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對‘哼哈二將’押上來!”
1983年的北京中級人民法院,空氣沉悶得像要下雨,那個曾經在清華大學呼風喚雨的遲群,聽到法官嘴里吐出“有期徒刑18年”這幾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就像被抽了脊梁骨一樣。
但當時在場的人,心里其實都存著另一個大疑問,那個跟遲群穿一條褲子、甚至比遲群還狂的女人呢?
01
這事兒還得從頭說起,咱們把時間軸拉回到1953年。
那時候的謝靜宜,還只是個剛從軍委機要學校畢業的小姑娘,這一年她才18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因為背景干凈、業務熟練,她一畢業就被分到了中央辦公廳機要局,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那是給核心領導人處理機密文件的地方。
沒過幾年,大概是1959年,她就被派到了毛主席身邊當機要員,這一干就是17年。
在那個年代,能在主席身邊待這么久,本身就說明了一種絕對的信任。
謝靜宜這人,你說她壞吧,早年間也確實有過單純的時候,那時候她就是個聽話的小辦事員。
有這么個事兒,說是她陪著主席坐火車南巡,路過一片麥田的時候,謝靜宜眼尖,看見窗外有個農村老太太,正一邊走一邊偷著往兜里塞麥穗。
年輕氣盛的謝靜宜當時就急了,拍著窗戶就要喊人,說有人偷集體財產。
結果主席按住了她,沒讓她聲張,反而嘆了口氣,跟她說老百姓要是有吃的,誰愿意干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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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謝靜宜,也就是個單純、聽話、有點直脾氣的機要員,如果她一輩子都只在這個崗位上,或許也就是個兢兢業業的工作人員,老了寫寫回憶錄也就完了。
壞就壞在,1968年,她被派出去了。
02
那時候清華、北大鬧得不可開交,上面決定派工宣隊和軍宣隊進駐,去平息那里的武斗。
謝靜宜作為“上面的人”,帶著尚方寶劍就去了清華園,跟她搭檔的,就是那個后來被判了18年的遲群。
這倆人的組合,簡直就是絕配,遲群是8341部隊的宣傳科副科長,搞政治手腕那是這塊料;謝靜宜呢,她最大的資本就是她能“通天”。
你想想,一個是手里有兵權的“御林軍”軍官,一個是能直接跟最高層說上話的機要秘書,這兩人往清華一站,誰敢不服?
只要她說一句話:“這是上面誰誰誰的意思”,底下那些教授、專家,連大氣都不敢喘。
原本是來平息武斗的,結果這兩人一嘗到權力的滋味,就再也收不住了。
清華大學這塊地盤,徹底成了他們倆的“獨立王國”。
在清華那幾年,這兩人狂到了什么程度?
這么說吧,當時的清華大學黨委副書記劉冰,那是老資格的干部了,在這個學校干了幾十年,但在遲群和謝靜宜面前,劉冰說話還不如個打雜的管用。
任何文件、任何指示,只要這兩人不點頭,那是絕對出不了清華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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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謝靜宜慢慢發現,光靠著“主席身邊人”這個招牌還不夠,她得找新的靠山,于是,她盯上了江青。
其實最開始,毛主席對江青是有看法的,甚至當著謝靜宜的面說過江青的重話,說江青有野心。
謝靜宜那時候還挺老實,把這話傳給了北京市委書記吳德。
但后來,隨著她在清華的權力越來越大,她發現跟江青混,升官才快。
到了1973年,謝靜宜已經是北京市委書記了,你敢信?一個只上過機要學校、沒有任何行政管理經驗的人,幾年時間就坐到了首都市委書記的位置上。
這就是那個瘋狂年代的特色,有了江青這個盟友,謝靜宜的膽子就更大了。
她不再滿足于管管學校,她開始介入高層的政治斗爭了,她成了江青手里的槍,指哪打哪。
03
事情的轉折點,出在1975年。
那一年,鄧小平復出主持工作,開始大刀闊斧地搞整頓,各行各業都要恢復秩序,教育口自然是重中之重。
清華大學的劉冰一看,機會來了,這兩人在學校里胡作非為這么多年,把學校搞得烏煙瘴氣,終于有人能治治他們了。
于是劉冰聯合了幾個同事,給毛主席寫了兩封信。
信里的內容很實在,就是反映遲群和謝靜宜在清華作風霸道、不學無術、排擠老干部,說白了就是告狀。
這信怎么送呢?劉冰覺得,鄧小平現在主持工作,通過他轉交最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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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步棋,反而把鄧小平給裝進去了。
信轉上去之后,謝靜宜和遲群慌了嗎?根本沒有。
他們太了解當時上面的心理了,或者說,他們太會利用當時的政治氣候了。
謝靜宜直接就咬死了一點:劉冰為什么要寫信?為什么通過鄧小平寫信?這哪里是告我們兩個,這是在否定文革,這是把矛頭對準了主席!
這邏輯在現在看來簡直是強盜邏輯,但在當時,那是致命的。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毛主席批示:信的矛頭是對著我的。
這一下,劉冰傻眼了,鄧小平也被牽連了,那場轟轟烈烈的“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就是這么被點著的。
04
有了尚方寶劍的謝靜宜,徹底殺瘋了。
1976年3月,在一次政治局召集的會議上,發生了那個著名的場面。
按級別,謝靜宜當時雖然是市委書記,但在政治局那些元老面前,也就是個列席的份,但那天,她是主角。
她站在臺上,對著坐在臺下的鄧小平,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不需要講事實,不需要擺道理,她只需要把那一套套的大帽子扣過去就行。
據當時在場的人回憶,謝靜宜越說越激動,甚至指手畫腳,那架勢,仿佛她才是那個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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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逼問鄧小平,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要搞翻案。
而鄧小平呢?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那個畫面太有沖擊力了,一個靠著火箭提拔上來的“小謝”,指著一位為了中國革命出生入死半輩子的老革命大罵。
這一幕,讓在場的很多老同志心里都憋著一股火,但也讓謝靜宜覺得自己到達了人生的巔峰。
她可能真的以為,這天下,以后就是她們說了算了。
可惜啊,她沒算到,這巔峰之后,就是萬丈深淵。
05
1976年10月,那一聲驚雷響了,“四人幫”倒臺。
正在清華大學里做著春秋大夢的遲群和謝靜宜,直接就被隔離審查了。
到了這時候,這兩個人的性格差異,直接決定了他們后來的結局。
遲群是軍人出身,骨子里那股子狠勁還在,被抓進去之后,遲群是死扛到底。
問什么都不說,還要跟審訊人員拍桌子,把之前的那些材料撕得粉碎,他覺得自己沒錯,他覺得自己是執行命令。
這種態度,在法律上叫什么?叫“認罪態度極差”、“拒不悔改”。
所以到了1983年審判的時候,法院一點沒客氣,數罪并罰,直接給了他18年,這在當時的政治案件里,算是頂格的重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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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靜宜呢?剛被抓的時候,她也想學江青那套,擺擺架子。
但很快她就發現,天真的變了,沒人吃她那套了。
審訊人員把證據往桌上一拍,把江青被抓的消息一告訴她,她的心理防線瞬間就崩了。
她開始哭,開始寫交代材料,而且她不是一般的交代,她是竹筒倒豆子,把她知道的、參與的、聽到的,全說了。
尤其是關于江青的一些核心罪證,謝靜宜的口供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在法庭上也是痛哭流涕,說自己年輕不懂事,是被壞人利用了,辜負了主席的信任。
這種表現,在法律上叫“有重大立功表現”、“認罪態度較好”。
雖然她干的那些事兒,性質跟遲群差不多,甚至在罵鄧小平這事兒上比遲群還惡劣,但法律就是講究這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再加上考慮到她確實長期在主席身邊工作,很多事情確實也是“上傳下達”,身份特殊。
最后,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做出判決:謝靜宜構成了犯罪,但免予起訴。
意思就是:你有罪,但這牢,就不讓你坐了。
06
1983年的那個判決,把這兩個“戰友”的人生徹底劈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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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群在牢里蹲了十幾年,本來身體就不好,出來沒多久,1999年就因為癌癥死了。
死的時候,凄凄慘慘,沒人理會,甚至連個像樣的告別儀式都沒有。
他這一輩子,從一個普通的部隊干部到權傾一時的“清華王”,最后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也算是嘗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而謝靜宜呢?雖然被開除了黨籍,沒了官職,但她保住了人身自由。
她后來一直活到了2017年,活了80多歲。
晚年的謝靜宜,過得挺低調,她寫寫書,回憶回憶在主席身邊的日子。
在她的書里,全是主席怎么關心人,怎么教導她,那些她在清華整人、在政治局罵人的事兒,似乎都成了過眼云煙。
甚至在鄧小平去世的時候,她還看過相關的新聞。
不知道那一刻,她看著電視里那個被億萬人追悼的老人,會不會想起1976年那個瘋狂的下午,自己指著對方鼻子時的樣子。
歷史這東西,有時候看著挺荒誕,一個硬抗的人坐穿了牢底,一個服軟的人回家抱了孫子。
但你再細琢磨,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最大的諷刺?
遲群用18年的牢獄之災,給那個荒唐的時代畫了個句號。
而謝靜宜用后半生的沉默和茍活,證明了那場鬧劇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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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女皇”,最后也就剩下了“小謝”這么個名字,留給后人去當個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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