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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球零碳
碳中和領域的《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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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圖來源:AI生成
摘要:
機制電價越競越低,成了第二個“光伏造價競賽”。
撰文 | 維小尼
編輯 | 小瀾
→這是《環球零碳》的第1788篇原創
這場始于2023年冬季的光伏行業的“過冬”,已經持續了近兩年。本以為,這一次隨著反內卷的深入,產業鏈價格回升,以及市場裝機量回暖,寒冬應該快結束了吧。沒想到,春天依然看不到盡頭。
過去兩個月里,光伏行業提前進入“過年”放假狀態。來自安徽、浙江、江蘇、江西、四川和內蒙等多地的光伏制造企業,密集下發“放假通知”,一些大廠甚至提前“放五個月長假”。
比如,安徽某龍頭企業,自12月1日起停產5個月,鼓勵員工主動離職。
江蘇某光伏企業發布停產停工通知,為了公司能夠順利度過“寒冬期”,自2025年12月1日至2026年4月30日止(暫定),同樣是放假5個月。
浙江某光伏企業因設備改造放假三個月,至今無法復工;浙江某電池大廠在近日宣布6個部門因技改放假5個月;東方日升某基地也曝出“從9月下旬放假到2026年五、六月份,具體復工時間待定”; 浙江一家 HJT 企業由300人裁到只剩30人;多地企業普遍實行“上一休一”“停產排休”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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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浙江某光伏企業放假通知
來源:光伏企業招募
除了這些變相停產和裁員,一些光伏龍頭企業稍微顯得體面一點,數據也相對可查。
據媒體統計,上半年頭部企業:晶科能源半年凈減員超5400人,裁員率16%;天合光能減員近5100人,裁員率近17%;阿特斯減員2747人,裁員率超17%;大全能源作為上游巨頭,裁員力度最為猛烈,凈減員1126人,裁員率逼近24%。
四大頭部企業半年合計裁員超1.4萬人,而隆基綠能雖未披露具體人數,但財報明確提及“員工人數下降”是費用縮減的核心原因。
據華夏能源網報道,除了普通員工,光伏企業的高管層也動蕩不安:今年至少82名高管離職,涉及51家上市企業,其中董事長、總經理35人。下半年尤其集中,11月32人離職,包括晶科、天合、晶澳等龍頭核心高管。
據估算,在這場光伏業近兩年的洗牌和過冬中,有超過15萬光伏從業者撤離了這個行業。
如果說前一年多光伏的洗牌,是因為內卷造成,那這半年的結構性震蕩和滑鐵盧,則很可能來自機制電價。
在各個省份的機制電價全面落地后,光伏企業在許多省份突然發現,自己拿到的保障性電價,竟然比煤電便宜三四成,比本地中長協電價還低,甚至低到逼近現貨水平。
業內不禁開始發問:本來是保障新能源價格的機制電價,是否正在成為壓垮光伏收益的最后一根稻草?
01
機制電價為何不能保障新能源收益?
2025年,是我國新能源全面入市的第一年。
根據國家發改委發布的《關于深化新能源上網電價市場化改革促進新能源高質量發展的通知》(136號),要推動新能源(如光伏、風電)全面參與電力市場交易,取代以往的保障性收購制度,引入“機制電價”等過渡機制,以促進新能源高質量發展。
這個文件的初衷,旨在解決新能源裝機過剩、棄風棄光等問題,推動新能源從“規模擴張”向“高質量躍升”轉型。
文章還指出,設立機制電價作為新能源增量項目的保障,但需通過省級出臺細則,并由省級競價確定。
據華夏能源網統計,截至目前,已有16個省區完成了機制電價首輪競價。
讓外界頗感驚奇的是,各省的競價既跑出了甘肅0.19元/千瓦時的超低價,也出現了上海0.41元/千瓦時的最高價。兩者之間的差距竟有兩倍多。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些機制電價,普遍低于燃煤價格,最高也只是與燃煤價格相當。
具體展開看,甘肅機制電價0.1954元,比當地燃煤基準電價0.30 元低 37%;比本地中長協(0.24 元)還低。
黑龍江機制電價0.228元,比當地煤電價0.374元低40%。
山東光伏機制電價僅0.225元,比煤電價0.3949元低43%。
上海、安徽、云南等地,機制電價稍微高一點,但也只是與燃煤電價接近或持平。
這樣一個價格,讓很多光伏項目的內部收益率(IRR)連6%這一生死線都達不到,投資無法實現閉合,讓機制電價的“保障”功能大打折扣。
除了電價之外,一些地方還提高了土地成本。云南“林草融合”新規把一次性租地成本抬至1.5萬元/畝·20年,100 MW項目土地費用從6000萬元增至2億元。
電價低了,土地貴了,棄光伏現象拉低利用小時數,“三刀”同時下來,讓光伏電站收益大幅下滑,導致沒人敢投。很多光伏龍頭企業,不得不探尋儲能、氫能、電解槽等第二增長曲線。
02
央企集體撤離
其實,不只是普通投資人不敢投光伏電站,就像一些有話語權的能源央企和地方國企,也因為理解透了機制電價背后的政策導向,早早就開始撤離光伏項目。
像國家能源集團、廣東能源集團、中核集團、中國能建等“國家隊”,在云南退出了超過80萬千瓦光伏項目,部分項目甚至以1元/kW的象征性價格掛牌轉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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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開發企業集中主動退出指標。
來源:北極星太陽能光伏網
曾經搶手的光伏指標,如今也變成了“燙手山芋”,“急拋”也成了今年的典型現象。
據公開信息統計,目前已有十余個光伏項目遭原中標業主放棄指標。
云南、寧夏、新疆等地,出現開發企業集中主動退出指標的現象。據統計,今年以來,新疆兵團有六個師公示了10余個光伏項目由開發企業申請移出市場化并網項目清單,總規模超過7GW,業主涉及中核集團、中國能建、國家電投以及地方國企等。
這些能源領域的“國家隊”,為何愿意割肉離場?只說明一個事實——光伏項目做不下去了。
市場機制出現問題,導致的后果很快就可以從市場投資顯現出來。低迷的機制電價,對光伏裝機產生了很大沖擊。今年下半年,以來,光伏裝機一直保持低迷,7-9月光伏裝機分別為11GW、7.36GW和9.7GW,同比下降48%、55%和54%。
03
政策信號:機制需要修復
機制電價設計初衷是為了保障新能源收益,當時甚至被一些人認為是光伏的“救命稻草”,但沒想到成了壓垮的“稻草”。
分析原因,主要是機制電價沒有起到補償風險的作用,反而進一步削弱了收益。
在一些投資者看來,光伏裝機越多、電價越低,這是一個惡性循環。比如在甘肅、黑龍江和山東等地,裝機越高的地方,棄光現象越嚴重,電價也越低。
在一些地區,不參與競價,有可能收益更低甚至無收益,參與競價,也難收回成本。機制電價“越競越低”,成了第二個“光伏造價競賽”。
但如果參與現貨市場,有可能會獲得更低價格。山東現貨均價甚至低至0.06元/千瓦時,光伏在現貨市場,更沒有競爭力。
機制電價肯定不是壓垮光伏的“罪魁禍首”,但它引發了一些誘因,暴露了光伏行業長期積累的問題,比如供需失衡、消納不足、模型老化、區域割裂導致內卷厲害。
面對這種結構性矛盾,肯定需要政策端進行機制修復。
或許決策者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最近幾個月,有關部門密集發布了十余項新能源政策。包括電力現貨市場、綠電直連、零碳園區、跨區交易、就近消納、虛擬電廠、新型儲能、集成融合等多項政策體系。
這些政策,也在向業界傳遞信號:新能源的發展還有廣闊空間,機制電價只是過渡階段,更大的星辰大海,需要企業共同參與創造和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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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華夏能源網 :16省機制電價出爐:最低0.19元、最高0.41元,差距為何如此懸殊?
[2] 新能源情報站 :國家隊罕見割肉:國能、中核、中能建等“急拋”光伏項目!
[3] MR 蔣靜的資本圈:年終盤點:1個136號文陣痛,換來N個政策利好
[4] 光伏企業招募:為了裁員,某些光伏企業拼了!
[5] 華夏能源網:兩年有超過15萬光伏人“丟了飯碗”,光伏企業何時能熬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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