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倫貝爾秘境:北疆牧歌中的湖泊與生態(tài)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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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安嶺的晨風掠過馴鹿的犄角,帶著奶酒的醇香與松針的清冽飄來——混著草葉的柔軟與木刻楞的溫沉,不是呼倫湖的人潮如織,不是滿洲里的燈火喧囂,是烏爾遜湖晨霧中的粉波,是臨江屯正午的木韻,是冷極村暮色里的炊煙,更是敖魯古雅星夜下的鹿鈴。三日穿行如展開一卷浸過北疆霜的皮紙,每一頁都藏著呼倫貝爾秘境與生靈相守的密碼:湖水的粉,印著護鳥人的掌紋;木墻的褐,凝著守村人的指尖;林海的綠,載著護林員的巡山杖;鹿鈴的脆,系著養(yǎng)鹿人的牽掛。沒有醒目的商業(yè)標牌,唯有望遠鏡、油刷、砍刀、樺皮籃這些沾著晨露與松脂的物件,串起了烏爾遜湖的呼吸、臨江屯的脈搏、冷極村的心跳與敖魯古雅的夢囈。
烏爾遜湖晨霧:湖面上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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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巴爾虎左旗的晨霧濃得漫過湖岸,露水打濕了岸邊的芨芨草,護鳥人巴圖的馬靴已踩過濕地的軟泥,靴邊沾著的水藻帶著晶瑩的水珠。“得趁日出前清點水鳥的數(shù)量,這‘草原明珠’是呼倫貝爾的水脈精靈,半點馬虎不得。”他的蒙古袍沾著湖水的涼意,手里的望遠鏡擦得透亮,鏡身的皮革已被磨得溫潤——這是他守著這片湖泊的第十個年頭,從跟著祖父驅(qū)趕偷獵者到如今建立鳥類觀測檔案,他親眼見湖邊的垃圾場變水草豐美,沉寂的湖面又響起了天鵝的啼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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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牧道往湖心走,陽光透過晨霧在水面織出粉金,空氣里混著藻類與野罌粟的清香。巴圖忽然在一處蘆葦蕩旁駐足,望遠鏡輕輕對準湖面的漣漪:“你看那片粉波,是特殊藻類映的,去年我們清理了湖邊的廢漁網(wǎng),現(xiàn)在大鴇都敢來筑巢了。”他指著遠處的木牌,“這是生態(tài)保護提示,既提醒牧民禁牧,又方便觀鳥人停留,不打擾才是最好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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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湖灣的觀鳥臺時,晨霧里忽然掠過一群白枕鶴,巴圖抬手指著天空:“這些‘仙鶴’以前只是路過,現(xiàn)在都把這兒當繁殖地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記錄本,“上面記著水鳥種類和湖面變化,以前靠肉眼數(shù),現(xiàn)在有了紅外相機,數(shù)據(jù)更準了。”晨霧被朝陽撕開時,金輝潑在湖面上,粉波里浮著幾片蘆葦花。忽然懂了烏爾遜湖的美——從不是“網(wǎng)紅粉湖”的噱頭,是湖水的柔、水鳥的靈,是巴圖十年如一日的守望,是呼倫貝爾把最純凈的光陰,妥帖藏在晨霧繚繞的草原深處。返程時,他正給新栽的沙棘培土,望遠鏡靠在馬鞍上,風卷著天鵝的啼鳴掠過,成了晨霧散盡后最清亮的歌。
臨江屯正午:界河邊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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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烏爾遜湖驅(qū)車向東,額爾古納河畔的臨江屯已被正午陽光曬得暖融融的。守村人安娜的油刷剛劃過木刻楞的墻皮,松脂的清香混著亞麻的氣息在院里彌漫。“趁游客少得把老屋的木墻刷好,這‘界河村落’是華俄后裔的根,得透著木頭的硬氣。”她的花布圍裙沾著油漆,手里的油刷磨得發(fā)亮,木柄的包漿溫潤如玉——這是她守著這座村落的第八個年頭,從跟著母親學做列巴到如今整理民俗故事,她親眼見破敗的木屋變整潔的庭院,沉寂的街巷又響起了手風琴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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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木柵欄往河邊走,陽光穿過樺樹的枝葉在路面織出網(wǎng)紋,空氣里混著列巴的麥香與野果的酸甜。安娜忽然在一棟藍頂木刻楞前駐足,手指輕輕撫過墻縫的苔蘚:“這是曾祖父建的房子,去年暴雪壓彎了房梁,我們用古法的樺木榫卯修補,既結(jié)實又不破壞老樣子。”她指著院角的桑拿房,“那是俄式傳統(tǒng)的‘巴斯克’,我們保留著燒石頭蒸浴的習慣,游客來了也能體驗真正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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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112號界碑旁時,正午的風掀起安娜的民俗筆記,上面記著“春做果醬、夏曬牧草、秋釀野果酒”的生活口訣。遠處的額爾古納河波光粼粼,幾個孩子正跟著老人學用樺樹皮編筐,笑聲混著手風琴的旋律。“木刻楞是活的,得讓年輕人懂它的美。”安娜拿起一塊剛烤好的列巴,“你嘗這麥香多純粹,用咱界河的水和面,才有這獨有的味道。”她指著墻上的老照片,“那是曾祖父和俄羅斯商人的合影,這些故事都得記下來傳下去。”陽光斜照時,木刻楞的藍頂泛著暖光,忽然懂了臨江屯的美——從不是“網(wǎng)紅村落”的標簽,是木墻的實、界河的靜,是安娜八年如一日的守護,是呼倫貝爾把最厚重的光陰,藏在正午安靜的界河邊。日頭偏西時,她還在給孩子們教俄語歌謠,油刷靠在木墻上,風卷著手風琴聲掠過,成了村落最鮮活的注腳。
冷極村暮色:林海中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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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臨江屯驅(qū)車向北,根河市的冷極村已被暮色染成暖紅。護林員曹書峰的砍刀剛劃過路邊的雜藤,帶著松脂的風撲面而來,遠處的林海在暮色里像鋪展開的綠綢。“得趁日落前清理完步道的障礙,天黑了游客容易迷路,這‘中國冷極’是大興安嶺的肺葉,得護好。”他的棉襖沾著草汁,手里的砍刀磨得發(fā)亮,刀鞘的牛皮已被磨出包漿——這是他守著這片林海的第十八個年頭,從伐木工變成護林員,他親眼見喧囂的林場變靜謐的村落,沉寂的山林又響起了游客的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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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木棧道往山坳走,野山楂在路邊紅得耀眼,幾個孩子正跟著家長撿拾松塔,笑聲混著山澗的叮咚聲。曹書峰忽然在一棵老樟子松旁駐足,砍刀輕輕撥開纏繞的藤蔓:“這樹有上百年了,去年雷擊傷了側(cè)枝,我們用防腐木做了支撐,一點沒影響長勢。”他指著路邊的木牌,“這是生態(tài)保護提示,告訴游客不要隨意折枝,你看現(xiàn)在林子里的松鼠都不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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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村頭的瞭望臺時,暮色里的風掀起曹書峰的巡山日志,上面記著“春防火、夏護苗、秋清障”的工作記錄。遠處的大興安嶺被晚霞染成金紅,村落的炊煙在暮色里裊裊升起,像鋪展開的輕紗。“這林海是活的,得跟著季節(jié)喘口氣。”曹書峰指著不遠處的蓄水池,“那是我們修的雨水收集池,既供灌溉又給野生動物留水喝,這才是山水的默契。”夕陽沉進山坳時,最后一縷光給他的臉鍍上金邊。忽然懂了冷極村的美——從不是“極冷打卡地”的流量標簽,是林海的幽、炊煙的暖,是曹書峰十八年的堅守,是呼倫貝爾把最鮮活的光陰,藏在暮色浸染的山腰間。離開時,他還在檢查防火警示燈,砍刀靠在瞭望臺欄桿上,風卷著松濤掠過,成了暮色里最溫柔的過渡曲。
敖魯古雅星夜:林海中的鹿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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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冷極村驅(qū)車向東南,根河市的敖魯古雅馴鹿部落已綴滿星子,月光灑在松針上,像鋪了層碎銀。養(yǎng)鹿人瑪利亞·索的樺皮籃剛盛滿新鮮的石蕊,馴鹿奶的清香混著松脂的氣息在撮羅子里彌漫。“得趁夜深前給小鹿補點料,這‘林海精靈的家園’是鄂溫克人的根,不能丟。”她的鹿皮靴沾著苔蘚,手里的料勺磨得發(fā)亮——這是她守著這群馴鹿的第六十個年頭,從跟著部落遷徙到如今建立馴鹿保護基地,她親眼見深山里的部落變成傳承文化的“秘境”,沉寂的林海又響起了馴鹿的鈴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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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林間小道往里走,月光透過云杉的枝葉灑下銀斑,空氣里混著石蕊與野藍莓的甜香。瑪利亞忽然在一頭掛著紅繩的馴鹿旁駐足,手指輕輕撫過它的犄角:“這孩子剛滿一歲,去年暴雪里差點丟了,我們用樺樹皮裹著它取暖,才熬了過來。”她指著遠處的撮羅子,“那是傳統(tǒng)的住屋,我們保留著撮羅子議事的習俗,讓年輕人知道老祖宗的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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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部落的篝火旁時,星夜的風掀起瑪利亞的老賬本,上面記著每頭馴鹿的名字與生日。銀河在夜空里鋪展開,遠處的馴鹿群臥在林間,像撒在綠毯上的珍珠。“馴鹿是活的,得跟著山林走。”瑪利亞從樺皮籃里拿出一塊石蕊,“這是馴鹿最愛的食物,我們只采成年的,留著幼苗發(fā)芽,這才是和自然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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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jié)u深時,螢火蟲從草叢里飛出來,點點微光繞著馴鹿轉(zhuǎn)。忽然懂了敖魯古雅的美——從不是“神秘部落”的符號,是撮羅子的暖、鹿鈴的脆,是瑪利亞六十年的堅守,是呼倫貝爾把最靜謐的光陰,藏在星夜流淌的林海中。離開時,她還在給馴鹿蓋保溫毯,料勺靠在撮羅子旁,鹿鈴聲混著蟲鳴,成了古部落最安心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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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烏爾遜湖的晨霧到臨江屯的正午,從冷極村的暮色到敖魯古雅的星夜,呼倫貝爾的美,從來不在熱門景區(qū)的宣傳冊里,不在人潮涌動的地標處。它是晨霧里湖水的粉、正午木墻的褐,是暮色林海的綠、星夜鹿鈴的清;是巴圖的望遠鏡、安娜的油刷,是曹書峰的砍刀、瑪利亞的料勺。在這片北疆大地上,人與自然、人與生靈從來不是疏離的,護鳥人懂“護湖先護鳥”,守村人知“護屯先護木”,護林人明“護山先護林”,養(yǎng)鹿人曉“護鹿先護林”。他們用最樸素的堅守,觸摸著呼倫貝爾的肌理,延續(xù)著這座北疆草原的脈絡(luò),讓光陰在守護中沉淀,讓美在共生中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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