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委員會于12月5日正式宣布,依據《數字服務法案》對馬斯克旗下的社交媒體平臺X(原推特)處以1.2億歐元(約合人民幣9.9億元)罰款,創下該法案實施以來的最高處罰紀錄。此次處罰標志著歐盟在數字監管領域對跨國科技巨頭的強硬態度進一步升級,也引發了歐美數字主權博弈的新一輪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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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委員會在公報中明確指出,X平臺的違規行為集中在三大領域:
付費認證誤導用戶
X平臺將原本用于身份核實的“藍標認證”改為付費服務后,其界面設計被指存在嚴重誤導性。歐盟調查發現,用戶付費后獲得的藍色標識與身份真實性無直接關聯,僅代表“訂閱服務狀態”,這與歐盟《數字服務法案》要求的“真實身份標識”原則相悖。德國監管機構提供的證據顯示,2024年第一季度,約32%的歐盟用戶誤以為藍標代表官方認證,導致虛假信息傳播風險激增。
廣告透明度缺失
X平臺的廣告資料庫未按法規要求公開廣告主信息、投放目標及花費明細。法國競爭管理局抽查發現,涉及政治議題的廣告中,68%未標注資金來源,且平臺算法對歐盟企業廣告的展示成本較北美客戶高出22%,涉嫌市場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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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開放公共數據
X平臺未按《數字服務法案》規定,向符合資質的研究人員開放平臺公共數據訪問權限。意大利反壟斷機構指出,這一行為阻礙了學術界對虛假信息傳播模式的研究,間接導致2024年歐盟議會選舉期間,俄烏沖突相關虛假推文獲得算法額外65%的流量傾斜。
盡管《數字服務法案》授權歐盟可對違規平臺處以最高全球年營收6%的罰款,但此次處罰并未按馬斯克商業帝國的整體規模計算。歐盟數字主管亨娜·維爾庫寧強調,罰款遵循“比例原則”,僅針對X平臺在歐業務——2024年X在歐盟廣告收入約23億歐元,1.2億歐元罰款相當于其歐洲營收的5.2%,接近法定上限。
此前,歐盟曾暗示可能將馬斯克旗下SpaceX(2025年預計營收155億美元)、特斯拉等企業的收入納入罰款基數,但最終未采納這一爭議性方案。分析人士指出,此舉避免了與美國政府的直接沖突,同時向科技巨頭傳遞明確信號:歐盟監管聚焦平臺自身行為,而非企業家個人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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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處罰決定,X平臺需在60個工作日內向歐盟委員會提交終止“藍標認證”違規行為的具體方案,并在90個工作日內完成廣告資料庫整改及公共數據接口開放。若未按時達標,將面臨每日全球營收5%的追加罰款。
歐盟內部市場委員布雷頓警告稱:“這是對科技巨頭劃出的紅線,任何在歐洲運營的平臺都必須遵守公平透明的規則。”他透露,歐盟正在調查X平臺在非法內容治理、選舉虛假信息干預等領域的更嚴重違規行為,未來可能追加處罰。
X平臺隨即發布聲明,否認所有指控并宣布將向歐洲法院提起上訴。馬斯克本人則在社交媒體上轉發美國副總統萬斯的貼文——萬斯此前批評歐盟“以垃圾理由攻擊美國公司”,并稱“歐盟應支持言論自由”。馬斯克回應稱:“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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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政府對此次處罰反應強烈。特朗普政府曾多次施壓歐盟放松監管,威脅對歐盟鋼鋁產品加征關稅。歐盟則抨擊美方“勒索”,強調數字主權不容挑戰。歐盟委員會發言人表示:“我們不會因外部壓力妥協,處罰決定基于事實與法律,旨在保護歐盟公民權益。”
此次處罰是歐盟《數字服務法案》實施后的里程碑事件。該法案于2023年生效,要求超大型在線平臺(月活用戶超4500萬)承擔更多內容審核、數據透明及用戶權益保護責任。此前,歐盟已依據該法案對蘋果、谷歌、Meta等企業展開調查,并對蘋果處以5億歐元罰款、對Meta處以2億歐元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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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監管趨勢顯示,科技巨頭正從“野蠻生長”進入“合規時代”。歐盟的強硬立場已引發連鎖反應: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正醞釀類似法規,而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也重啟了對X平臺的反壟斷調查。分析人士指出,這場監管風暴將重塑全球數字生態,迫使企業重新平衡商業利益與社會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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