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代初的香港,一場宴會正觥籌交錯,一張黑白合影被悄悄定格。
照片里有兩個人,一位是戎馬半生的抗日名將張發(fā)奎,另一位是剛滿19歲、剛拿下“中國小姐”桂冠的方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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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著一身白色旗袍,眉眼清秀,身姿勻稱,像朵白蓮綻在歷史的縫隙里。
當時沒人能料到,這個驚艷了當場眾人的姑娘,日后會成為臺灣政壇人物連戰(zhàn)的夫人,以另一種身份踏入時代的風口。
臺大學子的選美逆襲
1944年,方瑀在江西一個書香門第降生。
后來她跟著家人輾轉到了臺灣,順利考入臺灣大學植物病蟲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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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臺灣第二屆“中國小姐”選拔啟動時,她本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報了名,本來想就當湊個熱鬧,但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一路過關斬將,最后真的拿了冠軍。
她奪冠靠的不只是外形,還有優(yōu)雅的談吐和獨特的東方韻味。
當時媒體都夸她三庭五眼比例規(guī)整,柳葉眉下嵌著杏仁眼,鼻梁挺直,唇形小巧,圓潤的臉型在燈光下像瓷胎般細膩。
奪冠第二天,她就穿著旗袍接見了外賓。
相關照片立刻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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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公報》還專門以“臺灣出水的芙蓉”為題發(fā)文,稱贊她把東方女性的典雅和少女的靈動融合得恰到好處。
毫無疑問,這個頭銜讓她迅速火出圈。
沒多久,她就受邀去香港參加慈善巡演,也就是在那場歡迎酒會上,她第一次見到了張發(fā)奎。
一張合影的時代印記
1963年的香港還處在港英政府統(tǒng)治下,暗地里其實有不少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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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發(fā)奎那時已經(jīng)遠離了沙場,定居在港島,但依舊被大家尊稱為“中國鐵將軍”。
他本來是不喜歡應酬的,同鄉(xiāng)會遞來請柬,說“中國小姐”方瑀到訪,希望他能給小姑娘一些鼓勵。
友人又補了一句,說人家小姑娘仰慕他的抗戰(zhàn)英名。
他這才罕見地答應出席宴會。
宴會廳里,鎂光燈閃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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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瑀被人群圍著,臉上卻還帶著一絲青澀。
她得知張發(fā)奎到場后,主動上前鞠躬問好。
張發(fā)奎打量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忽然想起自己19歲時參加武昌起義的光景,一時生出不少感慨。
兩人便并肩站在一起,讓記者按下了快門。
照片里,他穿一身深色西裝,目光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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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頷首,旗袍貼合身形,腰肢纖細,卻自帶沉穩(wěn)氣場。
這張照片刊出后,香港《工商日報》配了段文字,說名將之花和選美皇后,隔著四十年歲月,同框居然沒半點違和感。
從光環(huán)到學識的深耕
選美奪冠給方瑀帶來了名氣,同時也帶來了不少困擾。
她本來想繼續(xù)讀研深造,但經(jīng)紀公司很快找上門來,片約、廣告、綜藝邀約像雪片一樣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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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度陷入迷茫,臺大校長錢思亮的話點醒了她。
校長說,美貌是上天給的門票,但人生要看完整場戲。
如此看來,她婉拒所有演藝合約、只身赴美讀植物病理學碩士的決定,確實很明智。
在美國,她剪短了頭發(fā),換下了旗袍,穿上了實驗室的白大褂。
她每天要和泥土、顯微鏡、統(tǒng)計表格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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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學回憶,她常常一天要做三組實驗,晚上還會去社區(qū)教華僑子弟中文。
有人問她為啥這么拼,她笑著說,“中國小姐”的頭銜就像玻璃櫥窗,能把自己照得很亮,也容易被風吹碎。
她想給這櫥窗鍍一層知識的膜,讓它結實些。
1964年夏天,方瑀去芝加哥大學參加學術會議,邂逅了正在讀政治學博士的連戰(zhàn)。
連戰(zhàn)出身西安世家,祖父連橫是《臺灣通史》的作者,父親連震東是國民黨接收臺灣的要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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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第一次約會選在了密歇根湖畔的露天音樂會。
連戰(zhàn)后來回憶,她就穿最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卻把他整個夏天的風都染香了。
1965年9月5日,兩人在芝加哥龐德教堂舉辦了婚禮。
婚禮辦得很低調,只請了百余名親友,卻被《聯(lián)合報》稱作“本年度最賞心悅目婚禮”。
婚后,方瑀冠了夫姓,成了連方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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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著連戰(zhàn)移居臺中,白天在東吳大學教“現(xiàn)代文學與女性意識”,晚上陪著丈夫熬夜寫論文。
連戰(zhàn)參選臺北市長時,她懷著二胎,還是堅持陪他掃街拜票。
有記者拍到她在夜市給連戰(zhàn)擦汗的照片,配文說昔日選美皇后,如今為人妻為人母,依舊美得不動聲色。
后來連戰(zhàn)出任相關職務,連方瑀跟著住進官邸。
她沒搞官夫人的排場,反而把官邸大禮堂改成了公益展廳,幫弱勢藝術家辦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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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國民黨下野,連戰(zhàn)臨危受命接掌黨主席,黨內青壯派還逼他要么改革要么下臺。
那段時間連戰(zhàn)每晚回家都面色凝重。
連方瑀沒勸也沒怨,只在餐桌上擺一束新剪的睡蓮,說花白天被曬蔫,夜里吸飽水,第二天又能抬頭,人也是這樣。
這句話讓連戰(zhàn)緊鎖的眉頭松開了。
2005年,連戰(zhàn)開啟“和平之旅”首訪大陸,出發(fā)前一夜外界質疑聲不斷,官邸外還有抗議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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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方瑀親手給丈夫整理領帶,還引用《詩經(jīng)》里“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的句子,輕聲說讓他去做認為對的事,她會帶著孩子在家等他。
那一趟行程,連戰(zhàn)與大陸方面達成五項愿景。
鏡頭掃過的時候,大家發(fā)現(xiàn)他胸前的深藍領帶,正是15年前她送的結婚紀念日禮物。
2010年后,連方瑀慢慢淡出政壇,把時間留給了公益和寫作。
她成立了文化藝術基金會,資助偏遠小學的音樂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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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出版了散文集《蓮香四季》,寫父母、寫旅行、寫庭院里年年盛開的蓮花。
有讀者在簽書會上說她老了但還是好看,她笑著回應,老是肯定的,好看不一定指臉,是指心里還有光。
2023年,連戰(zhàn)因中風減少了公開活動,連方瑀就天天陪他去復健。
媒體拍到她推著輪椅在林蔭道緩步走的樣子,白發(fā)微卷,淡藍襯衫配米色半裙,背影依舊挺拔。
網(wǎng)友留言說,當年她穿旗袍站在張發(fā)奎身邊是美,如今推輪椅照顧丈夫是另一種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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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再看那張60年代的合影,它像一枚雙面鏡。
一面照出個人命運的起伏,19歲的選美皇后如何變成政壇人物的妻子,又如何用學識和溫柔影響著周遭。
另一面照出家國的大敘事,從抗戰(zhàn)名將到兩岸和平,從香港的殖民陰影到華人世界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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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連方瑀的美,從來不止是五官和身段,更在于她用一生回答了一個問題,當美貌與才華、權力與時代交匯,人能否在喧囂里守住內心的光。
她在散文里寫過,蓮花不會永遠盛開,但淤泥與池水會記得它曾怎樣挺直腰桿迎向雷雨。
從臺大校園到芝加哥湖畔,從官邸到復健道,她用六十年光陰證明,真正的美,是歲月帶不走的挺拔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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