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學教師也搞末位淘汰制嗎?人民教師每天含辛茹苦,對他們上綱上線合理嗎?
今年貴州長順縣發布了教師退出機制后,各地紛紛開始搞起了老師末位淘汰制:連續三次考核不通過,就直接下崗。部分家長立刻拍手稱快,覺得“那些混日子的老師早就該被淘汰了”;另一邊的老師則集體抗議,質疑“考核標準誰說了算呢?是領導打分還是家長投票呀?”
其實這場爭論早在2022年就埋下了伏筆,當年浙江、北京就提出過建立教師退出機制,只是今年各地才開始拉開大幕。老師可能也會覺得不服氣,為什么整個社會就是跟老師過不去呢?
但其實這場縮編大戰砸碎的是每一個“鐵飯碗”。從2023年開始,國家機關人員就縮減了5%,老師之所以震感最強,是因為這個群體太龐大——全國加起來的老師接近1880萬人,占到了體制內總人數的47%。
但和人滿為患的教師編相對應的,卻是不斷下滑的“收益率”。在國家統計局的數據中,我國新生人口數量跌得一塌糊涂,從2016年的1846萬到今年的900萬,少了將近一半。
人少了,自然就不需要那么多學校。光是2023年,全國就有5600多所小學關閉。這就好比原來一個蘿卜一個坑,現在坑變少了,蘿卜還是那么多,你說蘿卜們能不著急嗎?以前捧著鐵飯碗,好歹大家都能有飯吃;但現在飯碗數量有限,自然就要開始內卷,誰更優秀誰才能留下來。
這么看,老師實施末位淘汰制似乎是大勢所趨,但事情真的這么簡單嗎?很多人可能會覺得“太好了,有淘汰制,老師們肯定拼命抓教學,到時候學生的成績豈不是坐著火箭往上竄?”
這個想法聽起來很美,卻漏洞百出。大家想想,如果學生分數真的成了衡量老師的唯一標準,那老師們肯定會擠破頭去教那些基礎好、天資聰穎的尖子生,畢竟在這樣的班出成績快,自己也安全,不用擔心會成為末位;而那些更需要幫助、基礎薄弱的學生反倒可能成了燙手山芋,誰都不愿意接。
再或者說,體育、音樂、美術這些老師怎么辦呢?他們的科目又不參加主要考試,他們的業績如何量化呀?難道是比哪個班在校運會上拿到的獎牌多,還是比誰帶的合唱團在市里拿的名次高?如果找不到公平的考核方式,這些陶冶情操、關乎孩子全面發展的副課老師,會不會成為首批被優化的對象呢?
那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其他國家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可以給我們提供一點兒前車之鑒呢?還真有,我們的鄰居日本早就淌過了這條河。在1986年,日本的老師是名副其實的“金飯碗”,屬于國家公職人員,工資比普通白領高出近20%,社會地位又高,比我們過去對老師的推崇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到了1990年,日本生育率也開始了縮減,孩子越來越少,幼兒園里甚至出現了老師比孩子多的情況。于是日本政府發現要不了那么多老師了,就干脆來了招狠的,直接把老師踢出了公務員隊伍,結果工資暴跌30%,福利全沒了,鐵飯碗一夜之間變成了臨時工,各種雜活也全丟給老師,工作壓力直接翻倍,每周上班時間從40小時增長到了62小時。
時間久了,優秀的人才紛紛離開,原本教書育人的行業,反而成了混日子人的聚集地。
這么一看,咱們好像正在走日本的老路,都是因為孩子少了,所以要對老師“動刀子”。但中國的情況其實比日本要復雜得多,如果簡單地把答案硬套在自己身上,那就大錯特錯。
我們面臨著孩子變少的壓力不假,但這個壓力還疊加了我們國家一個巨大的現實,那就是各地的教育發展不均衡:當上海、北京的一些學校為招不滿學生發愁時,廣大中西部地區的農村學校卻還在喊缺老師,他們缺老師,尤其缺好老師。
所以我們國家的核心難題不是老師太多,而是好的老師都扎堆在大城市和好學校,偏遠和薄弱學校卻無人問津。這種根本性的差異自然也就決定了我們的應對方式不同:日本當時的全面收縮是因為財政壓力下被迫做減法,而中國現在的一系列動作更像是一場主動的調整和優化,不僅要控制老師數量,還要提升質量,讓教育資源分布得更合理、更公平。
不是只單純思考“學生少了怎么辦”,更需要思考“如何讓每個孩子無論出生在哪里,都能享受到優質的教育”。
這條路走起來肯定不容易,輪崗會遇到現實阻力,編制改革會帶來身份困惑,這些都需要一步步解決。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國教育的未來不是在簡單重復日本的故事,未來教師縮編也是必然,但這并不代表我們不需要教師,我們從始至終需要的都是堅守教育理想的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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