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的華北平原,一個年輕女子被推進了事先挖好的土坑。
她叫什么名字?敵人不知道。
她做過什么?只搜出幾張抗日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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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方小隊長拿著鐵鍬,一邊往坑里填土,一邊盯著她的眼睛問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問題。
這個問題差點要了她的命,卻也讓她看清了誰才是真正的朋友。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莫林這個人在村子里算是個異類。
二十出頭的年紀,識字會算術,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
村里人都覺得奇怪,一個普通農家女子哪來的機會學這些東西?實際上莫林的真實身份是游擊隊的聯絡員,專門負責在各個村子之間傳遞情報,組織群眾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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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時的掩護身份就是個普通村姑,偶爾教村里孩子認幾個字。
莫林每次聽到這話都只是笑笑不說話。
她心里清楚,自己這條命早就交給革命事業了,個人的幸福什么的根本顧不上想。
1941年春天,華北地區的抗日形勢特別嚴峻。
日軍頻繁掃蕩,各個村子都人心惶惶。
莫林接到上級指示,要在幾個重點村子散發傳單,動員群眾堅持抗日。
這項任務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會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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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接下任務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
那天晚上,莫林按計劃在村口的幾戶人家門縫里塞傳單。
整個行動進行得很順利,眼看就要完成任務了。
誰知道最后一家門口突然躥出來幾條狗,狂吠不止。
這一吠不要緊,驚動了附近巡邏的偽軍。
莫林當機立斷扔掉剩下的傳單就往田野里跑。
她跑得很快,黑夜中幾乎看不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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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手電筒的光束在她背后晃來晃去。
就在快要甩掉追兵的時候,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摔進了一條水渠里。
等她爬起來的時候,幾個偽軍已經把她團團圍住。
為首的那個偽軍隊長拿著手電筒照她的臉,冷笑著說抓到個可疑人物。
莫林腦子飛快地轉,決定咬死不承認自己是游擊隊員。
偽軍把莫林關進了鎮上的拘留所。
審訊從第二天一早就開始了。
敵方小隊長是個日本人,說話帶著濃重的口音。
他把從莫林身上搜出的幾張傳單扔在桌子上,問她這些東西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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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早就想好了說辭。
她說自己只是個普通村民,那天晚上出來找走失的雞,看到地上有幾張紙就撿起來放兜里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小隊長顯然不信這套說法,追問她識不識字,會不會看傳單上的內容。
這個問題有點棘手。
說不識字吧,前兩天還在村里教孩子認字,肯定有人看見。
說識字吧,又怕對方繼續追問傳單內容。
莫林想了想,承認自己認識幾個字,但是那天晚上光線太暗,根本沒看清紙上寫的什么。
小隊長繼續問她叫什么名字,哪個村的,家里還有什么人。
莫林報了個假名,說自己叫李秀英,是隔壁村嫁過來的媳婦,丈夫去年得病死了,現在跟著婆婆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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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說辭她早就準備好了,說起來一點破綻都沒有。
三天時間里,小隊長換著法子審問莫林,有時候態度溫和,有時候拍桌子罵人。
莫林始終咬緊牙關,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個無辜村民。
小隊長越問越生氣,覺得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就是不肯說實話。
第四天上午,小隊長失去了耐心。
他讓幾個偽軍把莫林押到村外的亂墳崗,那里已經提前挖好了一個深坑。
莫林看到那個坑的時候心里一沉,知道對方這是要來真的了。
小隊長站在坑邊,手里拿著鐵鍬,神情冷漠地說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只要說出真實姓名和身份,就放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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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的話,就活埋在這里,永遠別想出去。
莫林站在坑邊,看著那個黑洞洞的深坑,手心里全是汗。
她知道一旦說出真名,不僅自己會死,游擊隊的其他同志也會有危險。
幾個偽軍把她推進坑里,她的身體重重摔在坑底,疼得半天爬不起來。
小隊長蹲在坑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問了一句話。
這句話讓莫林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小隊長問她認不認識一個叫莫林的人。
莫林腦子里轟的一聲。
對方居然知道她的真名!這說明游擊隊里可能出了叛徒,或者敵人掌握了某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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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說自己不認識什么莫林,連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
小隊長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
莫林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眼神里沒有任何慌亂。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露餡,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破綻都可能致命。
小隊長最終站起身,揮手讓偽軍開始填土。
第一鍬土落下來的時候,莫林感覺自己的心都涼了。
土越埋越多,已經快到膝蓋了。
她想往上爬,幾個偽軍立刻用槍指著她,不讓她動。
就在這個時候,莫林注意到一個細節。
填土的幾個偽軍里,有個年輕人的手一直在抖。
他每次鏟土的時候都故意鏟得很淺,動作也比其他人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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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是,他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往坑里扔了幾顆小石子。
這幾顆石子落在莫林腳邊,發出輕微的響聲。
莫林低頭看了一眼,發現石子擺成了一個特殊的形狀。
她突然想起來,這是游擊隊內部的聯絡暗號,意思是"有救,別慌"。
莫林抬頭看了看那個年輕偽軍,對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焦急。
她這才認出來,這個年輕人是王大叔的兒子。
上個月被日軍抓去當了偽軍,大家都以為他真的投敵了。
沒想到他居然還在暗中幫助游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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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已經埋到腰部了,莫林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王大叔的兒子一邊裝模作樣地鏟土,一邊用眼神示意她再堅持一會兒。
莫林明白了他的意思,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不讓臉上露出任何異常。
就在土快要埋到胸口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幾聲槍響。
小隊長臉色一變,立刻讓偽軍停止填土,帶人朝槍聲方向跑去。
他以為是游擊隊來營救人質了,必須馬上趕過去支援。
幾個偽軍跟著小隊長跑了,只剩下王大叔的兒子和另外一個年紀大點的偽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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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偽軍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跑了。
土坑邊只剩下王大叔的兒子一個人。
他立刻扔掉鐵鍬,跳進坑里開始往外挖土。
動作又快又急,完全不顧手會被土里的石頭劃破。
莫林配合著他往上爬,兩個人用了差不多十分鐘才把坑里的土清理出一條路。
王大叔的兒子拉著莫林爬出土坑,氣喘吁吁地說快跑,往西邊的樹林里跑,那里有游擊隊的人接應。
莫林看著滿身是土的年輕人,知道這次要不是他冒死相救,自己肯定活不成了。
她問年輕人怎么辦,要不要一起走。
年輕人搖搖頭,說他必須留下來掩護,不然小隊長回來發現人跑了,會懷疑到他頭上。
他讓莫林趕緊走,別回頭,以后有機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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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咬咬牙,轉身朝樹林方向跑去。
跑出幾十米遠,她回頭看了一眼,王大叔的兒子還站在原地,沖她揮了揮手。
莫林知道這一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
莫林跑進樹林的時候,幾個游擊隊員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帶隊的是她的戰友老張,看到她安全脫險,長長松了口氣。
老張說剛才的槍聲是他們故意放的,就是為了把敵人引開,給王大叔的兒子制造救人的機會。
莫林這才知道,原來整個營救計劃早就安排好了。
王大叔的兒子雖然表面上當了偽軍,實際上一直在暗中為游擊隊傳遞情報。
他提前把莫林被抓的消息傳了出去,游擊隊才能及時趕來營救。
老張讓莫林趕緊換身衣服,然后跟著隊伍轉移到安全地方。
路上他告訴莫林,小隊長之所以知道她的真名,是因為前幾天有個叛徒出賣了情報。
組織上已經在追查這個叛徒,肯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莫林聽了心里五味雜陳。
她想起土坑邊那個年輕人,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老張看出她的擔心,說王大叔的兒子是個聰明人,肯定能想辦法保住自己。
等風聲過去,組織上會想辦法把他接回來。
回到游擊隊駐地后,莫林休息了兩天就主動要求繼續工作。
指導員勸她多休息幾天,畢竟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莫林搖搖頭,說革命工作不能停,多耽誤一天就多給敵人一天喘息的機會。
那次活埋經歷給莫林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很長一段時間里,她晚上睡覺都會夢到自己被埋在土里,拼命往上爬卻怎么也爬不出來。
每次醒來都是一身冷汗。
戰友們看她狀態不好,都勸她休息,她咬牙堅持了下來。
抗戰勝利后,莫林一直在尋找王大叔兒子的下落。
她打聽了很多人,都說那個年輕偽軍在她逃走后不久就失蹤了,有人說他被日軍發現身份槍斃了,也有人說他趁亂逃到了別的地方。
莫林每次想起土坑邊的那一幕,都覺得心里堵得慌。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為了救她這個素不相識的游擊隊員,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這份恩情,她這輩子都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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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成立后,莫林在縣政府工作,專門負責整理抗戰時期的史料。
她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也把王大叔兒子的事跡記錄了下來。
她想讓更多人知道,在那個年代,有多少人為了民族的解放事業付出了生命。
1960年代初,莫林終于找到了一些關于王大叔兒子的線索。
有人說在東北見過一個人,長相和經歷都跟他很像。
莫林立刻寫信過去打聽,等了大半年卻沒有回音。
這件事最終成了她心里永遠的遺憾。
莫林晚年的時候經常跟年輕人講那段歷史。
她說抗日戰爭能夠勝利,靠的不是某一個英雄,而是千千萬萬個像她和王大叔兒子這樣的普通人。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盡一份力,才換來了最后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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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她,當年在土坑邊聽到那句"你認識莫林嗎"的時候,到底是什么心情。
莫林沉默了很久,說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如果不是王大叔的兒子冒死相救,她早就成了一抔黃土。
這份救命之恩,她記了一輩子。
1941年那個春天的經歷,塑造了莫林后半生的人生軌跡。
她用一生的時間投身革命事業,也用一生的時間尋找那個年輕人的下落。
土坑邊的生死考驗,讓她明白了什么叫做革命情誼,什么叫做舍生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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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為民族解放付出生命的人,值得我們永遠銘記。
歷史不該被遺忘,英雄更不該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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