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翻到一份關于1978年中央紀委重建的檔案,首次知道王鶴壽的名字。檔案中提及陳云在醞釀領導班子時特意推薦一位“坐過六次牢”的老同志主持日常工作,此人為王鶴壽。湊巧的是其人生近一半的坎坷與轉折,似乎總是與陳云有著或明或暗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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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其于延安擔任陳云政治秘書這一事情,現今來看屬平常經歷,然聯系其此前遭遇則可品出些許意味。此前王鶴壽因白區工作特殊被國民黨抓捕六次,最后一次被捕時敵人對其使用“木狗”刑具致其行動受限且極為難受,可無論嚴刑利誘其皆未松口且拒絕進入“反省院”。之后陳云談及此段感慨“要不是對革命無限忠貞,他哪能坐這么多次牢”,此語有痛心亦有敬意
不過秘書崗位只是一個起點。1945年抗戰勝利之后,36歲的王鶴壽被派往黑龍江,成為中共在東北建立的第一個省級人民民主政權——黑龍江省工作委員會的首任書記,他率領隊伍在剿匪、土改、支前等重大事務上切實下了功夫,后來東北能夠成為解放戰爭穩固后方的局面,與這批早期開拓者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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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鶴壽更令人欽佩之處,或許在于總是在關鍵時刻被推往“拓荒”的崗位。1949年新中國重工業幾乎處于從零起始的狀態,東北鋼鐵產業歷經戰亂后恢復難度較大,他便從頭學習,蹲在鞍鋼摸索流程,還登上幾千米高的雪山去進行勘查。有資料提及毛主席曾因鞍鋼恢復進度發電對他予以表揚,從工運領袖到工業部長的轉變,如今來看實屬不易
我認為王鶴壽與陳云在改革開放初期紀檢工作方面的配合較為明顯。1978年后二人再度一同協作,其一擔任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一書記,其一擔任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書記。面對經濟犯罪抬頭的情況,陳云對秘書拍桌子表示“如此發展下去將會導致亡黨”,隨后批示“必須雷厲風行地抓住且不放松”。王鶴壽是該決心的執行者,例如處理廣東海豐縣委書記王仲案時,他親自前往當地進行督查,最終使得王仲成為改革開放后首位因貪腐被處決的縣委書記,當時那力度在全國引起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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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知道著名歌唱家王昆是他侄女,但是談及他的家庭時,王鶴壽對于晚輩近乎嚴苛的“原則性”要求,王昆回憶,她因出演《白毛女》走紅之后,這位三叔專門找她“約法三章”:不準擺放照片、不準跳交誼舞、得補文化課。還有一個侄子分配到公司工作,由于“高干親屬不能涉足經濟領域”這一原則,王鶴壽硬是勸說其離職。他晚年拒絕給自己撰寫傳記的態度跟這種作風一樣,他稱歷史自然有定論,不喜歡“自吹自擂”。
1999年王鶴壽辭世,官方稱其為“紀檢工作以及冶金工業戰線的杰出領導人”。細加思索他的人生軌跡實際乃是大時代的縮影:從白區潛伏至工業建設,而后又到晚年整肅黨風,每一次轉型的背后均為黨的工作重心在進行調整。他與陳云有著半世紀的協作,或許便基于一種無需多言的信任,恰似王鶴壽所言“不管我在何處工作,陳云同志均為我的直接或間接領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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