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十四年,也就是1834年,京城發生了一件挺讓人看不懂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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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剛剛考中進士的安徽人,放著大把等著榜下捉婿的豪門千金不要,硬是把家里那個滿臉麻子、還是在大雪地里撿來的“妹妹”娶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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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人腦子進水了,好不容易跨越階層,怎么還沒起飛就先給自己挖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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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個被當成笑話的決定,最后竟然成了晚清第一豪門李家崛起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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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理,它不看臉,只看誰能在關鍵時刻下對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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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還得從安徽合肥那個窮得叮當響的李家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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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的戶主叫李殿華,是個典型的“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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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代,讀書是為了當官發財,但這老爺子讀了一輩子書,也是考了一輩子,最后連個秀才都沒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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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笨吧,他懂醫術、知天文;你說他聰明吧,家里的地種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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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身上有股子迂腐勁兒,自己家都快揭不開鍋了,看見佃戶交不起租子,他大手一揮給免了,甚至還借錢幫窮人交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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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過年,別人家是收債,他是躲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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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個“爛好人”,雖然日子過得緊巴,但在十里八鄉名聲那是沒得說,老百姓都把他當活菩薩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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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窮得只剩良心”的家庭氛圍里,李殿華把翻身的希望全押在了老四李文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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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老四李文安,剛開始怎么看都不像是個能成才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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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不好聽的,這孩子小時候簡直就是個“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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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了話都說不利索,六歲了數個數都能把自己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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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講究“神童”的年代,這種資質基本就是廢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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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殿華一看這情況,心都涼了半截,干脆撒手不管,心想這孩子將來能那是認識幾個字、不當睜眼瞎就算燒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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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全家都準備躺平的時候,那個屢試不第的大哥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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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是個狠人,既然自己考不上,那就把這種怨氣全撒在弟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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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教學啊,簡直就是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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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不亮就得起來背書,一直背到半夜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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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稍微一走神,大哥手里那根特制的小竹鞭就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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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近乎變態的高壓訓練,雖然聽著殘忍,但你別說,還真把李文安給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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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腦子轉得慢,但他練出了一種像老黃牛一樣的抗擊打能力和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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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鈍感力”,后來成了他在官場混得風生水起的獨門絕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說白了就是小時候被打皮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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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文安被關在屋里苦讀的時候,李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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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個大雪紛飛的晚上,李殿華聽見外面有嬰兒哭聲。
跑出去一看,雪地里扔著個剛出生的女嬰,渾身發燙,顯然是得了天花被家里人遺棄的。
李殿華那股子濫好人的勁兒又上來了,二話不說抱回家,灌湯藥、施針灸,硬是把這孩子從閻王爺手里搶了回來。
命是保住了,但這天花太毒,小姑娘臉上留下了一臉稀稀落落的白麻子。
因為這副尊容,再加上是撿來的,她在李家雖然名義上是義女,其實干的就是丫鬟的活。
但這姑娘是個狠角色。
大概是因為被遺棄過,她身上有股子野草般的生命力。
別的地主家小姐都在裹小腳、繡花,她因為沒人管,反而留了一雙天足。
這在當時絕對是丑陋粗鄙的象征,但也給了她普通女人沒有的強健體魄。
家里大大小小的雜事,她一個人全包圓了,把那個窮得漏風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在李文安最苦悶的那幾年,只有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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