèi)家鄉(xiāng)父老,一邊在鄉(xiāng)下把父老鄉(xiāng)親往土坑里推,這種巨大的反差,才是人性最恐怖的黑洞。
除了殺人,這哥們在撈錢上也是典型的“吃人不吐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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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庭麟雖然混到了中將,但腦子里的思維模式還停留在舊社會的地主惡霸階段。
他利用手里的槍桿子,把安陽的縣長、稅務局長全換成了自己的親信,把整個地區(qū)的經(jīng)濟命脈變成了他的私人提款機。
特別是在他的老家伊川,他和那個侄子武良耕簡直就是當?shù)氐摹巴粱实邸薄?/p>
只要是他看上的良田,不管原主是誰,必須低價賣給他。
誰敢說個不字?
輕則家破人亡,重則直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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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諷刺不諷刺?
他當年在洛陽拼命守護的“家鄉(xiāng)”,轉頭就成了他肆意掠奪的“私產”。
那時候的老百姓提起“武家軍”,比提日本鬼子還哆嗦,這也注定了他在老百姓心里的份量。
1947年,這筆賬終于到了該算的時候。
解放軍發(fā)起攻勢,武庭麟兵敗被俘。
按理說,像他這樣在抗戰(zhàn)中有過硬仗表現(xiàn)的將領,如果認罪態(tài)度好,還是有可能得到寬大處理的,畢竟咱們黨的政策一直是“懲前毖后,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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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武庭麟這塊“硬骨頭”,直到進了戰(zhàn)犯管理所,依然死抱著那套反動邏輯不撒手。
他拒絕思想改造,更不認為自己屠殺百姓、活埋傷員是罪行。
在他那套舊軍閥的價值觀里,這就叫“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跟道義沒關系。
這種頑固不化的態(tài)度,加上河南百姓對他恨之入骨的控訴信像雪片一樣飛向政府,最后也沒人能救得了他。
1952年的那聲槍響,其實是給那個混亂的舊時代畫上了一個句號。
武庭麟的死告訴咱們,歷史的賬本算得精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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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zhàn)的功勞是功勞,那是對民族的;殘害百姓的罪過是罪過,那是對人民的。
功過從來就不能相抵,特別是當這種“過”是建立在無數(shù)無辜生命的血淚之上時。
武庭麟到死估計都沒想明白,為啥他守住了洛陽城,卻守不住自個兒的命。
其實答案特簡單,因為他忘了,軍隊存在的意義是保護人民,而不是把人民當成可以隨意收割的韭菜。
當他把槍口對準自己同胞的那一刻起,當年那個在洛陽城頭誓死不退的英雄,就己經(jīng)死了。
參考資料:
洛陽市志編纂委員會,《洛陽市志》,中州古籍出版社,1995年。
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江蘇古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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