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我只能用四個字評價:過度解讀。
這不是觀點的分歧,而是方法的墮落。
視頻作者所用的那套拆解法,在學術上有個專門的名字——“索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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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索隱派”?牽強附會的文字游戲
“索隱”一詞,最早見于一些《紅樓夢》的研究者,他們看什么都是“悼明之悲”,字字句句都要附會到歷史隱喻上。
眼前的這個視頻,則是“索隱派”的低劣變種:
看見演員長相有幾分相似,就斷言是在影射某個歷史人物;
發(fā)現(xiàn)角色名字里帶個“萍”字,便硬扯上一位過往的明星。
按照這個邏輯,我甚至可以說《哆啦A夢》是在講述一個“四人團隊”的故事:
核心人物愛穿藍衣,形象獨特;
團隊里有文藝青年、有怯懦者、有武力擔當、也有臉厚命長的“長壽者”。
如果再牽強些,我甚至能給他們安上幾個毫不相干的名字。
這哪里是解讀?這分明是先畫靶子后射箭的臆想游戲。
二、歷史的陰影:“索隱派”曾經(jīng)的罪惡
我為何如此反感“索隱派”?
因為在并不遙遠的歷史中,這套方法曾與最惡毒的構陷緊密結合。
那些熱衷于羅織罪名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索隱”:
一張普通的梅花胸針圖案,可以被指認為“特務接頭暗號”;
一個無意形成的煙盒紙紋,能被解讀出“反動標語”;
一位杰出的藝術家去世后,竟被荒謬地剖腹搜查所謂“發(fā)報機”。
從市井流言到廟堂決議,都曾見過“索隱派”的影子。
將歷史人物簡單類比,用“嘉靖罷海瑞”的典故來為現(xiàn)實行為尋找依據(jù),這正是“索隱”思維作祟。
新老“索隱派”們,手法如出一轍。
三、濾鏡與真實:《芳華》到底在講述什么?
拋開那些牽強附會的“索隱”,《芳華》的內(nèi)核其實清晰而深刻。
它講述的,是特定時代背景下,一群青年個體身份認同的困惑與命運的流轉(zhuǎn)。
平民子弟穿上軍裝,進入文工團,仿佛完成了階層的躍升,產(chǎn)生了“我們成了他們”的幻覺。
然而,那道無形的鴻溝始終存在。
電影中“活雷鋒”劉峰的命運轉(zhuǎn)折,恰恰戳破了這種幻覺——
只有當他也淪為被欺凌的弱者時,才會被郝家大小姐當做“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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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怒的不是“你踏馬居然打人”,而是“你踏馬居然敢打當年的革命軍人”。
她的憤怒,與其說是針對暴力本身,
不如說是針對“你竟敢打我們當年的軍人”這種身份界限被冒犯的震驚。
這無關具體的歷史影射,而是關于群體、身份與時代洪流對個體無情的塑造與沖刷。
四、啟示:拒絕“嘗屎”,追求真知
面對明顯拙劣、充滿臆測的“索隱式”解讀,最好的態(tài)度就是遠離。
看見一盤糟粕,實在沒有必要伸指去嘗它的咸淡,還要硬擠出幾分“深刻”來。
思想的辨析,需要建立在事實、邏輯與真誠的感悟之上,而非捕風捉影的文字迷宮。
歷史敘述有其嚴肅性,文藝解讀有其審美維度。
將兩者胡亂嫁接,用“索隱”的匕首強行解剖作品,得到的不會是智慧,只能是又一場自娛自樂、貽害匪淺的虛空索敵。
有些東西,該被掃進故紙堆的,就讓它好好待在那里。
我們看待歷史與文藝,需要的是清澈的眼,而不是附魔的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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