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流傳最廣的詩之一，有其獨特性，評魯獎詩人湯養宗詩歌《虎跳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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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詩

虎跳峽

文/湯養宗

真是苦命的來回扯啊，大地有單邊。

另一半。這一頭與那一頭。

同時：夠不著。同時偏頭痛。

請允許我，在人間再一次去人間。

允許狂風大作，兩肋生煙，被神仙驚叫

去那頭

拿命來也要撲過去的那一邊

去對對面的人間說，我來自對面的人間

2018-7-3

賞析

今天分享的是魯獎詩人湯養宗的詩《虎跳峽》，這是詩人流傳最廣的詩之一，此詩借虎跳峽的險峻景觀闡釋一種人生體驗和心境。詩歌因沒有直接描繪景觀，而是轉用極簡和抽象的話語傳遞情緒，對景觀的忽略，只說感受，這更加強了讀者對虎跳峽的想象。加之詩人獨特的構思和語言邏輯，讓詩歌呈現內在的語言張力。特別是詩人對人間書寫的部分，如同某種隱喻，讀來讓人意猶未盡。由于此詩書寫太過獨特，下面嘗試解析一下，也歡迎大家分享讀詩感受。

第一句“真是苦命的來回扯啊，大地有單邊。”，此處從非對稱的地理構造上引發詩人對命運的猜測。虎跳峽地勢險要，一邊高一邊低，而且水勢兇猛迂回，給人一種壓迫感，因此，詩人借水的來回拉扯，聯系到命運上來，形象化和人格化的處理，讓人感受到生命的不易。這是詩人強烈生命意識作用的結果。

接下來兩行，詩人提到這一頭那一頭，彼此夠不著，用偏頭痛代替情緒的抒發，似乎暗示了命運的捉弄一樣。這里承載著詩人對生命的個性化體驗，用偏頭痛將命運之難寫盡。

再然后是兩個“允許”，“請允許我，在人間再一次去人間”、“允許狂風大作，兩肋生煙，被神仙驚叫”。先看第一個，在人間再一次去人間，兩個人間存在著某種差異，這種對比張力和言說方式或許來自對虎跳峽地勢差異的感受，從一邊到另一邊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命體驗，由此可以感受到生命的差異性和多樣化。再看第二個允許，詩人想象力爆發，又是狂風，又是生煙，又是神仙驚叫，這些意象組合在一起，虛實相生，強烈的動感，仿佛預示著激烈情緒的高潮，是對另一種人間的獨特激情。因此，兩次允許，是有一定內在關聯的，這都來自對虎跳峽的獨特認識和聯想。

結尾處，詩人表現出一種堅定，要去那頭，即便搭上性命也要去那一邊。仿佛是對人間的逃離和厭倦似的。同時，那一頭的人間是未知的，充滿幻想的。所以，這里詩人是注入了強烈的個人情感的。最后這句“去對對面的人間說，我來自對面的人間”，詩人以個體身體直接與人間對話，以小見大，以低視高，將具體要說的只以人間代替，不免讓讀者陷入更深的猜想之中。來自對面的人間，是怎樣的一種體驗呢？

此詩在語言上略表隱晦，理想起來有一定難度。詩人用兩次對人間的反復定義，確實抓人眼球，又讓人產生諸多聯想。人間一詞語義上的延伸，讓詩歌的內涵變得高遠，生命的體驗更加廣闊，詩歌的解讀有了更多可能性。此上這些是詩人借虎跳峽的險要及對生命的傾注而產生的，景與情的結合，演繹了生命的不尋常體驗，更是引發讀者對人間這一抽象議題的探討。雖然不知道此詩具體的流傳情況，便是詩歌本身的創作獨特性和語言張力，還是值得體味的。

拋磚引玉，就詩論詩，以寫代學，至此，就結束了。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歡迎評論區交流。

詩人簡介

湯養宗，男，漢族，出生于1959年9月27日，福建霞浦人，當過導彈護衛艦的聲納兵。退伍后在一個劇團里寫了八年的劇本，后又在縣文聯坐了八年的班，主要從事詩歌寫作。2018年8月，作品《去人間》獲得了第七屆魯迅文學獎詩歌獎。

往期詩評

格命草

格命草，自稱詩者，讀睡詩社創辦人，《讀睡詩選》主編，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主編出版詩集《讀睡詩選之春暖花開》《讀睡詩選之草長鶯飛》，目前選評經典詩歌，名人名詩700余首，《格命草詩評（一）（二）（三）（四）（五）（六）（七）》已完成，詩評系列叢書正在持續創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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