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者按:
歲月流轉,初心如磐。在廣東省律師協會成立45周年之際,我們有幸采訪到曾分管全省律師工作的胡克順同志。雖已85歲高齡,退休20余年,但談及20世紀90年代廣東律師行業的改革與發展,老人的思緒依舊能穿越時光,勾勒出那段波瀾壯闊的歲月。
口述歷史人物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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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順,廣東省司法廳原副廳長。
改革攻堅期:阻力中破局,律師隊伍迎來爆發式增長
1994年至1999年,是胡克順分管全省律師工作的五年,也是廣東律師行業至關重要的改革深化期。
“94年以前,咱們省的律師數量其實不多。”胡克順回憶道,真正的飛躍始于律師體制改革推進之后。20世紀90年代中期,隨著改革的深入,廣東律師隊伍迎來了爆發式增長,到90年代末,律師數量已突破2萬,位居全國第一,司法考試的報考人數也常年居于高位。
彼時的廣東律師行業,不僅規模領先全國,業務質量和范圍也走在前列,尤其是涉外法律服務,憑借毗鄰港澳、對外交流起步早的區位優勢,率先接觸大量涉外案件,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不過胡克順也坦言,當時廣東律師雖然業務水平領先,但收費指導價格一直保持適中。
律師體制改革的道路并非一帆風順,阻力來自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內部的思想桎梏。“改革之前,律師都是有編制、拿工資的,屬于公職人員,律所收入也歸系統統籌。”改革后推行合作制、合伙制、個人所,律師“下海”,不再占編,更是難以再統籌律所收入。律師如何在社會上生存?這讓不少人一開始想不通。
另一方面則是來自個別部門的誤解。“當時有些看法認為,律師是為當事人說話,甚至是‘為壞人說話’。”胡克順提起一件印象深刻的往事,曾有律師因辦理案件被認定涉嫌做假證,檢察機關審查后認為證據不足,可卻被勞教處理了。“當時我們一直不服,可這也是改革中客觀存在的問題,放到現在絕不會再出現。”此外,律師會見難等問題也屢有發生,足見當時改革推進的艱難。
即便步履維艱,但大勢所趨之下,廣東律師體制改革還是堅定地走了下去。
敢為人先:先行先試,蹚出行業發展新路徑
談及廣東律師行業的發展經驗,胡克順認為,核心在于敢闖敢試、與時俱進。
改革初期,不僅是律所體制的變革,個人律師事務所的審批也曾面臨諸多爭議。“當時要批個人所,我們都得左思右想,反復討論。”據胡克順回憶,胡永生等一批老律師在個人所的探索之路上邁出了腳步,從最初的猶豫審慎,到后來的逐步放開,廣東在律師執業形式的探索上,始終走在全國前列。
涉外業務的先行布局,也是廣東律師行業的一大亮點。廣東最早的涉外法律服務可以追溯到大亞灣核電站項目,鐘惠華等律師就曾參與項目談判,擔任法律顧問。此外,廣東還較早允許香港律師事務所在內地設立辦事處,雖然當時港資辦事處不能承接內地訴訟案件,只能提供法律咨詢,但這一舉措為粵港律師行業的交流搭建了橋梁,也為后來大灣區法律服務的融合發展埋下了伏筆。
“周邊省份的很多律師都往廣東走,南下的熱潮也帶動了行業發展。”胡克順補充道,經濟發達地區對法律服務的需求旺盛,廣州、佛山、東莞等地吸引了大量律師人才聚集,進一步推動了廣東律師行業的繁榮。
寄語未來:錨定涉外與大灣區,鍛造
高質量律師隊伍
回望過往,胡克順感慨萬千;展望未來,他也寄予了殷切期望。“隨著經濟發展,廣東律師行業要重點發力涉外法律服務,培養涉外法律人才,提高國際競爭力,真正走向世界。”胡克順強調,廣東擁有大灣區建設的獨特優勢,這是其他省份難以比擬的。粵港澳大灣區的深度融合,為律師行業帶來了廣闊的發展空間,粵港律師的業務交流、合作辦案,都將成為行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方向。
同時,胡克順也提出,律師隊伍的培訓工作必須加強。“不僅要培訓常規業務知識,更要強化涉外業務能力的培養。”他坦言,在高端涉外法律人才儲備上,廣東與北京、上海還有差距,唯有通過系統化的培訓,補齊人才短板,才能在國際法律服務市場中占據一席之地。
胡克順談及律師行業的未來,眼神中依舊充滿期待。從改革攻堅的崢嶸歲月,到邁向高質量發展的嶄新征程,廣東律師行業的每一步前行,都離不開前輩們的披荊斬棘。而這份敢為人先的精神,也必將激勵新一代法律人,續寫更多屬于廣東律師的榮光,守護行業歷史根脈。
供稿 | 辦公室
編輯、排版 | 徐徐
校對 | 宣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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