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原著最后一回中的那首詩屬實有些諷刺。
天罡盡已歸天界,地煞還應入地中。
千古為神皆廟食,萬年青史播英雄。
若那梁山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是英雄,又如何會落入如此凄慘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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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劇照)
其實你細品原著就不難發現一個事實,所謂的“梁山好漢”也不盡是好人,甚至恰恰相反,他們中的大多數別說“路見不平一聲吼”了,他們自己不去制造不平之事,就不錯了,比如欺男霸女的周通,濫殺無辜的李逵,這幫人本身就不配得善終,他們死了,只會讓讀者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
然而書中也有一些好漢的結局讓人不解,比如武松與魯智深。
一、花和尚圓寂
多數人可能有所不知,《水滸傳》原著中并沒有“武松單臂擒方臘”的橋段,真正擒下方臘的人,其實是武松的好兄弟魯智深。
那是原著第一百一十九回:“方臘肚中饑餓,卻待正要去茅庵內尋討些飯吃。只見松樹背后,轉出一個胖大和尚來,一禪杖打翻,便取條繩索綁了。那和尚不是別人,是花和尚魯智深。”
此時的魯智深依舊神勇,甚至都沒受什么傷,所以擒下方臘對于他而言可謂“不費吹灰之力”,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同樣也是在這一回中,魯智深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被寫死了。
他在六和寺中,讓僧人為他打水更衣,待僧人把東西準備好,他就已經駕鶴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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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魯智深劇照)
說是:“魯智深笑道:‘既然死乃喚做圓寂,灑家今已必當圓寂。煩與俺燒桶湯來,灑家沐浴。’寺內眾僧,都只道他說耍,又見他這般性格,不敢不依他。只得喚道人燒湯來與魯智深洗浴,換了一身御賜的僧衣,便叫部下軍校:‘去報宋公明先鋒哥哥,來看灑家。’……焚起一爐好香,放了那張紙在禪床上,自疊起兩只腳,左腳搭在右腳,自然天性騰空。比及宋公明見報,急引眾頭領來看時,魯智深已自坐在禪椅上不動了。”
這未免也太過兒戲了。
相對而言,武松的結局又略有不同。
二、善惡終有報
武松是在原著第一百一十七回中被那“靈應天師”包道乙斬斷了一條手臂。
換了其他人,怕是會因為保住一命而感到慶幸,可對于武松而言,斷了一臂,卻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就因為他是個無比傲氣的人,而此時就連宋江也能看不起他。
別看宋江表面依舊把武松當兄弟,其實武松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變得不值一提了。
比如這段:“宋江訴說折了將佐,‘武松已成廢人,魯智深又不知去向,不由我不傷感!’”
哪有這樣形容自己兄弟的?
就算武松斷了一臂,要拿下他宋江還不是易如反掌?別說對付一個宋江,就算是十個宋江,又如何能贏那斷了一臂的武松?宋江豈不是連廢人都不如?
被自己的大哥這樣看待,武松心中該作何感想?
后來宋江勸說武松歸朝接受封賞的表現,也證明了他確實已經沒把武松當回事了。
當宋江勸魯智深時,他們之間有這么一段對話:“宋江道:‘那和尚眼見得是圣僧羅漢,如此顯靈。今吾師成此大功,回京奏聞朝廷,可以還俗為官,在京師圖個蔭子封妻,光耀祖宗,報答父母劬勞之恩。’魯智深答道:‘灑家心已成灰,不愿為官,只圖尋個凈了去處,安身立命足矣。’宋江道:‘吾師既不肯還俗,便到京師去住持一個名山大剎,為一僧首,也光顯宗風,亦報答得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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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臘劇照)
可見宋江有多么期望魯智深能與他一同歸朝。
而當武松說要留在六和寺時,宋江卻只回了一句“任從你心”。
這話表面是尊重兄弟的決定,實際則是“你廢人一個,愛咋咋地”,要說尊重,他為啥不尊重魯智深的決定,甚至要對一個和尚提出“還俗娶妻”的條件?
當然,筆者要強調的不是宋江的現實,而是武松能通過這件事明白一件事,自己為何會落得如此田地,而魯智深卻能功德圓滿,立地成佛。
其實無非五個字,善惡終有報。
武松總該想明白了,或許是因為他錯放了四個不該放的惡人。
遇惡不止,甚至與之同流合污,那也無異于作惡。
三、錯放的四大惡人
武松錯放了誰?
首先第一位就是那賣梨的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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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孫二娘劇照)
當初武大郎對潘金蓮和西門慶那些事,原本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然而鄆哥卻因為自己賣梨的生意受到影響而挑唆武大郎去捉奸,結果真打起來,他又跑了,等于說是他間接害死了武大郎。
要知道武松交代過,即便有事,也等他回來再處理,是鄆哥的拱火讓武大郎做出沖動之舉,這小子當真該死。
接著要提到的則是張青與孫二娘這對夫婦,至于他們的罪過,不妨讓他們自己來說:“小人只此大樹坡下剪徑。忽一日,有個老兒挑擔子過來。小人欺負他老,搶出去和他廝并。斗了二十馀合,被那老兒一匾擔打翻。原來那老兒年紀小時專一剪徑,因見小人手腳活便,帶小人歸去到城里,教了許多本事,又把這個女兒招贅小人做了女婿。城里怎地住得?只得依舊來此間蓋些草屋,賣酒為生。實是只等客商過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藥與他吃了,便死。將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小人每日也挑些去村里賣,如此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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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施恩劇照)
總結下來就攔路搶劫,殺人越貨,武松卻不僅沒殺他們,反而與之結拜,當真不該。
最后是施恩,那家伙在快活林做生意,來孟州營生的生意人,乃至風月女子都要得他許可,他就是典型的地痞惡霸,他與蔣門神不過是黑吃黑,武松因為吃人嘴短,也幫了他,自然也是不該。
所以一個人得什么果,不過是因為他種下了對應的因,魯智深立地成佛的那一刻,武松也該看透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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